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柔弱、憂鬱、敏感。
昨天吳媽說原主以前跟表姐騎馬擊劍樣樣鬨騰的時候她雖然稍覺異樣,但並沒有細細翻看原主的記憶,隻以為是不好的遭遇令她性格大變。
可現在想想,一個人真的會因為某些事,就完全改變性格嗎?
陸濃有點混亂,她試探地問吳媽:“吳媽怎麼這麼說?”
吳媽一頓,有些心疼地看著陸濃說,“上次表小姐生完孩子,吳媽去伺候月子,眼見著表小姐人都沒以前快樂了,整天躲在屋子裡不出來,吳媽想和你談心,你都不理吳媽。”
說到這裡吳媽有些傷心,在她心裡是把表小姐當成自己孩子疼的,可是那時候的表小姐卻和吳媽隔了一層。
後來大少爺回國看她孤單,就讓她跟著表小姐一起過活,她跟大少爺傷心抱怨表小姐不要吳媽了,大少爺卻安慰她說表小姐驕傲,不喜歡彆人看她落魄,也擔心會累著自己。
吳媽雖然知道這都是托詞,但還是不忍心怪表小姐。
誰知道過了兩年表小姐竟然來找她了,吳媽既高興又欣慰,還是大少爺說得對,表小姐就是太驕傲了,可吳媽又不是外人,怎麼會在乎表小姐是不是落魄?
還好表小姐自己想通了,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吳媽說完後,陸濃陷入沉思。
她去李園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感觸,種種回憶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裡回放,就好像是她親身經曆過一樣,見到吳媽內心湧起的心酸,回憶起和舅舅舅媽表哥表姐時的溫馨快樂……
還有草莓和櫻桃,陸濃最愛這兩種水果,還奇怪原主竟然也喜歡這兩種,覺得有緣。
現在想想,整件事情簡直細思恐極。
陸濃深吸了一口氣,原主考上護士那年是十六歲。
她十六歲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並沒有,一切都很平常……咦,不對哎,她好像恍惚了半年,那段時間格外寂寞,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覺得自己與周遭格格不入。
她的豪門父母反倒習以為常,又叫來了她專屬的心理醫生開導她。
不過時間也不是太久,半年後,她就完全想開了,開始放飛自我,吃喝玩樂玩男人,享受屬於富二代的快樂。
陸濃心裡有了不大好的猜測,可這猜測又沒有根據,因為她確實對這個時代沒有歸屬感,她在心裡始終認為自己是從現代穿過過來的陸濃。
頭禿。
“小姐?”
陸濃回過神,“啊沒事,我就是想起點事兒……”
“對了吳媽,”陸濃神色一凜,“以後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濃濃吧,我也不叫你吳媽,叫你乾媽吧,現在是新時代,不興舊時代的稱呼。”
“再說我心裡把你當成親近的長輩,你叫我小姐不成樣子,哪有長輩稱呼小輩小姐的?”
這話並不是假話,雖然有時代背景的原因在,但是陸濃也是發自內心這麼想的,她有現代人人人平等的觀念,又和吳媽相依為命,其實早就把吳媽當成媽媽撒嬌耍賴討吃的,而吳媽也像媽媽疼女兒那樣寵著她。
“哎,”吳媽愣愣點頭,看上去有點訥訥反應不過來,她自己的親閨女都嫌棄她下人出身,在外人麵前從不喊她媽,可真正的小姐卻絲毫不覺得當她的小輩低賤委屈。
“好好,好。”吳媽重重點頭。
“那乾媽喊我一句濃濃。”陸濃笑著說。
吳媽也笑了,“濃濃哎。”
陸濃:“我在。”
和老太太(以下為尊重吳老太太,稱呼她為老太太)說開後,陸濃解了一樁心事,回屋換衣服洗澡睡覺。
……又到了一天裡最尷尬的時候了,裴寂安已經洗漱完換好睡衣,坐在床邊的藤椅上看書,看的還是她那本博爾赫斯詩集。
陸濃躊躇片刻,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睡衣,決定去盥洗室換。
洗完澡回到臥室,陸濃又開始進行每天必須做的睡前護理工程,裴寂安還是在看書。
陸濃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正看得十分專心,於是側過身子,擼起睡褲,悄悄往腿上抹蛤蜊油。
抹完以後又看了一眼裴寂安,發現他始終都沒看她,鬆了一口氣,心想下次洗漱洗澡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拿上化妝品到盥洗室。
結果陸濃剛從化妝鏡前起身,裴寂安也放下了書,走到床邊準備睡覺。
陸濃:“……”說好的認真看書呢?
這晚,陸濃做個很長的夢,夢裡是原主小時候過生日,舅媽抱著原主坐在眾人中央,舅舅親自為她取了小字,並調笑著說:“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們紅豆以後一定不要對彆人相思入骨,而是要讓彆人對你相思入骨,好不好?”
小陸濃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要讓彆人相思入骨。”
舅媽嗔怪地罵了舅舅一句,“說什麼呢?”
“這有什麼,”舅舅莞爾一笑,“說不定小紅豆以後還會遇到名字裡帶這句詩下半闕的人呢。”
從陸濃的視角看去,舅舅舅媽恩愛的互看,大表哥一臉看不慣爹媽秀恩愛的神情,小表哥忙著吃蛋糕,表姐正俏皮地對她眨眨眼。
一個看起來和大表哥歲數差不多的少年,嫉妒又羨慕地盯著大表哥手腕上手表,而陸濃正對麵,坐著一個女孩兒,女孩兒麵無表情地盯著陸濃,眼裡閃過不屑。
而少年和女孩兒身旁則坐著一對夫妻,他們神色討好又帶著竊喜,仿佛十分欣慰自己的女兒坐在另一對夫妻懷裡受寵。
夢到最後又換了個場景,天氣太熱了,她在李園裡吃西瓜,隻是這西瓜不乖,竟然要跑,陸濃怎麼可能讓到嘴的西瓜跑掉?
她追啊追,終於追到了西瓜,啊嗚一口咬上去。
咦……為什麼咬不動?
算了,西瓜汁也很好喝,她舔了舔,吮/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