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齊二頓時傻眼了
齊二終於是要回了自己的包袱……沒辦法, 裡麵還有一些鹽政司的資料,他不要回來不行。
霍管事那邊其實也是嚇了一跳。
他本以為齊大人竟然送給自己一包舊衣服, 覺得這是齊大人不把自己當外人, 誰知道的後,竟然是一些文獻資料, 而且好像還和一些銀子啊鹽引啊之類的有關係!這可是非同尋常的東西, 大事件, 大事件啊!
霍管事驚疑不定, 對著那些鹽政司的資料煎熬了兩三天,怎麼也想不明白。因為他不懂齊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暗示什麼?難道是因為他在做黑市鹽買賣嗎,可他沒有啊!還是說齊大人貪汙了太多銀子想讓他幫忙遮掩?
可憐的霍管事寢食難安, 兩三天功夫瘦了好幾斤。一直到齊二過去找他要包袱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鬨了多大一個烏龍,感激涕零地把包袱還給了齊二, 覺得自己躲過了一場大災。
齊二拿到了包袱,總算鬆了口氣,而這幾日和顧嘉進展順利,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此時真是跟吃蜜一般, 滿心裡甜蜜, 真恨不得一輩子不離開。
不過他是鹽政司的官員, 便是請假, 也是有數的, 他還是得回去。
於是這一日,顧嘉送齊二。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去。
小穗兒從旁看著,更是覺得好玩,隻笑嘻嘻地伺候在旁邊跟著,也好看看這兩個人在玩什麼。
要知道這兩個人以前都是並肩而行的,如今看上去關係和以前不一樣了,反而表麵上生疏,竟然一前一後地走。
顧嘉其實也是沒辦法,她邁開腿,想過去和齊二一起走,誰知道她腳步快一些,齊二就邁開大步更快一些,以至於兩個人一前一後,跟競走似的,最後顧嘉大病初愈的身體虛弱,隻能放棄了。
罷了,他要前頭走就前頭走,不和他爭了。
至於為什麼一前一後地走,齊二確實是有避嫌的想法的。
他覺得,既然顧姑娘送自己,外麵的人難免看到,總是要為顧姑娘閨譽著想的……
越是不親近,越沒必要避嫌,越是如今兩個人心意相通,都有那意思了,他覺得……還是避嫌吧。
是以他一臉嚴肅地走在前麵,都不敢去看後麵的顧嘉。
顧嘉走了幾步後,停下了。
可是齊二並沒發現,他繼續往前走。
終於,在齊二走了約莫幾丈之後,終於發現“顧二姑娘丟了”,於是趕緊回頭,就見顧嘉正在那裡看著他。
窈窕伊人,盈盈立在桂花樹旁,挑眉安靜地望著他。
她的樣子,分明等著他什麼時候發現她不見了。
齊二略有些尷尬,趕緊走回去:“顧二姑娘?”
顧二姑娘淡眉淡眼:“齊大人自己回去吧,請恕我就不要遠送了。”
齊二想讓顧二姑娘送,不想一個人走啊,他隻好道:“那……那我陪你在這裡說會兒話吧。”
顧二姑娘:“嗯,說什麼?”
齊二想了想,還真沒什麼可說的。
說什麼呢,說今天天氣不錯,顧二姑娘長得真美?
這也太沒話找話了。
其實隻要站在二姑娘麵前,他看著心裡就很高興,但是話不能這麼說的。
在顧嘉目光的注視下,他臉紅了下,尷尬地站了一會兒後,終於想起來一件大事。
哎呀,險些忘記了。
他忙從袖中藏著的口袋裡掏出來那紅檀木小盒子,之後打開紅檀木小盒子:“顧二姑娘,你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買的那塊玉石嗎?我當時請人給打成玉戒指的。”
顧嘉確實不太記得了,如今經他這麼一說,看過去時,隻見那小盒子中果然放著一對玉戒指,通透泛綠,水頭也足。
齊二捧到顧嘉麵前:“你覺得如何?”
顧嘉拿過來,裡麵的那對玉戒指,一個大一個小的,小的顯然是給她戴的。
手中捧著那盒子,她抬頭看向麵前的男人。
熟悉的俊朗剛硬,眸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倒像是怕她不喜歡似的。
眼前的男子和上輩子認識的那個是一模一樣的。
隻是上輩子的她沒有看出那個將玉戒指拿到她麵前時的人其實是緊張的。
她捧著那戒指,又想起最初他和自己說話時,總是說起顧姍。
自己當時是惱的,他卻也是無辜的。
想起來,突然便想笑了。
齊二本來等著顧嘉看看那玉戒指,是覺得好看還是不好看,誰知道等了半晌,顧嘉卻笑起來,而且看樣子覺得很好笑。
他再次低頭看了眼玉戒指,這玉戒指很好笑嗎?
顧嘉笑過了,收斂了笑:“這個玉戒指做得很好看。”
齊二頓時眉眼舒展開了。
顧嘉看他那樣,有心想逗他的,便拿過來那小的玉戒指,握手成拳,隻伸出小手指頭來往上麵套。
小手指頭猶如削蔥一般白嫩,映襯著那潤綠色,煞是好看,隻是……戒指好像有些大了,套進去後就直接落到了指根處。
“好像太大了。”顧嘉故意皺眉:“這怎麼辦呢?”
“是……是有點大了。”齊二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他也皺眉:“顧二姑娘的手太細了。”
這個大小是他估摸著來的。
顧嘉這時候才伸開拳頭,將那玉戒指放在了自己的中指上,卻是恰恰好的。
顧嘉眨眨眼睛,笑看著齊二,眼裡有點小小的得意。
齊二:“……”
顧二姑娘故意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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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齊二後,顧嘉呆呆地坐在榻上,想著上輩子,這輩子。
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兜兜轉轉,利州城還是那個利州城,她和齊二又出現在利州城,隻不過兩個人如今不是夫妻了。
她用手抵扣住額頭,心間多少想法湧上來,然而最先記起的還是做阿飄時看到的那個齊二。
她走了後,齊二會怎麼樣?
她不太敢想的,一想心口就猛烈收縮的疼。
深吸口氣,她讓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去想這輩子的齊二,那個俊朗的年輕人,那個對過去一無所知,如同上輩子一樣把玉戒指遞到自己手裡的齊二。
這麼俊朗的年輕人,他該有很好的前途的,如果他真得要和自己在一起,那自己……該怎麼辦?
顧嘉來回想了半晌,終於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找個大夫,提前調理下身體。
畢竟上輩子大夫說自己無法孕育,又說好生調養,還是有些機會的。
隻是四年而已,也許,也許自己還是有希望孕育子嗣的……
顧嘉不太敢細想,但是又覺得,自己總應該去試試吧。
之前不去試,是因為沒人值得這樣,她不想為了個男人再折磨自己,也不想把自己放到被彆人評判“能不能下蛋的雞”的雞的地步。
無論是能下蛋的雞,還是不能下蛋的,她都不想當一隻雞。
她想當人,堂堂正正的人。
但是現在,為了齊二,也為了自己,她想再試試。
假如齊二不說放棄她,那她就不想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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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齊二雖然忙著,但是早晚間都會命人送來花箋,有時候也沒什麼重要事,就是說說他做了什麼。
譬如“今早用的是糯米糕,上麵沾了白糖,我覺得你應該愛吃這個”,或者是“今日鹽政司公務繁忙,我回到家天已大黑”,再或者是“今日無事,在鹽政司看了大半天的書,最後同僚過來和我說起他家中小妾,我不想聽他的小妾和他家正妻如何爭奪金釵的事”。
如此這類的廢話。
顧嘉看著他端正的筆跡,想著他說這些事的神情,忍不住笑起來。
難為他,雞零狗碎的事都要和自己說說。
顧嘉心裡甜絲絲的,她覺得齊二對自己很重視,才喜歡把一些小事統統都分享給自己。
這麼笑著的時候,她的笑突然頓住了。
她突然想起,上輩子不是也一樣嗎?
上輩子的齊二,回到家中後,若是有什麼,他都會提一下。
隻是當時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正經,一絲不苟的,倒像是在和屬下講述公事一樣,以至於她一隻耳朵聽一隻耳朵不聽的,根本沒往心裡去。
便是聽了,也覺得枯燥無味。
顧嘉怔了一會兒後,便想起齊二上輩子一個勁地拿顧姍當借口的事。
若是以前,她會笑話齊二傻,太笨了,也怪不得自己誤會。
如今看來,其實傻的不止是齊二,還有自己。
那麼一個對自己用心的夫君就在自己身邊,隻是自己眼裡看到的卻隻是那些表麵的膚淺,以至於從未想過他對自己的用心罷了。
其實想想夫妻四年最後卻因幾個月的分離生了間隙,又怎麼會是一個人的錯?若說他過於端方古板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也不曾把話說開了來開解她,那她何嘗又有幾次和他說過這些呢?
不過是各自猜測,最後反而離了心,憑空生了猜忌罷了!
顧嘉正胡亂想著這個,就聽得小穗兒過來說:“姑娘,之前請的那位大夫到了。”
顧嘉一聽,忙命小穗兒把對方請進來。
請來的這位大夫也是利州城的名醫了,於那婦科之上也頗有些鑽研,顧嘉是費了心思才把對方請來,想著先讓對方過過脈,看看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
一時那大夫進來了,先和顧嘉見禮,之後便請脈。
老大夫診脈半晌後,這才道:“姑娘怕是才經過風寒,身子虛弱,且有些貧血之症,當好生進補,老朽給姑娘開個方子,姑娘配成丸藥,每日取一粒來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