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姐姐,她應該讓著你,如果她欺負你了,你就跟爸爸媽媽說。”於爸說道。
於寒舟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給噎了一下。定定看了他兩眼,慢慢垂下了頭:“爸爸,你從前教我,做就要做好。現在你在做什麼呢?把姐姐接回來了,卻不好好對待她,你養這個女兒乾什麼?”
於爸被她問得愣了一下。他養大女兒乾什麼?這不是不得不養嗎?
“媽媽給了零花錢,還給錢讓姐姐買衣服,買文具,買輔導書。如果你們不想養姐姐,何必花這麼多錢,以後還要花更多?如果想養,就讓這些錢花得更值一點。好好培養姐姐,把她培養得出人頭地。”
她話說得還是委婉的。說白了就是,要麼就彆養,丟出去不要,要麼就好好養,養得貼心又孝順,不然就是錢也花了,好孩子也沒落著,圖什麼呢?
於爸不蠢,他聽懂了。
沉吟半晌,他點點頭:“爸爸好好想想。”
“嗯。”於寒舟沒再多說,推開車門下去了,“爸爸再見,一路小心。”
等車開走後,她也進了校門。
她中學是在離家近的四中上的,所以對一中也不熟,看著教學樓上的高中部標誌,便往那邊走去。她被分到了高一二班,一到三班是尖子班,她屬於尖子班中的中遊。
於文文在高二怎麼樣,於寒舟並不擔心。前期的反派主要是於家人,其他人都不是於文文的對手,都是她的墊腳石。
領了校服,換了衣服,被帶著到操場上列陣,迎接自己班的教官。
大日頭在頭頂上,站軍姿,走正步,還是有點折磨的。好容易挨到了放學,於寒舟立刻脫下上衣外套,一邊擦汗,一邊回班裡拿書包。
拿出手機給於文文打了個電話:“姐姐,我放學了,回家嗎?嗯,那我在站牌下等你。”
於文文本來不想回家的。在外麵隨便吃點對付對付,中午就過去了。但於寒舟給她打電話,她猶豫了下,就沒拒絕。
姐妹兩個坐公交回了家。於爸於媽中午不回來,冰箱裡有做好的飯,兩人熱了熱,吃了。
“睡二十分鐘,然後我們去學校。”於寒舟說道。
於文文聽著她安排,總覺得她才是姐姐,自己是妹妹一樣。心裡有點怪異,她點點頭:“好,等會兒我叫你。”
可能是她話太少,才什麼都讓於寒舟安排了,於文文心裡想道。她才是姐姐,以後得她來安排。
於文文回到房間躺下,定了表,閉上眼睛。
二十分鐘後,姐妹兩人的鬨鐘幾乎同時響起。得了,誰也不用喊誰,一起出來的。
“走吧。”於文文率先說道,等兩人出了門,她先一步掏出鑰匙鎖門。
於寒舟不知道她心裡那點當姐姐的驕傲,還以為她終於對這個家有了點歸屬感,微微笑了。
一轉眼,下午過去。
晚上回到家,於媽已經在做飯了,於寒舟主動說起在學校的情形,然後示意於文文也說。
說說話,介紹介紹自己的生活,哪怕很平淡很瑣碎,卻能夠讓家人之間更了解彼此,互相熟悉了,感情自然就加深了。
於文文:“……”她沒想到還要說這個,心裡不是很願意,但又能察覺到於寒舟的好意,抿了抿唇,她說道:“我們今天考試了,我考得還行。”
“看來姐姐成績很好。”於寒舟笑道,“姐姐在幾班啊?”
於文文便道:“在四班。”
“是尖子班還是普通班?”
“普通班。”轉學生分不到尖子班裡。
“那姐姐可要加油啊,我聽說高三還要重新分班,到時候姐姐要分進尖子班才好。”於寒舟道。
於文文點點頭:“我儘量。”
姐妹兩個你一句我一句,於媽嘲諷的話愣是沒機會說出口。等到飯做好了,她關了煤氣,開始解圍裙:“飯好了,來端飯吧。”
現在端飯、洗碗的活,被姐妹兩個承包了。家務活被分攤走一部分,於媽還是很高興的,看於文文也就沒那麼不待見了。
“軍訓辛苦吧?”於爸給於寒舟夾菜,“多吃點,好好補補。”
又給於文文也夾了一筷子:“文文也是,一中這邊學習緊張,營養要跟上。”
把於媽驚得,張口剛要說什麼,被於爸給了個眼色,就沒說出口。
等到晚上,夫妻兩個回了房間,於媽便問:“你今天轉性兒了啊?”
“這話說的,文文不也是我們女兒嗎?”於爸說道。
於媽撇撇嘴,夫妻兩個十多年睡一張床,誰不知道誰?說這種話,哄鬼呢。
“你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怎麼想的?”於媽問道。
於爸就把於寒舟說的那些話,對於媽講了。他沒說是於寒舟說的,隻說是自己想到的:“都是咱們女兒,都是你肚子裡爬出來的,姐妹兩個好好的,以後長大了有商有量的,互相扶持,不挺好的?”
“她能有什麼出息?”於媽對大女兒的印象還停留在從前,“再說,你看她那樣,白眼狼一樣,養也養不熟的,費那個勁乾什麼?”
於爸道:“文文有出息的,養養再說。”頓了頓,“我看舟舟很想要個姐姐,就算是為了小女兒以後有人幫著,也對文文好點兒。”
於媽撇了撇嘴:“知道了。”
倒也覺得,錢花著,好吃好喝的供著,供出個白眼狼來要膈應死人。到底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對她好也不吃虧。
於爸和於媽的態度明顯轉變,於文文當然看了出來。但她更看得出來,爸媽對妹妹是發自內心的疼愛,對她的好就非常刻意。
再怎麼說不在乎,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裡還是刺刺的疼。
但她沒把這份痛楚歸責到於寒舟的頭上。嫉妒歸嫉妒,妹妹沒有對不起她。對不起她的人,是生了她,卻沒有儘到養育責任的人。
軍訓最後一天,於寒舟高興得在小賣部給自己買了支雪糕。
“姐姐吃什麼?”於寒舟手裡拿著自己喜歡的草莓脆皮雪糕,問於文文道。
於文文搖頭:“我不吃。”
“哦。”於寒舟沒強求,付了錢,高高興興地往車站走。
於文文看著她汗濕的粘在臉上的頭發,又看了看她綁在腰間的上衣,嬌軟的妹妹吃苦頭了,她腦中冒出來一個念頭。
等到公交車來了,她先一步上車,目光在車廂內飛速掃視,而後拉著於寒舟就往後排走。
後排恰好有個空座,她把於寒舟塞過去:“坐吧。”
於寒舟的臉上綻開了笑,一手拿著雪糕,一手伸出去:“姐姐,我幫你拿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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