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下意識就要抽身離開,然而於寒舟雙腿一抬,斷了他的後路。
“你要去哪兒?”她整個人吊在他身上,輕輕笑道:“是要去告狀嗎?你猜他會不會信?”
男人剛才的退出,隻是慌亂之下的下意識舉動。他不想暴露身份,他也不該暴露身份,因此遠離危險的源頭就是了。然而她的阻攔,令他不得不停留在此處。
他不得不冷靜下來思考。聽著她的口氣,好像篤定了他不是高緯?
否認她,逼她懷疑,相信他就是高緯?
他應該這麼做的。可是,他猶豫了。他到底不是什麼人物,他隻是一個替身。一個從小被培養的影子,聽從主子吩咐的工具。她卻是王妃,是永安伯的女兒,是千金貴體。
他能拿她怎麼辦?
男人不敢。
他不敢把她怎麼樣。
“好人,你動一動。”於寒舟伸出手來,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男人吃了一驚,不懂她為什麼還有這個心情?
反正他早就軟了。發生這樣的事,他一頭冷汗,渾身僵硬,他覺得今晚都硬不起來了。
然而她聲音柔媚,年輕的身軀充滿了魅力,幾番動作之下,還處在血氣方剛年紀的他居然……
“你要不動就躺下,我自己來。”於寒舟見他木頭一樣,便推了他一把。
男人這會兒沒什麼底氣。要走,她不許。說話?他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全然成了砧板上的魚,她要殺要剮,他無從逃脫。
於寒舟輕而易舉將他推了下去,自己在上麵,自得其樂。
“不問問我什麼時候發現的?”她問道。
男人這會兒整個人如同冰火兩重天。意識快要嚇死了,身體卻又充滿了快樂。他整個人仿佛被劈成兩半,驚駭和快樂同時撕扯著他,令他不知所措,痛苦得眉頭都擰起來。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他心裡也是好奇,便順著她的意思問道。
於寒舟輕笑一聲:“有段時間了。”
男人“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於寒舟這回沒再引他說話,自己尋著樂子。
冰封冷凝的氣氛,再度升溫,緩緩回到之前的旖旎。男人僵硬的身軀也漸漸放鬆下來,他努力在驚駭和快樂的夾縫中劈開一片清明的空間。無數個念頭從腦中劃過,皆未留下任何痕跡,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驚駭也被帶走了幾分。
他忍不住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腰:“你想乾什麼?”
戳穿這件事,不痛斥他,不責罵他,不打他不撓他,對他一點嫌棄和厭惡都沒有……她到底想乾什麼?!
男人完全想不通。
隨著他話落,於寒舟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昏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隻依稀看得見輪廓,一張小巧的臉,頸子纖細修長。
男人莫名感覺到空氣中多了幾分憂傷,這讓他不禁緊張起來,歉疚的情緒從心底絲絲湧出。
“我想乾什麼?”於寒舟輕嗤,“我能乾什麼?”
她的口吻充滿了自嘲。
男人不禁沉默。
“我能乾什麼呢?”於寒舟緩緩說著,重新動作起來,“我能拆穿他嗎?不能。我不能拆穿他,我甚至要裝作不知情,表麵上仍舊和他恩愛。否則——”
她抬起一隻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他有的是辦法讓我閉嘴!”
男人忽然愧疚得不行。
他從前就覺得王爺這麼做不妥當。但他隻是一個替身,他說不上話。現在於寒舟這麼說,令他壓抑了多時的愧疚一下子爆發出來。
“你,你……”他艱澀地開口,“我,我以後可以不碰你。”
他能為她做的,也隻有這個了。
“他不會知道的。”他又道,“我會幫你掩飾。”
他以為她說出這樣的話,表露出這樣傷痛憤怒的情緒,是覺得受到了屈.辱。在他想來,她一定是不願意跟他有什麼的。他算什麼?一個工具而已,這檔子事是對她的玷汙。
他由衷覺得她可憐,因此願意為她做點什麼。
而於寒舟聽得他這話,頗感欣喜。
她沒猜錯,這是個老實人。本來就是,高緯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他怎麼會給自己找一個聰明敏捷的替身?這個替身一定是老實巴交的,好控製的,不會生出野心的。
“你不碰我怎麼行?”於寒舟俯身在他耳邊道,“他不碰我,你也不碰我,叫我怎麼辦?我還年輕,就要守活寡嗎?”
男人被激得悶哼一聲。
他實在沒見過這等妖精。明明身份尊貴無比,卻又屈尊紆貴地勾引他。
他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在上麵。
半個時辰後。
男人背對著她穿衣。
他要去沐浴。沐浴過後,回來的就是正主了。
“今晚的事,能保密嗎?”於寒舟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他後腰。
男人身子一僵。沒有了荷爾蒙的控製,他這時已經冷靜了許多。從小受到的培養告訴他,他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王爺。事情出了岔子,王妃覺出了不同,出於忠心,他應該稟報給王爺知曉。
可是,從小受到的培養還告訴他,說出這件事後,他一定會受到懲處。因為他讓王妃察覺出了不同,因為他沒有及時掐滅王妃的懷疑,他無能,他辜負了王爺的培養。
他會受到無可想象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