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10(2 / 2)

倘若出了事,她選擇一死。

隻要她死了,死在孫公子他們麵前,血濺當場,那群沒經過事的少年一定會管得住嘴,不會在外麵多說什麼。否則,午夜夢回,總會有血淋淋的東西纏著他們。陶家的名聲,她的名聲,就保住了。

“死?你說死?”陶直紅著眼眶,將她扯到一邊,又痛又怒:“你一死不要緊,叫我怎麼辦?叫祖母怎麼辦?叫疼愛你的這些人怎麼辦?你一個死,好輕巧!”

即便到了這時候,他還幻想她活著,好好活下去。

於寒舟垂下眼睛,不與他對視。然而他這時氣狠了,喝斥道:“抬起頭來!”她隻得抬起頭,看著他,目光中並沒有過多的後怕和悔意:“如果我敗露了,陶家會因我而遭抹黑,我是個罪人,我沒資格好好活下去。”

陶家不會允許她好好活下去。於家,也不會。家族的名聲,遠遠高於個體的性命和感情。如果陶家或於家的名聲因她而損,陶老太太保不住她,誰也保不住她。

到那時,陶老太太一樣會難過,陶直一樣會自責。反而她死了,至少保住了家族的名聲。

“你既知道,為什麼還——”陶直紅著眼睛道。

她既然知道,為什麼還這樣冒險?

他現在才知道,她並不是想要些快樂記憶留待日後回味。她是在冒險!她在圖謀一些更大的,他不敢想的東西!

不惜以命相拚!

“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忍不住問道。然而問出口,又立刻道:“你不要說!我不想知道!”

如果他不知道,便不會為此發愁。

就像他知道她的煩惱,就忍不住帶她出來。等他知道了她更多的事,難說會不會為她做更多。她簡直像魔鬼,他根本不忍心拒絕她。

於寒舟“撲哧”一笑。被他瞪了,忙住了口。

不說便不說。如今也不是說這個的時機。她仰起頭,衝他笑:“哥哥,沒有出事,不是嗎?”她抓住他的袖子晃,“我保證過的,我不會讓自己露餡兒的。我做得好不好?”

她居然仰著臉求表揚!陶直都驚呆了!

“還有,哥哥,我沒親到她。”於寒舟又解釋道,“我托著她的臉,用手擋住了,我隻是跟她碰了碰臉,沒親到她。是李允看岔了,我根本沒做荒唐的事。”

她知道,他心裡介意這個。當哥哥的,總是會腦補,看不得妹妹受委屈。

陶直果真心頭鬆了少許,但還瞪著她:“你太大膽了!太胡來了!”

簡直就跟真正的男子沒有二樣!

“你沒心沒肺的!”他憤憤地道。虧他為她委屈,為她擔憂。她可倒好,壓根不放心上。

從一進玉香樓,她就極為鎮定。見到孫公子等人不堪的一麵,她沒有大受打擊。被威脅親一個女子,還是青樓女子,她也沒有絲毫崩潰。換做普通女子,早就撐不住了!她可倒好,從頭到尾都沒事兒人一樣。

陶直本來滿心擔憂,見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一時也擔憂不起來了。

“哥哥彆擔心啦。”於寒舟放緩聲音,“我好怕你晚上做噩夢,嚇醒。”

陶直瞪她。他也擔心晚上做噩夢。他今天一直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做夢,很怕晚上陷入噩夢卻當成真實,魘在夢中醒不過來。他瞪著她:“都是你害得!”

“是我,都是我的錯。”於寒舟低頭道,“哥哥懲罰我吧,最近都不要帶我出去了!”

陶直冷笑:“最近?你想多了,我以後都不會帶你出去了!”

他說到做到。

回去後,就叫人去於寒舟的院子裡,把她的男裝都收了起來。他沒有自己去,怕自己心軟,隻吩咐了下人,務必辦到不可。

於寒舟不跟下人發難,把衣裳都交了出去。

晚上,陶直看著床頭的一包男子衣裝,終於安心幾分。夜裡,果然做了噩夢,但他摸著床頭的那包衣裳,認清那些噩夢一樣的事情都過去了,漸漸沉睡了。

然後夢到把李允套了布袋,按在巷子裡狠狠打。

陶直這次狠下心腸,再也不帶於寒舟出門。他經不起嚇,那件事越想越後怕,唯恐於寒舟當真抱著一些大膽的心思,再也不敢帶她出門。

而他為了避免自己心軟,平時根本不見她,哪怕在陶老太太的院子裡見了,也隻是打個招呼就走,免得再著了她的道兒。

於寒舟知道他嚇到了,最近都很老實,沒鬨他。

她也才十五呢,親事都沒訂,還有時間。

“唉!”這一日,陶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歎氣道:“你那庶妹,定了親事,是趙家的孩子。”

陶老太太不喜於晚晴的姨娘。當初,於父答應她不納妾,好好待她的女兒,然而才一年工夫就納了於晚晴的姨娘,讓陶老太太非常不喜。

現在於晚晴都訂了親,於寒舟還沒有,她難免心頭壓了件事,好幾日不快活。

作者有話要說:  陶直(捂耳):不聽不聽我不聽!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舟舟(吃瓜):好好好,不跟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