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代言(2 / 2)

沈意“噢”了一聲,也就沒追問下去。

大家在茶園裡各自采了一會兒茶,到了飯點吃過一頓簡餐,又回去午睡休息一段時間後,下午才正式開始。

小孩子們一開始還很有興趣,勢頭也很足,但采茶畢竟是一項枯燥的工作,所以在堅持了半個多小時候後,紛紛鬆下勁,不想乾了。

於是乎孩子們都聚到一旁,一塊兒吃村民們送來的綠茶餅,偶爾給自己的爸爸加油。

不過賈斯汀不知道去哪兒了,所以隻有四個小孩子在一起玩。

沈意采了近兩個小時,才完成第一排,但腰已經隱隱作痛了。

他望著剩下來的兩排,有種望洋興歎之感,懷疑今天采摘結束後,腰可能就廢了。

傅新詞正好一排也摘到了儘頭,見沈意扶著腰,問:“累嗎?”

沈意表情苦澀,點點頭。

傅新詞走下來,道:“我給你揉揉。”

沈意立馬伸手打住:“不用!”

傅新詞看他片刻,又默默轉身朝回走。

沈意輕咳一聲,因為當眾拒絕傅新詞的好意,似乎讓他有些沒麵子,不禁愧疚。

沈意想緩解一下氣氛,連忙問:“你腰不疼嗎?”

傅新詞回頭看他,眼一低,莫名嬌羞:

“我腰可好了。”

沈意“???”

所以你在害羞什麼?

後期在剪輯的時候對這一段反複品味良久,最終還是沒有剪進去。

怕過不了審。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沈意已經累麻了,成了一個無情的采茶機。

紀眠揉揉眼睛,身體一癱,抱住沈意的腿,小聲道:“隻剩一點了,我們明天來采吧。”

沈意采茶的動作已經很熟練了,他眼也不抬,道:“知道什麼叫‘夏前寶,夏後草’嗎?”

紀眠晃晃小腦袋。

“采茶周期就那幾天,夏茶容易受天氣影響,可能隻需一夜,嫩芽就成了老葉,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會說茶農們要跟時間賽跑,如果我們今天不摘完,耽誤了農民伯伯的采摘時間,就不叫幫忙。”

紀眠想了想,很容易就接受了:“好吧,我跟你一起摘。”

這時,梁爸背著籮筐走上來,笑嗬嗬的:“你懂得還挺多的。”

沈意看到梁爸背著的籮筐裡,茶葉幾乎要冒出來,微愣:“你們都摘完了?”

“對。”梁爸熱心道,“我跟梁皮從這頭摘起,你們也能快點。”

沈意不客氣:“謝謝大哥!”

紀眠也喊了聲:“謝謝大哥!”

梁爸和梁皮都笑了。

就這麼在互幫互助下,大家在太陽落山前結束了任務。

總導演過來驗收成果,看著滿滿幾籮筐的茶葉,滿意地點點頭。

周星堯捶著腰背,都快哭了:“沒想到還真讓我們摘完啊,我的天,我以為就是拍幾個鏡頭。”

總導演嚴厲地瞪他一眼:“這些都是好心茶農們讓給我們的田,我們一分錢沒給,他們工期緊得很,可沒時間陪你作秀,而且我們節目組堅持用最真實的素材。”

周星堯吐吐舌頭:“開個玩笑。”

梁爸這時問了句:“怎麼還少一個筐?”

大家一數才發現,還真是。

而且餘錦白和賈斯汀不在現場。

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工作人員從梯田上方拿著一個筐走下來,表情有些尷尬。

筐放到地上的時候,大家一看。

稀薄的茶葉連筐底都鋪不滿。

這就是餘錦白和賈斯汀那一組的籮筐。

總導演臉色沉了沉,一眼看出,餘錦白一下午都在渾水摸魚,然後又不知所蹤。

總導演拿出手機,打電話過去。

他以為會是經紀人接聽,沒想到接電話的正是餘錦白本人。

也就是說,餘錦白早就無視節目組的規定,私下裡拿到了手機。

這一下午可能都不知在哪兒躲清閒,玩手機去了。

餘錦白的聲音從免提話筒裡傳出:“喂?導演,你找我?”

總導演沒控製好語氣:“你人在哪兒呢?”

餘錦白可能是聽出了什麼,聲音立馬虛弱了下去。

“導演,下午的時候我中暑了,本來想忍忍,休息一下再繼續乾活,但賈斯汀那孩子你也知道,太鬨騰了,他吵著要回來,我把他送回來後,發現中暑症狀還挺嚴重的,於是就休息了,忘了跟節目組同事說一聲,這是我做得不對。”

餘錦白都拿生病當借口了,總導演也不好再說什麼,但依舊氣難消。

“那你說耽誤的工期怎麼辦?”

“這樣吧,茶農那邊所有的損失我來賠,行嗎?”

總導演還沒說什麼。

一人突然撈起地上的空籮筐,不聲不響地往單肩上一挎,轉身邁開長腿,走上梯田。

總導演一愣,抬頭看去。

就見沈意走向了最上方的三排茶樹。

總導演沉思片刻,沒再跟餘錦白多說什麼,隻應了一句就掛斷電話。

周星堯也望了眼沈意的方向,看出了沈意的意思,但他不想跟著去,不免露出一張苦瓜臉:

“不必這麼認真吧……”

傅新詞這時也撈起一個筐,離開前,低聲道:“你幫忙看下孩子。”

周星堯連忙把幾個孩子攬到周圍:“好!”

工作人員麵麵相覷時,總導演不悅地發話:

“都愣著乾嘛?去拿幾個電筒來,你們也跟著幫忙。”

四個孩子都很懂事,知道大人們還有工作沒完成,便乖乖由周星堯和工作人員帶走,先領去吃飯休息。

其他人也各司其職地在忙活。

空地上隻剩下總導演和梁爸二人。

總導演一改先前的嚴厲,充滿愧疚:“梁老板,實在對不住,這是我們節目組和嘉賓那邊的溝通問題,我們以為大家都能自覺配合地完成任務……”

梁爸抬手擺了擺,麵上一點不見惱:“那點茶葉,賠不了幾個錢,你也不必掛心上。”

總導演搖搖頭,餘錦白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

梁爸這時摘下一旁茶樹上的一片葉子,拿起,對著薄透的夕陽看,感歎道:

“這就是我們茶農凝結的稱之為心血的東西……這才是真正可貴的。”

總導演因為沒組織好今天的錄製,心中有愧,老老實實交握著手,沒說話。

梁爸突然想到什麼,看向總導演:“你知道我要找什麼樣的代言人了嗎?”

“是是是。”總導演道,“首要條件,一定得認同你們的產品。”

沈意正在采摘的時候,看到傅新詞背著筐朝這邊走來。

他手上微頓:“你不必過來,我可以自己摘完。”

傅新詞低著睫,從沈意身後經過,站到離他不遠處的茶樹前。

“我幫你。”

沈意想了想,知道拒絕也沒用,繼續采摘工作,沒再管傅新詞。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采了一會兒茶。

沈意突然開口,音質清冷:“我不是在幫他收拾爛攤子。”

傅新詞眼也不抬:“我知道。”

沈意想到白天那個大嬸一臉心疼的表情,有些沮喪地說:“我沒辦法不在意……”

傅新詞:“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就好。”

沈意抿了下唇,輕聲道:“謝謝。”

謝謝願意來幫他,也謝謝理解。

“不能光說啊。”傅新詞將摘好的茶揣進圍裙兜裡,懶洋洋道,“你得有行動表示。”

“……”

傅新詞一開口,還沒堅持兩秒的溫馨氣氛就被打破。

沈意埋著頭,加快手上的工作,假裝沒聽見。

傅新詞:“我就知道。”

沈意裝聾作啞。

傅新詞嘀嘀咕咕:“男人就會嘴上說說。”

沈意:“……你煩死了傅新詞!”

後來又有了航寶工作人員的加入。

大家打著手電,在黑夜中又忙了兩小時,把剩下的茶樹摘完。

沈意和傅新詞一起在工作人員的屋裡吃過晚飯,才一起朝1號房走。

那時已經九點了。

即便沒有路燈,但月光和星星都很亮,因此依舊能看清路。

沈意爬坡爬得吃力,一會兒扶著腰,一會兒又捶捶腿,最後大喊一聲,發泄渾身腰酸背痛帶來的不爽快。

傅新詞歎氣一聲,停下:“我背你。”

沈意耷拉著腦袋,拖著喪屍的步伐向前:“不用,忍得住。”

可等了會兒,身後也沒有動靜。

沈意停下,朝後看去。

傅新詞已經屈膝半蹲在地,等著他了。

沈意:“……起來。”

傅新詞單手撐住臉頰,望向天空:“那我就一直在這兒賞月咯。”

“……”

沈意深知傅新詞的脾氣,又倔又霸道,不達目的不罷休。

如果不讓他背,他是真的可以蹲這兒看一晚上月亮。

沈意捋起袖管,走過去:“你這可是自找的啊。”

說著,趴到傅新詞背上。

傅新詞起身,架勢卻頗為艱難,聲音都開始咬著牙了:“你為什麼……這麼重……”

沈意臉上倏地一紅,就要跳下來,但嘴上還是凶悍道:“是你要背我的!噢!現在嫌我重了。”

誰料下一秒,傅新詞將他往上一顛,步履輕鬆地往前走。

“逗你玩呢。”

沈意抿了下唇,忍了又忍。

卻耐不住實在手癢,一巴掌扇在傅新詞腦袋上。

“沒大沒小!”

傅新詞歪了下頭,輕笑出聲。

從這裡距離1號房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傅新詞背著沈意這樣180的男人,也不見氣喘,就這麼走在月光下的長坡上。

沈意漸漸放鬆身體,趴在傅新詞背上,疲憊疼痛終於得以緩解。

他心神鬆懈的時候。

傅新詞突然道:“我很奇怪。”

“嗯?”

“為什麼在我身邊還要忍耐?”

沈意忽而不語。

“我不值得依靠嗎?”

沈意還是不說話。

傅新詞聲音低下去:“我就這麼不靠譜嗎?”

沈意枕在傅新詞肩上,望著虛空處良久。

接著,他扣緊纏繞的十指,轉而將臉埋進傅新詞的後衣領,呼吸間都是清冽乾爽氣息。

“嗯,你太不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