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家回來, 許淩霄心裡也在想蘇國援助的事:“程少微,你說,這個援助, 能不能打包,讓他們也賣我們兩個導彈。現在這些科研人員裡, 見過導彈的都沒幾個, 彆說做了。”
程少微從衣櫃裡拿出換洗的衣服, 他們這裡的家屬樓是公共淋浴間和洗手間,雖然有些不方便,但就在樓裡,距離不遠。
“院長也提了這件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剛才聽蘇教授說了,如果真能擴大援助範圍, 那接下來或許還會調派蘇國專家, 但是, 也不能太信任他們,外國人的脾性, 你也是知道的。”
許淩霄自然地接過他遞來的衣服,忽然,手上動作一頓,道:“這……”
“去洗澡。”
許淩霄:“大冷天的……”
“難道你不是每天都洗嗎?”
許淩霄:“走過去……冷。”
程少微:“我跟你一起。”
他話音一落,許淩霄瞳孔一睜:“什、什麼一起啊!”
程少微側頭看她,眼眸微凝:“一起去啊?”
許淩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了,低頭走出了屋子,這裡的淋浴間分男女,有專門的鍋燒水, 打好後提到隔間裡,雖然天氣冷,但因為熱氣蒸騰,這裡反倒是最舒服的。
洗過熱水澡後,確實一天緊繃的神經都鬆了開來,她搓著垂到胸前的長頭發,身上就披了件綠色的薄外套,剛走出門,就看到程少微站在不遠處等她。
許淩霄愣了愣,錯開眼神。
但腳步卻跟上了他,寂靜的走道上,打下兩抹長長的暗影。
屋子裡生了暖爐,因為小,一下就暖開了,身上寒意褪去,許淩霄站在房間門口,有些躊躇。
程少微鋪開了被褥,道:“過來試試。”
許淩霄眼睛頓時瞪得像隻兔子,左右轉了轉,道:“這、我,我想了想,還是先,我可以睡,那個,打地鋪……”
程少微摘下眼鏡後,雙眸看人時有些迷離,有時候,你不知道他眯眼是因為近視看不清,還是在想什麼。
就好比此刻,他說:“我睡地上。”
“地上涼的。”
許淩霄輕輕吞咽了下,沒看他,嘀咕道:“還是睡沙發吧。”
想她許淩霄,天不怕地不怕,在搶地盤這件事上,怎麼還猶猶豫豫了呢。
於是,程少微從衣櫃裡抱了坨被子,道:“好。”
她側過身,讓他走出客廳,自己就真像一隻兔子,“嗖”地鑽進了房間裡,還順帶把房門鎖了起來。
“哢噠”一聲,程少微低斂的眉眼,沉了沉。
許淩霄把頭埋進被褥裡,深藍色的床單,給人一種安靜沉眠的氣息,她一抱,就幾乎揉進她心裡。
既陌生,又貼近。
她好像一下就沉浸而入,被一種黑暗的安全感所包圍,本來還以為今晚要失眠,但她白天搬家實在太累了,加上程少微的床又大又舒服,結果,不肖一會,她就睡了進去。
等到第二天,被子讓人掀了開來,陽光一透,她不高興地皺了皺眉,要把頭扭到另一邊去,手還要去拽被子,結果一伸手,就摸到了一堵軟牆,還帶了溫度,她揉著眼睛睜了睜,入目,是一張放大的帥臉,此時正衣冠楚楚地盯著床上的她看。
許淩霄覺得,她一定還在夢裡。
不然,她昨晚明明把門鎖了,為什麼程少微能進來。
於是似要去找答案般,視線就盯向了房門——
那裡赫然插著一把鑰匙!
我他媽!
“你有鑰匙!”
程少微沒等她發作,指著表盤道:“怎麼了,今天不用上班?”
許淩霄雙手把他推開,蹭地坐起身,一臉焦急:“你這房間有毒,缺氧,我居然睡不醒了!”
說著,就打開衣櫃,程少微的衣服讓她挪到了高格,她的都放在好拿的地方,她抽了兩件,剛要換衣服,轉頭,見男人還杵在那兒,跺了下腳:“你還不走!”
程少微雙手扶腰,走過時,忽然靠在她麵前:“原來你還有起床氣啊。”
被他一勾笑,許淩霄頓覺顏麵有些掃地,還想說什麼,房門就被他指尖夾著關上了。
這也不能怪她生氣,今天導彈研究院喬遷,無論哪個崗位,為了加快進度,全都上手乾活,許淩霄特意換了迷彩褲,蹬著工裝皮靴,跟一群小青年們在整地。
“許老師,聽說您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我們想問問,這外國長什麼樣的,是不是比咱們這好啊?”
“誒!”這時,旁邊一個鏟地的年輕男孩撞了撞他胳膊:“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狗窩,你老惦記人家外國啥樣的乾嘛啊!”
許淩霄見他們還一臉稚氣,笑了笑道:“你們是哪個學校畢業的?看著年紀輕輕,問題還不少麼。”
她話音一落,剛才問她的男孩就撓了撓頭,靦腆道:“我們初中畢業,本來是要分配去工廠,聽說研究院要招人,我就來了,噢,除了我,還有不少工人,一起調來了。”
“我是大專畢業生,仰慕蘇教授,特來投入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