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讓許淩霄的眼神看得步子往後退了退,但轉念一想,不就是衣服弄濕了嗎——
“淩霄,你彆亂說,快把你哥放開,彆讓外人見笑了。”
許淩霄雙手環胸,單腿壓著許辰佑,朝程少微瞥了眼,正嫌他礙地方時,卻聽他慢條斯理地捋了下袖口:“這衣服,原是許夫人搞的鬼啊。”
一句話,直接拆穿了沈薇的掩飾,而許辰佑趁機推開了許淩霄的壓製,站起身怒氣衝衝道:“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打——”
他抬起的大掌還沒落下,就突然讓一道外力給瞬間鉗住,許辰佑驚愕地轉眸,就看到剛才還在整理襯衫的男人,掐著他的手腕,眼神冷暗,許辰佑愣了下,但隻是一瞬,就反應過來:“多管閒事,給我鬆手!”
不知剛才那種殺人的眼神是不是他的錯覺,但眼前的程少微,又恢複一臉沉靜,說:“許先生,彆衝動,你打不過她的。”
他話音落,手上力道四兩撥千斤,將許辰佑的巴掌撇開,許淩霄冷漠地看了她這個繼兄一眼,轉身朝沈薇道:“沈姨,我的褲子被弄濕了,麻煩你再給我買一條。”
許淩霄的話說得理所當然,於是也懶得再理這對母子,正要去後院收衣服,恰好經過程少微,隻覺一股氣息壓迫了下來,皺了皺眉,抬眸朝他看了一眼。
男人的眼神幽黑沒有波瀾,許淩霄在想,剛才他或許真的是在勸架,許辰佑就是打不過她啊。
沈薇被自己繼女一鬨,又不好發作,隻能強笑地朝程少微擺了擺手道:“程先生,我這女兒就是脾氣……都是從小被慣壞的,見笑了。”
程少微朝許辰佑看了眼,見他對自己滿眼敵意,卻是忽而笑了聲,“許先生,肩膀疼不了多久,彆好了傷疤又去惹她,我看,許家的這個女兒,不僅是被慣壞了,旁人見了都得離遠三分。”
說完,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略一點頭,出了院子。
見他一走,沈薇氣得心疼兒子:“給媽媽看看,這胳膊怎麼樣了!”
許辰佑眼角瞥見許淩霄抱著衣服出來,忙脫下上衣,一把扔到許淩霄身上,卻沒砸中,而是讓她接在手裡。
“給哥洗了!”
許淩霄拎著衣服角,再抬眼看許辰佑,嗤笑了聲:“這身材,跟個白斬雞似的,也好意思脫。”
罵一個男人的人品,相貌,都能接受,但要是說他不行——
“許淩霄,再怎麼說我也是男人,遲早有一天能壓你……”
他話沒說完,許淩霄雙手捏著他的衣服領子,隻聽“撕拉”一聲,女孩的指尖掛著破爛的衣服,唇角勾了抹冷笑:“這下好了,不用洗。”
“許淩霄!你真是個來要債的!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嫁給你爸!現在好了,守著你這個拖油瓶,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身後傳來沈薇的罵聲,許淩霄卻置若罔聞,若不是因為她到底是繼母,根本不會讓她把廂房租出去收錢,這已經是她仁慈的底線了。
沈薇罵累了,許辰佑忙給她倒了杯水,道:“媽,快七點了,是不是該做飯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要不是為了你,至於在外人麵前丟人嗎!”
“媽!你也彆氣了,她就是脾氣臭……”
“啪!”
沈薇掌心一拍桌麵,氣得想罵兒子,但一看他胳膊上的紅腫,又心疼地轉身到櫃子裡拿藥:“給我坐下。”
許辰佑按了按肩膀,卻是一陣麻疼:“媽,您輕點……”
“輕點有用嗎!你一個大男人,都打不過他!許淩霄再厲害,那也就是個女的,當著外人的麵這麼落我麵子!你倒是給我爭氣啊!”
許辰佑吃痛地笑了聲:“媽,我這是讓著她,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沈薇冷哼道:“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改天我想辦法攆她走,現在這廂房也租出去了,閣樓她肯定待不了多久,你找幾隻老鼠,放上去,這丫頭,從小最怕的就是耗子。”
聽到這話,許辰佑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啊——”
胳膊又讓親媽擰了一下,許辰佑頓時痛得齜牙咧嘴,但眼裡卻多了幾分得意的笑。
……
夜裡,許淩霄抱著衣服下樓,左右看了眼,她那個繼母和繼兄的屋子都是暗的,遂定了定神,儘量把打水聲弄小一點,迅速洗了個澡,才把一身的粘膩都衝了個乾淨。
抱著衣服出來時,視線一錯,恍惚看到有人影在客廳角落裡晃了下,不由奇怪,遂打開了燈,卻不見有人。
許淩霄想到這幾日衣服的遭遇,於是便不打算晾到屋外,閣樓的窗戶,早上能曬到一點太陽,隻要拉根繩子就好。
就在她上樓準備拉開燈線時,忽然,一陣“窸窣”的聲音,低低地傳來。
緊接著,是什麼東西被翻動發出的摩擦聲,她眉心一皺,這聲音——
老鼠?!
當意識裡蹦出這個念頭的瞬間,許淩霄拉亮了燈,正準備找耗子,哪知,入目的場景瞬間讓她渾身雞皮疙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