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輕聽著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吻著容璟眼睫的動作一頓,隨後又忍不住悄然往下滑去,沿著容璟的頰邊,一直落到了容璟淡色的唇上。
“可是……先生難道沒想過,就算我不參與拍攝,不也一樣會很危險嗎?”謝玄輕磨蹭著容璟的唇角,輕聲說道。
早在他沒有恢複上一世記憶的時候,元修的目的就在他的身上,現在他恢複了上一世的記憶,元修為了探查到他想要的東西,必定會繼續將目標放在他的身上。
雖然謝玄輕也不知道元修到底想從他這裡知道些什麼,但他回想起當初元修哪怕是在與容璟鬥法之時也想著將他上一世的記憶全部提取出來,那就說明他的記憶中,肯定有著元修想要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很有可能與元修能不能順利複活有關。
謝玄輕將自己所能回憶起來的記憶全部回想了一遍,也還是猜不到元修到底是想知道些什麼。
不過他也隱約有所感覺,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記憶並無疏漏,但有沒有可能……他還是忘了一些東西呢?
眉頭微微動了動,下一秒,謝玄輕就感覺到一絲微涼的濕潤的氣息蹭過唇邊,帶著他極為熟悉的氣息。
容璟下意識地回應了一瞬謝玄輕的輕吻之後,才反應過來謝玄輕話中的意思。
如果元修的目標一直都有謝玄輕的存在的話……那不管他身處何處也確實是一樣危險。
——不,倒不如說,他跟著容璟一起參與到那個綜藝節目的錄製當中,身邊有著容璟護持,反倒是安全不少。
容璟之前也不是沒考慮到這一點,但他也是擔心,如果對方當真會在節目的錄製中發難的話……他是否能按照先前所想的護住所有人?
容國師並不懼怕與元修鬥法,也不懼怕容玉身後所站著的那個疑似廖培明的天師。
隻是萬事皆有例外。
雖然有些不太好意思說出口,但兩世相伴的情誼,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心意相通,容璟並不否認謝玄輕在他心中占據著極為重要的位置。
所以他並不想見到那個例外發生在謝玄輕身上。
但回想起當初藍家秘境中發生的事,當時謝玄輕也並未參與到整件事當中來,他也在謝氏彆墅中設下了守護陣法,但最後還是沒能擋住元修的手段。
雖然最後謝玄輕並未出什麼大事,甚至還覺醒了上一世的記憶,然而萬一他當時沒有拖住元修的動作呢?
……所以還是按照謝玄輕說的,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參與到節目的錄製之中比較妥當。
除此之外,容璟眼睫眨了一下,也想起了什麼。
之前他雖然也給謝玄輕繪製了許多符籙、甚至是繪製了不少陣法防身,但若是元修再次卷土重來,即便對方手上屬於謝氏血脈的血液已經沒有了,但要是狠得下心的話,也說不定會對謝玄輕用出什麼手段。
所以……
“我之前給你的符還帶著麼。”容璟稍微偏了下頭,忽然問道。
微涼濕潤的氣息忽然遠去,謝玄輕正想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個輕吻,就被容璟忽然冒出的這個問題問得一愣。
隨即他又回過了神來,心底有些無奈,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笑意,低聲回答道:“嗯,一直帶著呢。”
謝玄輕說著,一隻手也輕輕拉著容璟的手,引導著他探入到自己的西服口袋中。
黃表紙柔韌而脆弱的觸感從指尖上傳來,帶著一陣極為熟悉的靈力的氣息。
容璟幾乎是在觸碰到那幾張符籙的邊角瞬間,就勾勒出了謝玄輕帶在身上的這幾張符籙上的符文細節。
上麵的符文是他用點靈筆一筆一筆繪製上去的,連帶著用作載體的黃表紙也是特意用靈氣滋養過,能夠承受住更多的靈力。
謝玄輕將這幾張靈符帶在身上,隻要不是遇上元修親自出手並且用上了全力,應當都能堅持一段時間。
容璟摸著這幾張幾乎是傾注了他大部分修為所繪製而成的靈符,稍微鬆了口氣。
然後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自己與謝玄輕現在的姿勢……似乎有些不對。
說不上十分親密,但一隻手被謝玄輕隨意地握在手中落入到對方的口袋裡,另一隻手也被對方隨意地扣著壓在沙發上,整個人就像是被謝玄輕所掌控著一般,容璟隱約感覺到了一絲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難以言喻的危險感。
春日已過,屬於夏日的熾烈太陽初現端倪。
雖然京市還算不上太熱,但謝玄輕身上的西裝卻已換成了更輕薄的材質。
剪裁精致的薄薄的西服口袋中,容璟的手被謝玄輕牽著落在裡麵,除了摸到了裡麵裝著的幾張散發著熟悉的靈氣的靈符之外,還感覺到了貼著西服的口袋傳來的、柔韌而緊實的屬於人體肌理的觸感。
帶著一抹淡淡的溫熱,灼燒著容璟的指尖。
下意識地將手指蜷縮了起來,然而謝玄輕的手輕輕按著他的手腕,卻是讓他一時間難以將自己的手直接抽離出來。
反而是因著他的這個動作,被困束在剪裁合身的西服口袋中的手指隔著布料擦過了大片側腰上的肌膚,柔韌起伏的肌肉線條直接透過敏感的指尖傳遞到容璟的腦海當中,構建出了衣服下的景象。
他也確實是見過的。
謝玄輕的身材很好,身上覆蓋著的肌肉並不顯得笨拙粗獷,而是流暢的、帶著一種極致的屬於男性的性感之美。
容璟自覺已經忘記得差不多的畫麵在這一瞬間全部又跳了出來,連帶著謝玄輕當時剛運動完後,從背上滴落下來的積攢在腰窩上的汗水也無比清晰。
乾燥寬大的毛巾一瞬間擦過後背,謝玄輕在動作的時候,微微往後轉了轉身。
漂亮的腹肌隨著他的動作而舒展著,隻需一眼,就能讓人感覺到其中所蘊含著的極為強大的爆發力。
此時那些極為漂亮的肌肉都隱藏在質感輕薄的布料之下,隨著容璟的指尖落到上麵,徐徐勾勒出它們的模樣。
耳尖驟然染上了一層紅,謝玄輕的目光落到他慢慢變得透粉的耳垂上,眸色微微動了動,然後佯裝不知地問道:“嗯?先生的耳朵怎麼紅了?”
他慢慢垂下頭,像是想要仔細觀察一下般,眸色卻是變得越發深沉。
耳尖猝不及防地就被親了下。
容璟眼睫一顫,隨後就飛快地將手從謝玄輕手中掙脫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謝玄輕這次手上並未用力,隻任由著他將手從西服的口袋中抽離出來,才跟著抬起自己的手,輕輕按到了容璟的後頸上。
容璟的頭發很長,也很密。
按到容璟後頸上的手指間都帶了絲絲縷縷不曾散去的銀白色長發,貼到後頸上時,輕薄而敏.感的皮膚就被微涼的發絲與溫熱的手指激得微微一顫。
並不明顯,甚至連容璟自己都可能察覺不到的可愛的反應。
謝玄輕的指尖輕輕在上麵摩挲過,然後下一秒,就低下頭,也不再是逗弄般地親吻透紅的耳尖,而是直取黃龍,落到了容璟淡粉色的唇上。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容璟並未拒絕他的動作。
從口袋中抽.出來的手似乎有一瞬間的無處安放。
容璟微蹙著眉頭輕輕仰頭接受著謝玄輕這次有些過於激動的親吻,稍微猶豫了一下,才將手搭上了謝玄輕寬厚的肩上。
這裡是謝玄輕在謝氏總部的辦公室,外麵時不時地還會有腳步聲傳來。
容璟稍微回應了一會兒謝玄輕的親吻之後,就感覺到腰間似乎是被人輕輕碰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天師的緣故,他的五感比起尋常人來要敏銳許多。
這也就造成了謝玄輕隻是在他的腰上輕輕摟了一把,就激得他眼中積蓄的水色更深。
“……彆,彆碰。”
門外似乎又傳來了經過的工作人員的腳步聲,容國師終於意識到了兩人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將頭往後撤了撤,就沉著嗓音說道。
然而他才經曆過一段親吻,此時聲音中還帶著些許不自知的喘.息,眉眼之間的冷色隨著他先前的失神而消融得隻剩幾分,琥珀色的眸子中含著一層清透的水色,看著就沒有多少威懾力。
不過謝玄輕倒也順著他的聲音停住了動作,容璟心頭有些莫名地不快,但下一秒又被門外所傳來的敲門聲帶來的緊張所掩蓋。
呼吸稍微急促了一瞬,容璟抿了抿唇,感覺到上麵所殘留著的酥.麻與濕意,後知後覺地生出了幾分羞惱。
“先生放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謝玄輕垂下眼睫,微笑著輕聲說道,“我關門了。”
……似乎是這樣。
容璟想起之前周鬆雲走時,謝玄輕似乎是起身送了對方一趟。
此時敲門聲還在繼續,謝玄輕與容璟對視了一會兒,隨後就緩緩起身。
“先生在這兒等我一下。”
指尖蹭過容璟的唇邊,將那點兒溢出來的濕痕擦去,謝玄輕這才轉身去給外麵敲門的部門經理開了門。
“……謝董。”外麵站著的設計部經理本來已經打算轉身離開去找嶽豐嶽秘書了,此時忽然見到緊關著的董事長辦公室大門打開,謝玄輕那張極為冷峻的俊美麵容出現在門後,不由得說道,“您在啊。”
“嗯。”謝玄輕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問道,“有什麼事麼。”
設計部經理:“之前您吩咐修改的設計方案我們拿回去之後,就按照您說的要求又修改了一遍,這是設計圖紙,我正打算拿過來給您過目一遍。”
結果敲了大概半分鐘的門都沒人應,他都要懷疑這位謝董是不是又出去了。
謝玄輕靜靜地聽著他的回答,目光在他手上拿著的那遝圖紙上看了一眼,就神色冷峻地伸手接過:“我知道了。”
設計部經理畢恭畢敬地將圖紙遞過去,隨後又忽然聽見謝玄輕問道:“秘書處那邊沒跟你們說我今天下午約見了人麼?”
設計部經理愣了一下:“說是說了……”
不過隻說了是在三點前有事,現在不是三點多了麼,那位看著像是政府那邊的客人也離開了,謝董還要招待誰麼?
謝玄輕:“……”
他確實是吩咐過秘書處那邊三點之內彆過來打擾,但是……算了。
謝玄輕略一點頭,然後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他的氣勢太過強勢,先前的會客中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難題,此時眉眼間更是凝聚了一絲銳氣,看得令人心驚。
設計部經理與他的視線對上了一瞬,然後就飛快地說道:“好的,謝董。”
腳底抹油溜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設計部經理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他上來之前也是問過前台那邊的,她們都說那位客人已經離開了才是。
……不對,今日過來與謝董見麵的,似乎並不止一人,還有一位,不正是之前與謝董一起上過兩次熱搜的那位名叫容璟的容天師麼?
所以剛剛謝董的辦公室裡,除了他本人之外,那位容天師也在?
關著辦公室大門,是在商談接下來在玄學方麵的合作麼……
設計部經理有些想不太明白,下樓的時候遇到了嶽豐,他隨口說了一句謝董那邊的會客還沒有結束,結果嶽豐順著話頭多問了一句,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設計部經理並未注意到他的神色的變化,反而是順著自己之前的思路問道:“你說,該不會是那位容天師又打算給我們謝氏指點幾個新業務的方向吧?”
嶽豐:“……可能吧。”
不然兩位會在辦公室裡乾什麼呢,他隻是個秘書助理,他什麼都不知道。
這番話不過是兩人隨意地開個玩笑,結果一段時間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就傳出去了,甚至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一次酒會上,謝玄輕端著一杯香檳靜靜地站在角落中啜飲,冷峻的神色令人實在看不透他的想法,也不敢輕易搭話。
不過合作過幾次的王老爺子倒沒被他這副神色嚇到,直接也端了杯果汁過去,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謝家主。”
謝玄輕本就是在場的人當中身份最為貴重的一位,王家雖然差些,但也算得上是世家,此時兩家在京市當中極具話語權的掌權人站在一起,不少人的目光就跟著飄了過去。
眾所周知,謝氏最近不知道怎麼地跟政府那邊搭上了門路,承接的業務路子寬了不少不說,聽說在政策上,也拿到了不少優惠。
王家之前又是跟謝氏交好的世家之一,現在兩個掌權人走在一處,是不是拿到了什麼新的消息?
這樣想著,其他人看了一會兒之後,也開始慢慢地朝著謝玄輕與王博睿所站的位置走去。
謝玄輕與王博睿碰了下杯,隨後道:“王伯不去與鄭家主說話,怎麼忽然想起我這個小輩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謝玄輕的神色難得出現了一絲變化。
淡淡的笑意出現在他的唇邊,黑沉的眸似是深潭,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柔色。
不過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再次恢複了平靜,快得幾乎是讓王博睿感覺那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也正是謝玄輕忽然流露出的這抹淡淡笑意,讓他更加確信了自己聽來的消息。
“我要是不過來,謝家主怕不是就要將我這個合作夥伴給忘了。”王博睿上了年紀,果汁也不能多喝,此時就隻能端著杯子輕輕抿過一口,半開玩笑地抱怨道,“聽說容天師前幾天又給謝家主指點了幾個方向,實在叫人羨慕。”
謝玄輕在他過來的時候就隱約有所猜測,不過在聽到王博睿所說的這幾句話的時候,眉頭還是忍不住微動了下:“王伯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指點了幾個方向?這個消息王伯是從哪兒聽來的,我怎麼不知道。”謝玄輕端著酒杯,輕輕抿了口香檳,微笑道。
王博睿一看到他這個表情就覺得牙疼。
之前的那幾次合作早就給他積累下不少經驗了,要是謝玄輕一直是那般冷淡的神色還好,要是在談判的過程中對方露出了一點兒笑意,那才是真正的利潤都要被壓到最低了。
為了避免被對方的話繞進去,王博睿直接道:“玄輕啊,你我兩家也算是幾代交好了,你就給我透個準話,容天師到底有沒有……有沒有稍微給你什麼提示。”
“謝氏家大業大,我們王家自然也不會以卵擊石,隻是想跟著玄輕你稍微喝點兒湯而已。”
王博睿放輕了語氣打起了感情牌,謝玄輕與他對視了一會兒,還是道:“沒有。”
“容天師沒有給我什麼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