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二零(1 / 2)

“謝玄輕。”元修微笑著,緩緩道,“曾經的昭帝轉世,這一世謝氏集團的家主,你應該也知道他。”

廖培明確實知道謝玄輕的存在,但卻是不知道謝玄輕就是謝崇的轉世。

此時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廖培明眉頭輕動了下:“但是,廖家的古籍中記載,昭帝該是十世帝命……”

謝崇當年的做法極其瘋狂,但他也知道謝氏族人知道他真正要付出的代價之後必定會對容璟心有微詞,所以他乾脆直接將十世帝命的事情瞞下,而他與天道交換了命格之後,所形成的新的命格也並不會在這一世中顯化出來。

若不是元修偶然傷及到了天道,恐怕也是猜不出謝玄輕竟是連十世帝命都願意抵押出去。

可當真是情深似海……不顧一切啊。

元修回想起當時自己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容璟實在太幸運了,幸運到讓人忍不住嫉恨。

其他的天師乃至世家都不知道這件事,流傳下來的古籍中也從未提到過。

當初國家之所以對謝玄輕與容璟這般警惕,也是因為他們知道曾經的那位昭帝是被無數天師認證過的天道欽點的十世帝命,若他想要“回到”他曾經的位置,那……

廖培明之前也曾疑惑過,上兩個朝代的帝王雖然都會宣稱自己就是謝崇轉世,身負十世帝命,但能夠在大肆滅絕玄學的朝代中存活下來,廖家自然是有著些真本事,能夠看出那兩朝帝王並非是謝崇轉世。

這樣的記錄同樣是伴隨著古籍流傳了下來,直到這一代,廖家族人翻看古籍,也從未見過有十世帝命的人出現。

廖培明當時下意識地就覺得十世帝命或許是當初的天師為了奉承昭帝所做出的彌天大謊,又或者是廖家的記載出了些差錯。

但此時元修極為輕巧地將這件事點明,卻是意外地印證了這件事確實是真的,並非是當初的大昭朝天師們撒謊,也並非是廖家人記載失誤。

但……廖培明也不是沒見過那位在暗地裡被譽為“煞神”的謝氏掌權人,當時隻從他身上看到了無邊煞氣,命格占滿“孤”“獨”二字,實在是讓人聯想不到曾經的昭朝開國帝王,昭帝謝崇身上。

隱約從中猜出了什麼,廖培明直接了當地問道:“要怎麼做?”

元修眼眸微闔,與王子君有七八分相似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帶著些許蠱惑的微笑。

“很簡單……”

回想起當時元修所說的需要的安排,廖培明輕輕閉了閉眼。

元修聽到他的詢問也稍微頓了一頓,隨後道:“我知道。”

不過是一口心頭血而已,元修從未奢想過隻讓容璟吐出一口心頭血,就能將他的實力削弱到哪兒去——

更甚者,他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態其實已經是比不過容璟了。

但是,誰說鬥法就真的隻能依靠自己的修為呢?

當年他能算計容璟一次,這一次又為何不可?

微微笑了笑,元修青白的臉上驀然閃過一絲冷意:“讓你安排下去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廖培明的目光緩緩在他身上掠過,隨後輕聲道:“準備好了。”

容璟未必知道他們也在島上,他們也並非是不知道特殊部門在島上有著彆的安排。

但誰又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也不一定不是下一隻螳螂呢?

.

彆墅之中,謝玄輕在紅樹林中抓魚,被魚拍了一身的海水和淤泥,此時趁著專業人士正在處理食材,便是直接上樓去洗漱,重新換了一身衣服。

與他一樣選擇的人還有另外的幾個一起下海了的嘉賓,像季婉與蘇平二人,雖然沒有一起抓魚,但之前在礁石淺灘上撿蟶子挖牡蠣的時候,身上也沾了不少濕泥,此時也上樓去了。

庚明左右看了下,也跟著起身。

一位不起眼的攝像組成員見狀,緩緩抬了抬眸,隨後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他手上還拿著一台便攜式的攝像頭,整個人看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在走廊中站了一會兒,就直接敲響了離得最近的庚明的房門。

“庚老師,抱歉打擾了。”攝像臉上露出了一抹歉意的微笑,“剛剛導演忽然想起來,得給您幾位嘉賓再拍點兒生活化的素材,這會兒大家剛好都在,能進去給您拍一個嗎?”

這有什麼能不能的,對方都這麼禮貌了,加上又是節目組的要求,庚明皺了下眉,還是答應了。

他此時剛衝完澡,身上還帶著濕淋淋的水漬。

因為考慮到待會兒的拍攝,庚明隨意地將身上的水珠擦掉,就披上了件家居服。

“節目組是想怎麼拍……”

沒等他說完,攝像就忽然上前了一步,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等等,庚明老師,我忽然想起來,這個橋段好像是要先從女嘉賓那邊先錄的,待會兒我再過來吧。”

庚明:“???”

攝像三步兩步地就轉身出了房間門,庚明看著緩緩關上的房間門,隱約感覺到有哪裡不對。

剛剛被攝像拍過的肩上隱約有些發涼,庚明抬手往上摸了下,指尖上傳來了一點兒微妙的、宛如輕薄的紙質般的觸感。

是整蠱環節?工作人員把字條黏他身上了?

庚明之前參加過幾次綜藝錄製,對一般的綜藝的套路不說了如指掌,也能說一句熟悉萬分,這會兒摸到肩後傳來的微妙的觸感,眉頭輕動,指尖一撮,就打算將那張字條直接從肩上扯下來。

然而他抓著肩上的家居服的布料用力地一扯,再張開手看的時候,卻是什麼也沒看見。

是他的錯覺嗎?

門沒關緊,遠遠的似乎有敲門聲傳進來。

庚明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皺著眉剛想出門,又折返回去,匆匆換了身衣服才走出去。

就這麼短的時間裡,那個攝像就已經走到了三樓。

季婉和蘇平剛好湊到一起,此時見到從房間裡出來的庚明,也出聲打了聲招呼。

庚明:“季老師,蘇老師,剛剛是不是有個攝像說要補拍一點生活片段?”

他並不是個能藏得住情緒的人,季婉抬眸在他臉上看了一眼,隨後就回答道:“是這樣,是有什麼問題嗎?”

在剛剛和那個攝像的接觸中,季婉潛意識裡也隱約感覺到了哪裡不太對勁,但那種感覺太縹緲,季婉沒太放在心上。

然而此時看著庚明似乎也發現了什麼,她就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說不好。”很可惜,庚明也沒準確地發現什麼不對,隻是說道,“我就是感覺很奇怪,他剛剛拍我一下,我感覺好像哪裡不對拍,就往後摸了摸,觸感怪怪的,像貼了張紙……”

他將自己的當時感覺到的觸感和後麵一無所獲的結果告訴了蘇平和季婉,語氣也越來越低。

季婉也終於是發現了哪裡不對。

“……如果是要補拍生活片段的話,怎麼會隻讓他一個攝像過來?”

而且隻是補拍生活片段的話,又哪裡需要拍了女嘉賓才到男嘉賓的?

季婉和蘇平幾乎是瞬間就脫口道:“他走之前,也拍了我們一下!”

因為他們是女嘉賓,整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會十分注意不會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就連剛剛拍了她們一下,也是因為攝像頭上有東西掉下來,他下意識去接的時候不小心拍到的。

現在看來那並不是偶然,而是刻意所為!

季婉美眸一閃:“他好像往樓上去了。”

牧雲州和鄭月尋住三樓,容璟和謝玄輕也在三樓的另一側。

如果這個攝像當真有什麼目的的話,很有可能是要繼續衝著他們去了。

季婉想了想,就對蘇平說道:“蘇平,你去樓下看看,問問導演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不知道,就把整個節目組的人叫去三樓!”

蘇平其實還不太清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但梅特林小島剛開發不久,附近人煙稀少,要真出什麼事……還是謹慎一些好。

她想到這裡,就對著季婉點了點頭,然後快步地跑下了樓。

剩下季婉和庚明在原地,忽視對視了一眼之後,他們就默契地朝著三樓走去。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那個攝像真做了什麼,季婉隻覺得之前被他不小心拍到的地方散發著徹骨的涼意,連帶著唇色也跟著白了白。

整座度假彆墅麵積極大。

從樓梯上到三樓,還要走過一段走廊才能看到嘉賓們的房間。

這個安排一開始是為了保護嘉賓的隱私,此時卻是顯得有些讓人不耐。

快步走了過去,季婉就見到之前借著各種理由敲開他們房門的攝像站在牧雲州的門前,臉上帶著微笑:“牧老師還有鄭先生,節目組那邊……”

他說著就要伸出手去搭上牧雲州的肩,然而下一秒,另一隻明顯不屬於牧雲州的手就從他身後伸了出來,一下子就將他的手臂拍開。

“你說是節目組那邊派來拍生活片段的,那怎麼會隻有你一個人過來?”鄭月尋的聲音忽然響起,攝像神色微微一頓。

“我……”鄭月尋和牧雲州眉頭輕動了下,等著他的解釋。

然而下一秒,攝像表情忽然一厲,雙手猛地在他們身上一拍,然後就連攝像機都不要了,直接衝著季婉他們的反方向跑去。

就在他即將按開電梯門離開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掌忽然抓住了他的衣領,粗魯地將他提起甩到了地上。

本的技巧是從千萬次搏鬥中總結出來的,力道用得極為巧妙,攝像被他猛地攢在地上,腦袋嗑在大理石地板上,一陣陣發暈。

“哇哦~”本手上轉著一把刀子,輕快說道,“難怪謝讓我多注意一下節目組的人,原來是因為有人在裝兔子呀~”

攝像稍微回過了點神來,抬頭對怒瞪了本一眼:“你是誰?!”

本:“我?我隻是個保鏢……”

趁著他仿佛放鬆了一瞬,攝像忽然猛地暴起,手上握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朝著本拍去。

季婉和庚明這兩個之前被他成功拍中的人連忙喊道:“小心!”

話音剛落。

也不知道本是如何控製自己的肌肉的,隻見他動作極為扭曲地朝著旁邊一扭,就避開了攝像的攻擊,一雙手仍牢牢地鉗製著對方的肩膀。

本的表情明顯嚴肅了下來。對方身上的力氣太大了,大到簡直不像是個人類——

等等。

本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腳踹向攝像的膝蓋,趁著對方一時沒有反擊的力道,就飛快地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黃色的靈符,“啪”的一下拍到了攝像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