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最老實的吳華也表示不太相信。
“什麼叫做耳朵厲害？”他遲疑的問道。
蘇茂言見其他人都不相信他，開玩笑道：“我家裡祖傳的武功秘籍，專門練聽力的，所以我聽力特彆厲害。”
“古人有聽聲辨位，我有聽聲辨病，大概就是這樣吧。”
哦！
眾人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這個答案怎麼像是更敷衍了呢。
但是還有人傻乎乎的信了，認真的問蘇茂言道：“是什麼秘籍啊？”
蘇茂言忍住笑意：“無相神功，聽過沒有？”
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吳華還在思索：“真的是聽力的原因嗎？”
他還思索得非常認真。
蘇茂言道：“武功秘籍是騙你們的，不過我聽力確實還可以，不然我們試試看？”
把自己說成天賦異稟，總比他們胡亂猜測要好，後續的采訪他也用這個理由好了，反正中醫在很多人看來就是非常玄乎的，他再玄乎一點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要怎麼試？”一個小護士問道。
“不如這樣，我去店外麵說一句話，看蘇大夫能不能聽見。”這是一個明顯不信蘇茂言說辭的人。
蘇茂言卻是點頭：“可以。”
還沒到下午坐診的時候，於是圍觀的人還不少，一個小護士主動請纓道：“我陪他過去，保證答案正確！”
提出要去藥鋪外麵說話的也是一個醫生的助手，看起來二十七八左右：“好，那我們兩個出去試試。”
這一走就走遠了，護士忍不住道：“我們這也走地太遠了吧？”
助手道：“他都能靠著耳朵聽出肺栓塞，我們這麼遠，他肯定也能聽見的。”
誰知道他這話剛剛說完，蘇茂言就在店鋪裡麵複述了一遍。
“不會吧？！我隻能聽見他們在說話，完全聽不清楚說了什麼，你真的聽見了？”魏向東問道。
萬安堂的地理位置很不錯，這也導致了一出門就是鬨哄哄的，外麵兩個人至少離鋪子兩三米遠，這種距離，完全安靜的情況下當然能聽到說的什麼，可是外麵太吵了，而且兩人的聲音也很小，除非聽力確實十分優越的，不然也辦法聽清楚兩人在說什麼。
哪知道蘇茂言又開始複述了。
“小護士說，你這是欺負人啊！”
“男助手說，我這是幫他證實，不信一會兒你回去問，要是他這都能聽見的話，我就信了他能準確的聽見心臟的聲音和肺部的聲音。”
說完這句話，蘇茂言還環視了一遍眾人。
眾人的表情大約是碎裂的那種。
幾十秒後，出去的兩個人回來了。
“怎麼樣？聽見我們在說什麼了嗎？”男助手頗有些神情奇妙的問道。
他的神情奇妙，其他人的更奇妙。
“你們這麼看著我乾什麼？”男助手好奇道。
有人立刻把他和剛剛小護士的對話說了一遍：“你們說，蘇大夫複述的對不對？”
男助手不由驚呆了，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這都能聽見。
蘇茂言立刻道：“不過已經是極限了，你們再走遠一點，我肯定就聽不見了。”
騙人的，再走五米，他也能聽見，不過他不想被當成怪物而已。
男助手這下服了，他問道：“你的聽力這麼好，平常怎麼辦？”
蘇茂言笑了笑，指著耳塞道：“所以我都帶著耳塞呢，這是我的特殊技巧，平常我都不用。”
眾人也不知道信了沒信，反正蘇茂言聽力異於常人這件事情確實是坐實了。
不過大家還是想不明白，聽力好他們能理解，但是怎麼就能把肺栓塞給聽出來呢。
橘貓在手機裡麵一邊看一邊咬著尾巴道：“真是愚蠢的凡人！這可是藥王的特殊技巧，凡人當然不會明白！”
因為這番波折，下午的時候，眾人對蘇茂言的態度更好了，在熱情之中還帶了一種看世外高人的崇拜。
有人甚至過來問他，是不是真的有鍛煉聽力的武功秘籍之類的。
蘇茂言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確實有，就是無相神功，我最近才大成，原來都沒有這個技能。”
問話的人聽了這個答案，也不知道蘇茂言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下午的患者也不太多，而且都是普通的毛病，不過蘇茂言仍然看得很認真。
到了晚上，他也應了請飯的承諾，請魏向東和吳華出去吃飯，因此還專門給秦家打了電話，說是不用準備他的菜了。
鄭傑剛好有空，蘇茂言把他也叫了出來。
都是一個圈子的年輕人，多交流交流也是好的。
他們選了一家離省中醫院很近的火鍋店，要了一個包間，四個人熱火朝天的吃了起來。
鄭傑最喜歡吃火鍋，他一邊涮肉一邊問蘇茂言在華市待多久。
“這周天就回去。”蘇茂言也把自己的安排告訴了鄭傑。
吳華突然道：“我剛剛在萬安堂裡聽說，你簽了坐診的合約？”
蘇茂言點頭：“以後應該是每周五過來，你們有興趣嗎？”
蘇茂言是個自由人，時間是自己安排的，魏向東不一樣，他是規陪生，所以還得問醫院，至於吳華，他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至於鄭傑……鄭傑就隻有流淚了。
吳華道：“我可以的，你每周確定了時間就告訴我。”
他拿起杯子敬了一杯茶：“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還要多向你學習。”
這話稚嫩的一看就不是常在酒桌上麵混的，不過正好，蘇茂言他們三個也不是喜歡去飯局的。
四個人吃得也是賓主儘歡。
魏向東吃得臉蛋紅彤彤，或許是氣氛到了，他終於打破了自己一貫高冷的形象，對蘇茂言道：“我是真的佩服你！我也學中醫學了那麼久了，怎麼就一直沒法進步呢。”
鄭傑說起這個也是很有同感：“確實太難了！”
中醫的難，難在很多方麵，隻要是學醫的人都明白，這話一出，就連家裡有一位大拿的吳華也是感同身受。
而且照著他爺爺的說法，他比鄭傑他們的資質都還要差。
中醫這東西，為什麼很多人說是偽科學不相信呢？就是因為中醫確實有玄乎的地方。
比如診脈吧，彆人診脈就是什麼都診不出來，換了老中醫來，或者是那種十分有天分的像是蘇茂言這樣的，就能從脈相看出問題來。
真的比不了。
就和外科醫生一樣，一樣的術式，有人做出來那就是賞心悅目，有人做出來那就是無比糟糕。
天賦這個東西，在任何行當裡都十分重要。
蘇茂言也歎了口氣，要是沒有係統的話，他現在也隻能磨時間。
一場飯吃得四個人心有戚戚焉，也無形中拉近了四人的距離。
魏向東甚至想要把蘇茂言介紹給家裡的長輩認識。
“我外公是個老中醫，很有名的那種，不過他瞧不上我，覺得我繼承不了他的衣缽，所以把我趕出了門，我喜歡中醫，就隻能自己讀書，自己找醫院。”
魏向東雖然沒喝酒，但這會兒卻像是喝了酒一樣；“我外公總說，他要找到有天賦的傳人，沒有天賦他不收，我也算是我們同一屆裡麵最優秀了的，就這他都看不起我。”
鄭傑道：“我是曾經聽說過你家裡有人是中醫，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情況。”
魏向東忍不住道：“我能跟著李老，也是李老看我外公的麵子。”
他連連歎氣：“我外公在整個華國都很出名，現在找他看病的都是各國的政要，不過他不僅瞧不上我，就連其他找他拜師的人他也瞧不上。”
給政要看病的老中醫，那一般都是很厲害的角色了，平常人或許連接都接觸不到。
魏向東拍了拍蘇茂言的肩膀：“如果是你的話，他肯定滿意，等有機會了，我就把你介紹給他，你們一定很合得來！”
這還是魏向東第一次願意介紹自己認識的人去他外公那裡拜師。
事實上他的老家不是華市，而是首都，他外公，在首都也是十分有名氣的，正因為如此，他在首都的時候，無數人攀上來就是為了通過他去找他外公。
不管是看病還是拜師還是交流，反正多不勝數，所以他才到了華市來求學。
蘇茂言也感激魏向東的這份心意，他點頭道：“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
於是一頓飯吃完，蘇茂言給自己吃到了一個彆人費勁心思都得不到的大機會。
他回去還把這件事情給秦嶼說了：“沒想到魏向東的外公這麼厲害。”
對於名醫，他也是很向往的，雖然他有藥王係統，但是在醫道上麵，能當他老師的名醫還很多，比如他遇到的李老，跟著李老的時間不長，但是他也覺得受益匪淺。
所以如果魏向東真的能給他介紹那位名老中醫的話，那就更好了。
關於首都的名中醫，秦嶼倒是知道一些，而且都很有交情，他看蘇茂言高興，不由道：“不如我也給你介紹幾個？”
他的表情一點也沒像在開玩笑，可就是因為太認真了，蘇茂言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真的，真的不用。”
要不是魏向東提起，他也不會起這個念頭，而且專門去找老中醫交流，也沒有那麼必要。
秦嶼有些失落：“真的不用嗎？”
他也能幫蘇茂言的。
蘇茂言點頭：“真的不用！”
第二天，蘇茂言一去萬安堂，就已經有記者等在那裡了。
沒錯，前天發生的事情，終於開始發酵了。
記者看到蘇茂言的時候，眼裡明顯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他們今天要采訪的主人公竟然長得這麼好看。
不過這是一位男記者，欣賞不來同性的美貌，微微感歎了一聲，就開始準備采訪了。
他們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的任務，要對昨天萬安堂的救人事件進行一個報道，其實這個報道在當天就已經上了本地新聞，不過隻是很簡單的一條信息，並沒有做詳細報道，所以他們今天來，是來做進一步的采訪的。
作為本地電視台，各種事件他們也采訪了不少，都是輕車熟路的。
雖然報道的內容聽起來有點玄幻，但這樣的新聞才有吸引眼球的點。
孫負責人今天也來了，把記者和蘇茂言都請到診室裡麵。
記者那邊也遞給了一份采訪提綱給蘇茂言，讓他提前看看，免得采訪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答。
雖然不是直播，但是他們也想省點功夫。
蘇茂言道：“可以了。”
男記者點點頭，旁邊的攝像大哥也比了一個ok的手勢，采訪開始了。
他問的問題其實比較尖銳了，因為這個報道本身就十分容易引起撕逼，甚至會有不少人質疑報道的真實性，所以他乾脆把觀眾想要問的問題問了出來。
但是他也是被打了招呼的，這些問題都沒有衝著蘇茂言個人去，更多的是圍繞昨天的事件。
蘇茂言回答的非常淡定，全程慢條斯理的，男記者都佩服起了蘇茂言的心理素質了。
其實蘇茂言之所以答應做這個報道，並不是為了出風頭，他本人一點都不喜歡出風頭，但是他覺得很有必要科普一下產後肺栓塞這個病，而且他太需要病源了，他並不想享受其他奇葩的懲罰了。
男記者聽了蘇茂言的話問道：“你說，你憑著望聞問切診斷出了患者的肺栓塞，但是據我所知，很多中醫師都沒有辦法做到這樣的事情，所以不僅是我，可能觀眾也會好奇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蘇茂言道：“現在的觀眾都很聰明，如果是假的的話，他們一定會發現的，所以我沒有必要撒謊。”
在蘇茂言再一次把問題給甩回來時，男記者就知道這次的訪問差不多該結束了，因為蘇茂言確實是個難纏的人，采訪了這麼久，他也沒有撬開蘇茂言的嘴巴。
“謝謝你。”男記者站起來道，“我們的采訪已經結束了。”
蘇茂言也站起來和這位男記者握了手。
男記者在走之前，還是忍不住問蘇茂言：“中醫技術真的那麼神奇嗎？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蘇茂言道：“不如我幫您診一診？”
男記者來了興趣，也不著急走了：“好啊。”
蘇茂言道：“我也不問你的症狀，隻是診脈聽音，不過這一段就不用拍了。”
男記者點頭，讓本來已經打算打開攝影機的攝像師放下了設備。
蘇茂言感覺著手裡的脈搏，過了半晌卻沒說話。
倒是男記者有點咄咄逼人的問道：“蘇大夫你看出了什麼嗎？”
他還是不信光憑診脈就能看出他身體有什麼問題。
蘇茂言道：“你的身體沒有太大的問題。”
男記者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像是早就料到了蘇茂言會這麼說。
蘇茂言並沒有在意他的神情，而是繼續道：“你最大的毛病是精關不固，簡單來說，就是遺精，原因應該是濕熱痰火，不節飲食……”
蘇茂言話還沒說完，男記者臉色就變了，他下意識的開口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蘇大夫你彆說了！”
可是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攝像大哥甚至已經開始偷笑了。
這麼明顯的反應，誰都知道蘇大夫說對了啊！
男記者漲紅了臉，顯然有點埋怨蘇茂言把他的症狀說出來，不過他還是小聲道：“蘇大夫，這您都能看出來？”
態度瞬間就好多了。
蘇大夫指了指他的手腕：“你的脈象告訴我的。”
男記者服氣了。
其他采訪人員也躍躍欲試，想要找蘇茂言診一診，不過他們還要儘快回去交差，隻能每人跑去掛號的那裡給自己掛了一個號。
反正有病看病，沒病調理嘛。
走之前，男記者再次確認道：“蘇大夫，我的病真的能治好？”
蘇茂言點頭：“遵守醫囑的話問題不大。”
男記者鬆了口氣，忍不住道：“中醫確實神奇，您真的太牛了。”
蘇茂言道：“中醫確實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但是也不用神話中醫學，很多病，看西醫比看中醫好。”
中醫在一些疾病的治療上麵確實有奇效，可是他不希望病人神話中醫學，像他這樣擁有藥王係統的人畢竟是例外，但是他也不希望病人一味的否定中醫學，因為在中醫界裡，還有像李老、像吳老、像他老師那樣的數十年如一日專研學習的中醫師，他們的努力也讓許多病人擺脫掉了疾病的痛苦。
總之，對於病人來說，有病就看病，西醫看不好的話就看看中醫，中醫看不好的話就求助西醫，命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