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13(1 / 2)

劉寧聽到宣旨太監對他說,準駙馬想見他, 便抽了個時間出宮了。

他也想見見於寒舟。

潑天富貴陡然間從天而降, 而且還能娶一名絕色美人, 他很想知道於寒舟的反應。

想到那天宣旨太監說, 阮家上下都高興傻了,劉寧的心情不錯。

來到知味樓,便見那少年在門口笑臉相迎,穿著一身鮮亮的藍色袍子, 顯得整個人極有精神,臉兒白白淨淨, 眉目很是俊秀。劉寧心想, 他這個小駙馬倒是不錯,單單放在身邊看著,都能多吃幾口飯。

“這邊請。”於寒舟笑道。

她沒有引著他去二樓,而是往後院去了。

劉寧的眉頭挑了挑,帶著丫鬟和嬤嬤們, 跟著進去了。

於寒舟在後院的一間廂房裡招待了劉寧。房間是早就打掃好的, 雖然有些簡陋,但是勝在乾淨整潔。

“公主請坐。”於寒舟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寧便在凳子上坐了, 抬眼看向她:“你有話同我說?”

“是。”於寒舟說道,目光在他身邊的丫鬟和嬤嬤身上掃了一遍,說道:“可否請幾位暫避片刻?”

丫鬟和嬤嬤們便被劉寧揮手遣下去了。

“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劉寧道。

於寒舟想了想,拱手拜下:“小民不明白, 公主看上小民何處?”

她並不打算一上來就請罪,和盤托出女子身份。魯莽,且沒頭腦,不招人喜歡。

就算她有理,她不是故意的,她並沒有勾引公主,可是一旦揭開真相,公主和皇上勢必會不高興。他們不高興,阮家就有危險。

因此,於寒舟打算先跟公主聊聊,摸一摸公主的性情,以及為何招她做駙馬。

這幾日,她在心中反複思索公主同她的每一次見麵,每一句對話,以及公主看她的眼神。她覺得,倘若她沒弄錯,公主對她並無情愫。那麼,招她做駙馬的用意,便耐人尋味了。

論外貌,論家世,論門第,論才學,怎麼都輪不著她做駙馬。如果她能找到那個結,說不定事情便有回轉的餘地。

房門掩著,丫鬟和嬤嬤們都在外頭守著,屋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劉寧看著拱手拜下的少年,道:“抬起頭來。”

於寒舟便把頭抬起來,卻垂著眼睛。

“把眼睛抬起來。”劉寧又道。

於寒舟心中一凜,索性抬起眼睛,看向他的目光中儘是惶恐和不解。

劉寧看著她的眼神,見她明明惶恐,身姿還站得住,腿不軟,手不抖,心下更是滿意。他道:“你有何處是本公主看不上的?”

於寒舟便道:“我可以直說嗎?”

劉寧聽了,眼中閃過一點興趣,下巴微抬:“恕你無罪,說吧。”

於寒舟便道:“我有個妹妹,是我大伯的女兒,她的年紀同公主相仿,往日裡說起話來,也會提幾句。她會動心的男子,高大、英俊、有才學。”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片刻,看了劉寧一眼,才繼續說道:“公主身份尊貴,喜歡的男子,應當更優秀,是天底下最博學出眾的人。”

換句話說,她“妹妹”都看不上她這樣的人,何況是公主?但這話卻不能直說,畢竟公主已經招她做了駙馬,說出來很打公主的臉。因此,隻是委婉表達。

她會這麼想,劉寧並不覺得奇怪。如果她欣然應了,劉寧才要覺得她不知道幾斤幾兩,竟然會覺得公主看得上她。

“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他問道。

於寒舟答道:“是。小民雖然有些小機靈,又有厚道的大伯帶著,但是……彆說做駙馬,便是給駙馬爺提鞋都勉強。”

她把自己說得如此卑微,劉寧有些不高興了:“你沒有那麼差。”

於寒舟忙彎了彎腰,垂下眼睛道:“多謝公主抬舉。”

她不卑不亢,說話有條理,吐字清晰,劉寧還是很看好的。從前她不知道他的身份還罷了,如今都知道了,也不害怕、慌張,劉寧便很中意,覺得自己沒看錯人。

他想起那天鄭楊挑事,他當時走了,叫一個丫鬟留下來看情況。後來丫鬟回稟說,阮州機靈又膽大,跳起來鎖人時,猴兒一樣,鄭楊那樣高大的青年都被絆倒在地,爬不起來。

他看著麵前這小小身板,有些惋惜自己那日走了,沒能看到現場。

“你喜歡我嗎?”劉寧直接問道。

於寒舟被問得一愣,不由得抬起頭,看向麵前坐著的人。

劉寧的目光清冷而矜傲,那是骨子裡透出來的傲氣,分明不喜歡她,卻問她喜歡不喜歡他?

“公主這般容貌,天底下沒有人會不喜歡。”於寒舟回答。

他們隻見了幾麵,說話都不多,互相不了解,倘若說愛慕她的人品啊德行啊,那是胡扯。

隻能是愛慕她的絕美容顏。

劉寧也知道,且覺得於寒舟的回答很誠實,便問道:“你做了駙馬後,願不願意為我出生入死?”

好麼!

出生入死都來了!

難道不是陷在愛情中的女子,才會問男人“你願不願意為我去死”嗎?

於寒舟頗覺得怪異,垂眼答道:“公主身份尊貴,沒有人不肯為公主出生入死。”

她用的是“不肯”,而非“不願”。

劉寧察覺到了,心中想道,她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倘若是有意的,他要更看重她幾分。

他張口就要說:“我實話同你說吧,招你做駙馬隻不過是為了早日出宮建府——”

然而他剛剛張開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她道:“公主,小民有個難言之隱。”

劉寧挑了挑眉,咽下湧到嘴邊的話,說道:“你說說看。”

於寒舟的臉上露出掙紮和為難之色,許久方才狠了狠心說道:“我,我,我們阮家,子嗣不豐!”

劉寧萬萬沒想到,她的難言之隱是這個!

“子嗣不豐?”他臉色微有古怪。

於寒舟很是羞愧地道:“是。我們阮家,一向難有子嗣。我是我們家的獨子,而我大伯,更艱難一些,他隻有一個女兒。娶了幾房姨娘,年至四十,隻得了我妹妹一個。我,我恐怕,恐怕也……恐日後叫公主失望。”

說白了,她那方麵不大行,恐怕不能叫公主有孩子。

劉寧的臉色更古怪了,甚至忍不住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