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情緒,如潮水般退去,高緯眼中一片冰冷,甚至比以往更深濃兩分。
他不容拒絕地將她推下去,彆開視線不看她,聲音平淡無波:“我要忙了,你退下!”
於寒舟歪頭看了他兩眼,仿佛確認了他的不悅,乖巧地道:“是,不敢打擾王爺。”
福了福身,輕巧退下了。
書房的門被打開,又被關上,惱人的細碎步伐漸漸遠去,直至消失蹤跡,書房裡再次陷入寧靜,然而高緯並未覺得鬆快,反而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他隱隱知道這煩躁是因為什麼,因此更為煩躁了。他不想承認,他居然做錯了事。
那是一個非常不聰明的決定。
他從前不覺得怎麼樣,因為他對女子毫無興趣,他從不打算碰她們。那麼,為了後院的安寧,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影子替代他。
直至今日。
他煩躁得一個字也看不下去,甩了折子,往後一倚,揉起鼻梁來。
他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對自己的王妃不再十分排斥。
他不至於遲鈍到發現不了自己的異常。她的糾纏,她的大膽,她一次次的衝撞,他沒有堅決地製止,便代表了他的容忍。
他從前不近女子,覺得女子是無甚意義的存在,但是近來,溫香軟玉抱得多了,他漸漸覺出了妙處。
他後悔了,但是晚了。
她和影子做“真夫妻”都三年了。一想到那些暗色中的互動,高緯的心中便隱隱衝上怒意,直是坐也坐不住,索性站起來,昂起頭,努力讓胸臆間順暢些。
“不能想。”他暗暗道。不能想那些,一想就要悔。
索性不想。
他根本沒有喜歡她。他隻是因為她是王妃,而待她不同了些。他並不是喜歡她。
既然他不喜歡她,那麼她和影子怎麼樣,便無所謂。他從前的決定,便不是愚蠢的。
他很快獲得了平靜。
王妃強行闖進王爺書房的事,很快被王府中的其他女人知道了。眾人嫉妒之餘,又有些敬佩,因為她們不敢做這樣的事。
侍妾們不敢。她們算什麼排麵上的人?一旦惹了王爺不快,隨手就能把她們棄了。
側妃們也不敢。被禁足的陳側妃不敢,機警的徐側妃仍然不敢。
大家都看明白了,王妃對於王爺來說是不同的。王爺對她包容,對彆人卻不會。
由此,眾人不知是心酸多一些,還是高興多一些——高興的自然是冷冰冰的王爺終於懂得疼人了,不再是從前那樣的堅冰一塊。
這是好事。男人沒有不好色的,隻要王爺開了竅,那麼她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王妃率先得寵,是因為她讓王爺開竅了,等過些日子,王爺的新鮮感過去,就輪到她們了。
由此,於寒舟最近反而被待見了。側妃們來給她請安,說好話。侍妾們挖空心思討她歡心,致力於讓她心情好。
於寒舟從來不跟府裡的女人們較勁。大家都是可憐人,隻要不是心懷歹毒,什麼小手段她都可以不在意。
她最近沉浸在逗弄高緯上了。
這狗王爺傲嬌又純情,被她刻意討好了幾回,竟然對她放軟了態度。
嘴上說著“放肆”,“不像話”,“不規矩”,實際上半點懲罰措施都沒有,私底下被她坐腿上,也沒有堅定地推開她。
他是好麵子。可是在他書房裡,在她寢室裡,沒有第三個人在,他如果真的厭煩她,絕不會這樣半推半就。所以,真相就是,這狗男人開始樂在其中了。
嘖。
這一日,高緯歇在她房裡。
她去書房勾他,他可以拒絕,但是他自己定的規矩,每個月要來她房裡幾次,卻要守著。
於寒舟努力維持新人設,嬌嬌氣氣地跟他說話,用充滿柔情的眼神勾他。
他板著一張臉,做出不快的樣子。
等到就寢時,於寒舟偎著他說些軟噥的話,他仍舊一副“我絲毫不享受”“絕不沉浸”的樣子。
於寒舟就在心裡罵他了。
裝什麼啊!
矯情!
撲他身上,開始啃他嘴巴。
他愣了一下,就開始推她,但於寒舟纏著他的脖子,貼著他勾引,他漸漸就不推她了。
改為擰她的腰。
於寒舟被擰痛了,嗚嗚著鬆口,委屈巴巴道:“王爺擰痛人家了。”
高緯下意識地鬆了手。
他實在沒摸過女子的腰。那麼軟,又似乎很堅韌,他情不自禁地用了力氣。
其中含了幾分泄憤的意思,他自己也說不清。
此時聽她訴委屈,一時心頭發虛,聲音有點乾巴巴的:“很痛麼?”
於寒舟再次偎他身上,嬌氣地道:“很疼,要王爺揉一揉才能好。”
一股酥麻從腳底升起,攀爬過四肢和軀乾,往他的頭頂去了,漸漸頭皮都麻酥酥的。
高緯的手被她拉著,半推半就地覆在她腰窩上,一下一下,揉捏起來。
氣溫不知不覺開始升高。
高緯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溫香軟玉在懷,嬌得不得了,又似乎任他為所欲為。而他的體溫也跟著升高,喉頭發乾,有股按捺不下的衝動就要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