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線首領宰(十四)(1 / 2)

番外:IF線首領宰(十四)

彭格列暗殺集團, 巴利安組織。

“錢來了, 錢來了。”

一通VIP客戶的電話鈴聲傳來。

坐在長桌的巴利安成員下意識看向恢複成人體型, 坐在椅子上的霧守瑪蒙。

瑪蒙接聽電話, 放到耳朵邊, “ムム, 什麼事?”

手機再怎麼收音, 仍然逃不過在場職業暗殺的人的聽力, 低柔磁性的男性日語聲線飄出:“瑪蒙先生, 後續的幻術醫療服務拜托你了。”

巴利安Boss身份的XANXUS的眼神凶悍,冷冽地靠在上首的豪華座椅, 雙腳架在桌子上。不用他說話, 作戰部部長斯貝爾比·斯誇羅就承擔起照顧老的、小的職責,無可奈何地說道:“瑪蒙,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你還在賺外快?”

世界瀕臨毀滅, 也阻止不了瑪蒙想賺錢的心思!

簡直貪婪到了極點。

瑪蒙的大部分容貌藏在帽子裡, 臉頰各有一個靛色小倒三角,猶豫過後,他在貝爾菲戈爾刺耳的大笑聲中, 重點是Boss冷酷的目光下委婉地拒絕道。

“不好意思, 最近沒有時間。”

“VIP終身製。”

對麵的人簡言意駭, 鎮住了瑪蒙,瑪蒙被人看不見的瞳孔一縮。

這個人已經購買了一年的幻術醫療服務,價格高達上億美金, 使得他騰出手,把今年不重要的客戶全部剔除出去,專心致誌服務一個人。

沒想到客戶居然有終身製的需求!

頂著巴利安其他人的壓力,瑪蒙再次確認道:“你付的起這麼多錢嗎?”

貝爾菲戈爾湊近手機,也有一點不可思議,瑪蒙有多貪財,作為搭檔的他心知肚明,如果是救命類型的幻術,這個家夥的幻術收費是按分鐘來收費的。包月、包年已經是天價,能讓瑪蒙都吃驚的終身製該是多少錢?

換一句話來說,王子好奇價格是多少?什麼?世界快要毀滅了?

沒關係,先等他聽完電話。

“錢已經打到指定的賬戶上,一年付一次,直到他不再需要。”

“……”

麵對這麼豪氣的客戶,瑪蒙的內心飄飄然,思考自己接完這一單是不是一輩子不用考慮下一單了?他去了解過百鬼丸,被他救治的對象身體殘缺,全靠高昂的人造器官維持生存能力,而幻術的作用就是降低副作用,延長他的壽命。

不對,這個人不是和六道骸的關係很好嗎?

瑪蒙警覺起來,同行是冤家,他對七年前指環爭奪戰中輸給六道骸的事情念念不忘,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隨著時間的變化,他和六道骸的差距越來越大……

瑪蒙不著痕跡地掃過旁邊的青蛙帽子少年一眼,一陣無力。

六道骸的徒弟幻術天賦更強。

瑪蒙酸溜溜道:“你不找六道骸嗎?”那人免費啊。

現階段最大的金主笑著說道:“人情歸人情,能用金錢解決的問題,何必麻煩骸君一輩子,我認為瑪蒙先生是一個交易上守約的人。”

弗蘭歪頭,驟然聽見鳳梨頭師傅的名字蠻稀奇的。

日本人,認識師傅,和師傅有人情關係,甚至能請動師傅免費使用幻術?

“Me記起來了。”

弗蘭的聲音引起電話兩頭的人的注意。

“是太宰先生啊。”弗蘭說道,“那個日本的土豪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手機那頭的青年含笑道:“我好像聽見有人喊我?”

弗蘭閉上嘴。

人妖路斯利亞“哇”了一聲,驚奇地說道:“你認識瑪蒙的客戶?”

弗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記起師傅某一次不經意間的叮囑。

【這個世界有兩種人不適合你接觸。】

【一種是頂級的心操師,與他交談的一言一行都會掉入陷阱裡,成為對方的棋子,憑你的小聰明不夠人家玩一回合。另一種是能免疫幻術的人,例如精神力防禦強大的白蘭·傑索,以及直覺靈敏的澤田綱吉。】

【太宰治,既屬於前者,也屬於後者,遇到他就離遠一點。】

心操師+免疫幻術=幻術師的克星?

真可怕呢。

師傅認識這樣的人,還沒有因為忌憚而乾掉對方嗎?

弗蘭口上敢爆料對方的身份,心底識趣的拉開關係,不想被對方盯上。

瑪蒙和太宰治的商業交談直接勾起在場其他人的好奇心,一不留神,瑪蒙就忘記了世界毀滅的問題,滿腦子“錢、錢、錢”的同意了太宰治的委托。

弗蘭一臉見怪不怪。

貝爾菲戈爾咂舌:“王子殺了瑪蒙,可以繼承瑪蒙的遺產嗎?”

瑪蒙冰冷地掃過他一眼,收好電話,對為首的XANXUS肉痛地稟報道:“Boss,這筆委托金,我每年上交百分之一作為外勤支出。”

XANXUS猶如斂去暴虐的雄獅,懶洋洋地說道:“百分之五。”

瑪蒙:“……是。”

斯貝爾比·斯誇羅嘴角抽搐,坐回去,既然Boss同意,他就懶得去管瑪蒙的問題。

他琢磨著整個巴利安的金庫加起來都沒有瑪蒙的錢多。

以後要想辦法壓榨一點出來。

呸。

這個世界還有以後嗎?

在太宰治聯絡完巴利安的瑪蒙沒有多久,又一通電話打給了六道骸。

六道骸如同有所預料,在他托付好後事時淡漠地說道:“Kufufufu,你不用考慮後事,這個世界也許沒有未來了。”他根本就不看好太宰治的單相思,以他這些年對百鬼丸的了解,百鬼丸的心眼能力早就把所有惡人踢出局。

絕望。

是遲早的結局。

若非幾年的交情,六道骸不會這麼勸太宰治,還說出了世界毀滅的秘密。

誰知道太宰治回答:“骸君,你過來一趟。”

六道骸的眼神發生變化,操控幻術,臨時附身到一名港口黑手黨成員身上。而後,他以港口黑手黨成員的身份去見首領,兩人之間進行一場秘密的交談。

當六道骸的精神力返回本體,仍然有一點沒回過神的震驚。

太宰治說找到了保護世界的辦法!

辦法沒有告訴他。

隻說了一點,明天可以去檢查世界各地隱秘發生的天災是否停止。

太宰治十四歲前來曆不明,十五歲加入港口黑手黨,十六歲成為港口黑手黨的準乾部,十八歲成為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倉促之間上位,掌控住整個組織。心智、才華、手腕皆是頂尖的青年,用四年時間把港口黑手黨發展成龐然大物。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和世界毀滅扯上關係?

六道骸預感背後有很深的水,然而他無法阻止,沒有人想要世界毀滅。

他選擇緘默。

往常神秘莫測的幻術師身上流露出少許真實的感情。

柿本千種走進來,本來要傳遞關於彭格列的會議通知,卻看見了情緒不對勁的骸大人。誤以為是世界瀕臨毀滅導致的,柿本千種單膝跪下,發誓道:“骸大人,我和犬會跟隨您到最後一刻。”

六道骸張了張嘴,沒有去解開這個誤會,臉上有了一些動容。

假如世界毀滅了該怎麼辦?

是陪伴在重要的人身邊,還是繼續在黑手黨的漩渦裡停駐?

不,都不是。

所有的矛盾、所有的仇恨在世界毀滅麵前不值一提,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災難,六道骸也無法相信自己會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難怪在平行時空裡,他會幫助澤田綱吉潛入密魯菲奧雷家族,去當一個臥底,因為他逐漸放下了那些憎恨帶來的執念,不再是當年孤單一人的實驗品了。

“叫上庫洛姆。”

“我們……一起回日本的黑耀町。”

這個世界上,稱得上“回去之地”的地方,勉強值得他眷戀一二吧。

一切就等明天了。

或許……今天,港口黑手黨就會出現巨大的變故。

……

日本,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日理萬機,有條不紊地調整了一部分人員變動。

生日的第二天,太宰治出現在了曆代首領的臥室裡。

“廣津先生,你知道我叫你來所謂何事嗎?”

“屬下不知。”

頭發梳理得當,衣著嶄新,時刻保持良好形象的廣津柳浪微微保持彎腰行禮的姿態,單片鏡背後的目光始終冷靜。他已經五十歲了,在港口黑手黨的資曆極深,對太宰治保持著尊重的心態,卻不像是其他部下那樣誠惶誠恐。

廣津柳浪第一次見到太宰治的時候,對方才十四歲,跟隨在前代首領身邊。

一轉眼,昔日不可小覷的少年成為了港黑首領。

自己仍然是黑蜥蜴的百人長。

天賦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廣津柳浪有幸見過三任首領,各有優缺點,一任比一任頭腦厲害,其中現任首領太宰治厲害到令人畏懼。

太宰治披著森先生的紅圍巾,手指劃過侵染歲月的牆紙,黑西裝包裹著修長削瘦的體態,這些年身居高位養成的氣度越發讓他深不可測起來。

“這些橫向的斑痕就是當年濺落的血花。”

他的話令廣津柳浪的目光轉移,去看外人不能進入的首領寢室。

一絲複雜的心情浮現,又迅速消失。

是的。

這是八年前的上上任首領的血。

“我當年就站在這裡,看著森先生劃破他的喉嚨。”太宰治來到了圓拱形的歐式窗戶前,往右踏出一步,避開窗戶,外麵的陽光無法照亮他的身影。

廣津柳浪的喉嚨微動,意識到什麼,有點不敢去看這位年輕的首領。太宰治站在陰暗的地方,如同當年氣息死寂的少年,他望著床的方向說道:“就像是很多人猜測的那樣,我做了偽證,替森先生證明了上上任首領的遺言。”

廣津柳浪立刻跪下。

這種大秘密,聽到的人怕不是要去死了!

“很害怕嗎?”太宰治不緊不慢道,“其實森先生也很怕的,他怕的不是對方從地獄爬出來,而是我見證首領的更替,他擔心有朝一日我會學他的方法來對付他。他擔心的沒有錯,人隻要做過虧心事,就不可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太宰治用稱述一件平淡往事的口吻揭露真相,廣津柳浪窒息了。

“是我殺了森先生。”

兩任港黑首領,全靠謀殺上位!

這種事情放在外界簡直駭人聽聞,打破常規的繼任製度,人與人沒有信任了!

廣津柳浪的冷汗打濕了西裝,低聲道:“Boss,前任首領是被Mimic組織殺害的,您是最好的繼任者,上位之後帶領組織發展壯大,這一點不會有錯。”

太宰治說道:“你想對我表達什麼呢?”

廣津柳浪找回冷靜,沉穩地說下去:“您沒有理由謀害前代首領。”

四年來,廢寢忘食工作的人是太宰治,保護橫濱市的也是太宰治,對方完美的繼承了森首領的遺願,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港口黑手黨首領。

沒有太宰治,就沒有現在能脫離政府機構約束的組織。

日本最強大的黑手黨組織!

“我從很早以前就為港口黑手黨服務……”廣津柳浪說道,“見過晚年時期朝令夕改的上上任首領,也見過足智多謀的上任首領,更見過您的少年時期,我不認為您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上位,即使是森首領在世,也不會比您做得更好。”

太宰治沉默。

信任這種東西十分奇妙,越是了解他的人就越難以相信他的篡位。

他在世人的眼中……原來是這樣的啊。

太宰治不禁想到森先生,如果沒有平行時空的記憶,自己並不會篡位,可是誰能料到森先生為了把他趕出港口黑手黨,設計殺死了織田作之助。

那一段歲月,改變了他的人生,他並不完全是無情的。

他問這位曆經三任首領的老前輩。

“我能信任你嗎?”

“我心永遠與港口黑手黨同在。”

廣津柳浪跪在太宰治的麵前,發出誓言,永遠不會背叛港口黑手黨的利益。

“隨我來吧。”太宰治審視完對方,回到了陽光之下,臉上有了笑意,不再陰冷。他來到港口黑手黨本部的最高點,亦是橫濱市最高的建築物上。

此時,陽光破開了烏雲,下午的時光有一些慵懶。

太宰治踩在天台邊緣,皮鞋的前掌已經懸空,風吹拂著他的身體,與劉海下麵的繃帶一同露出來的還有極為年輕的容顏。二十二歲,在一般大學生還沒有畢業的年齡,他已經站在了權利的巔峰,掌握著不遜於國家的武裝力量。

廣津柳浪心中一緊,眼皮瘋狂跳動,從首領的舉動裡看到了眼熟的自殺行為。

彆告訴他……首領叫自己來的意義是……

不可能!不可能會這樣啊!

“你就是證人。”

“聽到了嗎?”

太宰治打碎了廣津柳浪的自欺欺人,說出了最後的布置。

廣津柳浪顫抖地上前一步,又害怕刺激到他,說道:“Boss,請不要這樣做,我不會背叛您,港口黑手黨也需要您……”

太宰治平靜地說道:“我命令你,站在那裡看著就可以了。”

廣津柳浪僵硬。

“這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事情,廣津先生。”太宰治用上了老稱呼,沒有回頭,注視著這座城市和港口的海平線,“我累了,紅葉大姐離開了港口黑手黨,敦君在我的允許下也走了,這個充滿利益和暴力的組織就交給中也吧。”

這一句“我累了”,幾乎讓廣津柳浪眼睛發酸。

人老了,便不忍看見離彆。

太宰治抬起手,去描繪第一次看得清晰起來的城市,“我每天工作,看見落地窗的時候,總是會幻想著跳下去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