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用儘了力氣才將這一句話說完整。
“音音，可不、可以…親…親我，就一下…可以麼……”
簡澄微靠在她懷裡，仰頭看她，見她久久不曾回應，淺褐色的雙眸似覆了一層令人看不透的陰黯。
音音，就一個吻，也那麼難嗎……
音音，我好累啊……
我答應你，我不再活成宋顏的樣子，好麼……
在顧琉音低頭的那一瞬間，簡澄微長長的睫毛似蜷縮柔軟的羽翎，落下。
闔上的雙眸中的那一點一點被醞染的妖嬈，似四月桃花凋零，最終化為一滴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顧琉音閉上了眼，她的吻輕輕落在了簡澄微的眼角。
你是簡澄微，是時檀，是樂清，亦是宋顏。
可你終究是我的卿辭啊……
天邊的烏雲已然散去，露出了微光，仿佛一切撥開雲霧般明朗。
不遠處見證了這一幕生死離彆的季如清雙手合十，朝著簡澄微的方向作了揖，唇邊溢出一聲輕歎。
大概是在惋惜他如此年輕的一條生命的逝去。
同樣目睹了一切的景老爺子即使不知道簡澄微這小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也能感受到他闔眼前的卑微與絕望。
一時間，仿佛又蒼老了十幾年一般，差點沒站穩。
身邊的人趕緊扶穩景老爺子。
“景老，您節哀。”
“澄微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傻啊！”景老爺子悲戚的聲音裡帶著怒其不爭，更帶著無窮無儘的哀傷。
那是他看著長大的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