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掛電話,”於寒舟道,“你找到工作的事,跟你家裡說了沒有?”
電話那頭一頓,喜悅的情緒消散了幾分,才道:“還沒有。”
“先彆說。”於寒舟道,“掛了,其他的見麵說。”
白小茹乖乖地道:“好的。”
她訂了西餐館,人均五百多的那種。
等於寒舟到了,點菜的時候,她隻給於寒舟一個人點了,自己則說:“其實我吃不慣西餐。”
於寒舟知道她搞什麼把戲。她窮,點不起兩份,這一趟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但是又想討好她,不希望因為紀彥的事兩個人決裂,因此選了這種死貴死貴,但是她會喜歡的地方。
“給她來一份九成熟的牛排。”於寒舟對侍者說,然後看向白小茹:“這頓我請,等你發下工資再請我。”
她剛剛被錄取,工資都沒發下來,就請她來這種地方吃飯,是比較急吼吼了。白小茹心裡也知道,她本來就沒打算自己吃的,隻是於寒舟給她點了,還說這頓飯不用她請,就有些感動。
她並沒有那麼壞啊。並不是紀彥說的那麼壞啊。她承認,她們之間有些不平等,但是她對她也好過啊。
“我發了工資一定請你。”她認真地道。
於寒舟一點也不懷疑她的真心,這姑娘老實得很,說請就一定會請的。
“你上回說,你每個月工資稅前8000吧?”她問道。
白小茹點點頭,目光晶亮:“嗯!還有飯補,交通補,公積金等,如果有出差,還會有出差補貼。我算過了,最少最少的情況,到手也有7500!”
於寒舟見她這麼高興,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後問她:“你打算往家裡寄多少?”
白小茹愣了一下,垂下眼睛,咬了咬唇,說道:“我租房要500,生活費800就夠了,其他的都寄回去。”
她住的是隔板房,租金隻需要500塊一個月,至於平時吃的用的,都撿著打折的時候買,什麼便宜用什麼。
於寒舟等她說完,才道:“你現在進的公司,是個大公司,你從前穿的衣服都不合適了,要買幾身新的、有質量的、有型的,鞋子也要買,頭發也要做一做。你是應屆生,把自己打扮得土裡土氣,隻會顯得稚嫩、不可靠。”
白小茹還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些,一時間連吃飯都忘了,瞪大眼睛看著她。
“把自己捯飭得好一點,人靠衣裝馬靠鞍,你光鮮亮麗一點,是個加分項,更容易往上升,明白嗎?”於寒舟道,“你自己什麼情況,你知道,不趕緊往上升,拿到更好的機會、更高的工資,你扛得住嗎?”
白小茹有些羞愧:“我沒想到這些。”
她隻想著好好省錢,好好工作,她被生活的壓力打垮了。
“你的錢,最好分成三份。一份,你日常開銷。另一份,你存起來。剩下的,你才寄回家裡。”於寒舟說道。
白小茹愣了一下,沒想到於寒舟會讓她藏錢。
是的,她第一反應這不是存錢,是藏錢。
“我,我家裡需要錢。”她說道,“我家裡欠著債,我們不能欠彆人債。”
於寒舟這回沒說話,而是低頭吃飯。
白小茹坐在她對麵,神情有些惴惴,吃飯都吃不出香來。她知道於寒舟是為她好,但是她不能這麼做,那太自私了。
吃過飯,上餐後點的時候,於寒舟才說道:“很多人以為自私是個貶義詞。無私,是個褒義詞。我們不說自私,就說無私。”
“你無私奉獻,這是件好事。那麼你想想,對誰好?”她不急不緩地道,“對你的家庭好,對你的家庭的債主好,對你呢?對你好不好?”
“你穿的什麼,吃的什麼,過的什麼日子?”她咄咄逼人地看著她,“對你哪裡好?如果無私是一個好詞,那麼它對每個人都應該是好的,而不是隻對一方好。”
白小茹大為震動!
整個人都要崩裂了一般,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爸爸媽媽是殘疾,你哥哥是殘廢,那麼你養著他們,算你孝順仁義。”於寒舟又說道,“可他們真的是那樣嗎?”
白小茹嚅囁著,說不出話來。家裡怎麼樣,她其實比誰都清楚。隻是,她發過誓的,要每個月往家裡交錢,不存錢。而且,她如果不往家裡寄錢,真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樣,而且家裡的債也要人還。
“債不是你欠下的,我也沒不讓你還,隻是讓你給自己存點錢,應急。”於寒舟說道,“我舉個例子,哪天你住的隔板房被拆了,你被趕出來,你能住哪裡?誰能給你錢,讓你找地方住?哪天你病了,住院,醫藥費、住院費誰來掏?你給你爸爸媽媽打電話,他們給你掏嗎?”
她爸媽哥哥都爛透了。原劇情中,白小茹因為誤會和大總裁分開了,她性格倔強,一毛錢也沒拿,背著一個簡單的包就走了。手裡沒有錢,無處可去,特彆淒慘。而她爸媽得知後,不說給她錢讓她吃飯,還罵她不懂事,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踐踏她的尊嚴。
如果她手裡有點存款,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落到很難堪的處境,至少有地方睡,有東西吃。
“你成年了,而且你畢業了,即將是一個成熟的人,我建議你好好規劃自己的生活。”最後,於寒舟說道。
吃過飯,她就走了,沒有跟小姑娘多待。
該說的,能說的,她都說了。
過了兩天,白小茹給她發消息:“我不會買衣服鞋子,你能陪我逛街嗎?”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送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