184、第一百八十四章(1 / 2)

五月泠 明月璫 7157 字 3個月前

“南安放在你身邊用,他會保護你的安全,你出門時一定要帶著他。阿泠,這可不是玩笑話,我此去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楚寔又道。

“放心吧,表哥,我自不會讓你操心的。我少出門就是了。”季泠道。

“這卻也不必,官宦人家如果都不出門了,隻會讓百姓更恐慌。你依舊是該赴宴的赴宴,該看戲的看戲。讓百姓覺得一切正常才好。”楚寔說著話,很自然地季泠理了理零碎的額發,然後低頭親了親。

季泠心裡一亂,正要坐起身,卻被楚寔死死箍住,“阿泠,這一次如果我回不來……”

季泠趕緊地捂住楚寔的嘴巴,“表哥,彆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你是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楚寔將季泠的手挪開,笑了笑,“我還以為阿泠心裡是盼著我回不來才好的。”

“我怎麼會……”季泠急道。

“因為你的心結一直解不開,我……”楚寔苦笑一聲,“終究是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彆麼?”

季泠喃喃。想起當初的事兒,楚宿和楚寔都是酒後無德呢,隻是一個是她生了貪念而心甘情願罷了,她被楚寔說得臉紅,“不管如何,我一直都是盼著表哥好好的。”

“隻是為了老太太而已是麼?”楚寔道,“所以你當初寧願死也不聲張,為保全我的名聲,也為保全二弟的名聲。”

季泠錯愕地看向楚寔,卻見他擺了擺手,頗有些疲倦而頹喪地道:“安置吧。”

洗漱後季泠上了床,還以為會發生點兒什麼,結果一大早醒來,她沒再在楚寔的懷裡,可卻依舊睡到了他的那一邊兒去,隻是被他用被子在中間隆起隔了一下,兩人才沒滾做一堆。

直到楚寔騎上馬背走了之後,季泠站在門邊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尾,心想自己是不是真傷他的心了?若是他得以安全回來,她,她……

可隻是光想一想那事兒,季泠就害怕得緊,好像那種疼痛又回到了身體裡。

誰知楚寔這一去就是四個月,到衙門臘月二十封了印都沒回來,前三個月卻還有信道一聲平安,最後這一個月可能是雪太大道路封阻,竟然就沒了消息。

等到大年三十這日楚寔都沒回來,也沒個音信兒,季泠都絕望了。這年自然也就沒了年味兒,長歌來問季泠何時擺年夜飯。

季泠悵惘地看著窗外飄著的大雪,她一個人這年過與不過有什麼意思?“擺吧,今年表哥不在,咱們也不用拘束,你去請了王婆婆,劉嬤嬤,還有芊眠,咱們一起坐一桌吧。”

王婆婆等人倒是來了,卻是說什麼也不肯跟季泠一桌,都說尊卑有序,尤其是芊眠和長歌,更是不肯。

季泠無奈,虧得想起了古製,讓長歌布置了幾張小幾,每人一幾,席地而坐,季泠坐北朝南,如此眾人才敢入席。

隻是這一頓飯季泠不怎麼提得起精神來,吃過飯也沒留她們就這麼散了。

長歌在屋子裡伺候季泠,季泠道:“你且出去和姐妹們玩兒吧,也不用陪著我了,我在床上看看書就睡了。”

“這怎麼行?”長歌道。

“去吧,你與采薇她們一起玩兒也熱鬨些,這府裡太靜了。今兒是年三十大家都不要拘束。”季泠再三勸道,到她都要發怒了,長歌這才出了門。

季泠自然是睡不著的,心裡空蕩蕩的,很是難受。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那麼依賴楚寔了,他不回來,她的年過著就太沒意思了。無論外麵多麼張燈結彩,可她心裡卻是大雪封山。

季泠迷迷糊糊地靠在床頭,卻聽得長歌“咚咚咚”地跑進來,歡喜地喊道:“夫人,夫人,部堂回來了。”

長歌口中的所謂的部堂自然就楚寔了。

季泠立即就睜開了眼睛,站起身道:“真的嗎?”

“是呢,剛從大門進來,我想著你肯定著急呢,就先跑進來了。”長歌喘著氣兒道。

季泠的臉上添了喜色,“你去廚房讓婆子趕緊把水燒傷,表哥愛潔,肯定一進來就要洗澡。”

長歌立即應下了。

季泠卻又急著道:“這天兒太冷了,咱們晚上吃飯,片刻就涼了,卻也不舒服。去廚房讓他們煮一口一品鍋來,再暖一壺酒送進來。”

長歌應了正要跑出去,季泠又急急道:“長歌你彆去了,讓采薇去,你來伺候我梳頭吧。”

長歌笑著應了,在門口吩咐了采薇一句,就趕緊進去幫季泠重新找衣裳和梳頭。虧得她手腳麻利,這大晚上的也不用盛裝,發髻簡單挽起來插一柄玉梳就行。粉也不用抹,季泠本就白皙且還是在燈下,所以隻沾了點兒桃花色的口脂整個氣色就亮了。

隻是季泠選衣服卻用了不少功夫,到楚寔進來時,季泠都還在選衣裳,聽著腳步聲她趕緊讓長歌先去前頭接著,自己胡亂地換了衣服。

聽得外間楚寔問道:“夫人呢?已經睡了麼?”

長歌道:“夫人在換衣裳呢。”

再接著就沒了聲音,季泠衣裳穿了一半,側耳聽著屏風外的話,見突然沒了聲音,越發地探過頭去,依舊是安靜無聲。

等她縮回頭,然後餘光裡突然就瞥見了楚寔,她側頭一看,卻見楚寔已經站在了屏風的另一端,正看著她呢。

“啊。”季泠低呼一聲,胡亂地把腰帶一係,“表哥,你怎麼,怎麼……”

“我不在家,你連歲都不守了麼?”楚寔斜靠在屏風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季泠再次手忙腳亂地解腰帶、係腰帶,然後受不了地往前走了兩步,替季泠拉了拉衣襟,幫她將瓔珞係好。

“表哥替女子整理衣裳倒是挺上手的。”季泠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麼從嘴巴裡冒出來的,反正就那麼脫口而出了。大約是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吧。

“那是因為你太不上手了。”楚寔瞥了季泠一眼。

季泠氣結,隻能冷哼。

楚寔抬手捏了捏季泠的臉頰,“小脾氣漸長啊。”

“表哥這許久,怎麼也不派人送封信來,你知道我心裡有多擔心嗎?”季泠的衣帶終於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