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話,在寂靜的夜裡,送入許淩霄的耳邊,她走在銀杏道上,旁邊的溫墨奈看她,氣場似乎有些不樂意。
程少微不想讓克莉絲汀接觸許淩霄,估計是怕她又說些什麼話吧,這種男人,把柄太多了,眼下是談判時期,要是讓她抓到漏洞,絕對死路一條。
“淩霄,你在想什麼?”
溫墨奈見她一路沉默,忍不住問了句。
她淡淡道:“明天還要繼續第二輪談判,我在想,對方又會出什麼招。”
聽到這話,溫墨奈安慰道:“剛才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你現在先放鬆心情,隻要不緊張,穩定發揮就好,當然,我好像也沒見你緊張過。”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燈塔國這次的代表團,實力太強了,就是做好要壓製華國的全麵準備。
“對了,淩霄。”
溫墨奈抬手,修長的指尖掠過銀杏樹上的垂葉,堪堪摘下來一片,放到手心,遞給了她。
“如果這次談判過關,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許淩霄轉眸,看著那片金色的銀杏葉,道:“就憑一片葉子?”
這次,溫墨奈沒有不好意思,臉色認真道:“銀杏的生長周期緩慢,但壽命很長,所以它的花語,是堅韌與沉著,就像你一樣。”
許淩霄接過他掌心的銀杏葉,在指尖轉了轉,溫墨奈看她的側臉,“以及,代表永恒的愛。”
纖細的指尖,忽而一頓,銀杏葉不再轉了。
“墨奈……”
“淩霄,如果這次談判結果,我們贏了,你可以,跟我處對象嗎?”
許淩霄瞳孔怔了怔,這是,什麼操作?
“溫墨奈,談判是很嚴肅的事情,請不要拿這種事混為一談。”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他忽然抓著她的胳膊:“就像我明天要上戰場,為反法西斯的正義而戰一樣,我也依然希望,我喜歡的人能有所回應,那樣,就算死也沒有遺憾。”
許淩霄咬了咬唇,手裡捏著的銀杏葉開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剛才為什麼接過去,完全是以為他誇自己“堅韌沉著”,啊,她果然是不經誇!
“墨奈……”
許淩霄很想拒絕他,但是明天還要繼續談判,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內部先發生矛盾可還行!
“等談判完再說……”
“淩霄,我已經等很久了。”
他說著,往前靠近了一步,許淩霄忙往後退了兩步,這個動作,頓時讓溫墨奈怔了怔。
女孩什麼都沒說,但她的反應,卻像把刀子插進他的心口,還要轉幾下。
“淩霄……我們認識那麼多年,銀杏樹都枝繁葉茂了,你怎麼還是捂不熱?”
她手心緊了緊,“墨奈,我現在隻想做好談判工作,你是我的戰友,可以,跟我一起嗎,而不是,又給我製造難題。”
“原來,能不能跟我處對象,對你而言,是一個難題。”
溫墨奈低著頭,像隻被主人遺落的小狗,連握著許淩霄手臂的力道都垂了下去。
“你彆這樣,墨奈,等談判結束了再說好嗎,打起精神來,我們不能先輸了氣勢。”
許淩霄有一瞬間覺得,怎麼男人都是麻煩。
程少微是,溫墨奈也是。而且他還是原書的男主,對女主應該矢誌不渝才對啊,難道還要她這個女配撮合嗎!
怪就怪在,她穿來這本書的原主,是男主的白月光,現在白月光沒有被玷汙,而且越活越驚豔,他怎麼可能放手呢。
嗬。
想到這,許淩霄忽然覺得有些嘲諷,原來,愛情不會消失,隻是轉移了,可以從許淩霄身上,到喬知意身上,或者,到克莉絲汀身上。
深夜的西城胡同,許宅亮著門口的燈籠,而內裡的廂房,隱隱透著薄光。
主人應當是沒睡,黑暗能讓一切都變得更加專注。
一如,此時許宅門前,停著的這輛黑色轎車。
駕駛座上的男人,目光凝在了許宅門前的燈籠,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西廂房滅了燈,他才啟動了油門,驅車離開了。
隻是他不知道,在油門聲響的瞬間,原本躺在臥室裡的女孩,忽地抬起了眼瞼。
——
“華國的衛星發射服務,商業利益與國際一致,成本換算也是相同的。你們要說我們的發射費用低,一是因為,我們國家處於發展階段,勞動力相較西方國家的標準較低,二是,你們的物價比我們要高。華國幅員遼闊,資源豐富,我們的發射價格合情合理,並且,這也是我們進入國際衛星發射市場的競爭力。就好像,一百年前,西方進入尚屬封建統治的華國時,不也是用你們的工業文明生產的商品,以低廉的價格,擠壓了華國的本土手工業嗎?怎麼,今時今日,就反過來說我們是傾銷了?”
第二日的談判桌上,許淩霄一席話,直接回懟了燈塔國的攻勢,尤其是,她最後那句,真是讓華國人,揚眉吐氣!
反手治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