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目睽睽,朗朗乾坤之下,許淩霄被安排在了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同學旁邊。
說是斯文,是因為他把襯衫的紐扣,係到了最後一顆,要不是他脖子夠長夠瘦,許淩霄都懷疑他是不是不用呼吸。
不勒嗎?
“你好,我叫趙思言。”
她略一點頭:“你好。”
說完,見他還鄭重地伸手過來,一副高級會晤的儀式感。
這時,前排的男同學轉頭朝這邊看戲道:“哎,四眼,你這同桌可是高一組的年級第一,跳級上來的,下回咱們高三開考,你這個年級第一,可得小心點咯。”
許淩霄眉梢微挑,原來這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居然是下屆爭霸賽的對手啊。
“我閉著眼,都能考第一。”
趙思言輕飄飄說了句極其狂野的話,剛才伸出來的手也適時收了回去,繼續翻書。
“我願意收回初次見麵的印象,趙同學不是斯文,而是,做作。”
她不輕不重的話落了下來,瞬間讓方圓三張課桌都聞到了硝煙。
老陳在課室裡嘮完兩分鐘,就讓等在門外的語文老師進來開課,許淩霄剛才的自我介紹也不是狂,就是節約大家的時間,彆占用公共資源。
“好了,我們繼續上課,都給我安靜。”
因為新來的轉班生,沉靜的校園生活,就如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八卦在人群的流言裡蔓延,而新的風雲爭霸,已然悄悄拉開了帷幕。
“今天我們來學唐代詩人,戴叔倫的名作《塞上曲》。”
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板書,突然看到上麵寫了個名字,手裡的粉筆轉了轉,道:“許淩霄同學,是哪位?”
話音一出,底下的人又開始蠢蠢欲動看好戲了。
許淩霄站起身,她因為個子高,坐在靠後排的窗邊位置,這樣也擋不住彆人,但這氣勢……
語文老師:“呃,新同學啊,你上來寫這首詩,並跟大家講講你的解讀。”
於是,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中,許同學再次不卑不亢地走上講台,高三的學生跟高一具體沒什麼區彆,除了教材稍微難一點,其餘的,一樣是愛熱鬨和八卦。
許淩霄的字很好看,尤其是粉筆板書,點捺勾勒,書法大氣,一旁的語文老師麵露欣賞,仿佛找到了一個幫自己寫黑板字的好同學。
她把粉筆放回桌上,站在講台邊,眸光沉靜地看向眾人,一時間,不知道是不是某種氣場作祟,課室裡竟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漢家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還。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她的聲線平穩清晰,微小的停頓賦予了這首詩吟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