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割破(1 / 2)

十五年前,金頭太歲甘豹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當初他尚有一二仇家,是在天下第一莊的調停下才成功洗手,展昭正是知道這一層,才會開口相詢。

黎望聽到,當即一喜:“展兄也要去嗎?”

展昭便說自己還在行走江湖時,曾經身受重傷得天下第一莊裴老莊主相救,且與少莊主裴慕文是莫逆之交,老早就同包大人告了假,畢竟這次是老莊主七十大壽兼封刀大典,他就是爬都得爬去。

“裴老莊主竟這麼早就封刀了?”黎望還真沒聽說這個。

“不錯,慕文兄與我同歲,今年已經二十有八,將近而立之年,他文采武功皆是冠絕江湖,待他從安邑府賑災回來,便能接手金刀,執掌裴家莊。”展昭顯然跟裴家莊的關係非常好,就連少莊主裴慕文的去向都非常清楚。

白玉堂與裴家莊沒有舊,可他也聽過天下第一莊的名頭,既是前後兩代莊主的交接,他聽著就來了興致:“素聞這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為人冷峻自持,英俊倜儻,五爺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俊朗。”

……五爺你的關注點果然跟彆人與眾不同。

倒是晏崇讓,竟也知道裴家莊:“三位說的可是那俠義無雙的裴家莊?”

“崇讓兄竟也聽過?”因展昭認識晏家二公子,故而如此稱呼晏崇讓。

“我母親娘家的舅舅曾得裴家莊幫助,有回去探親,聽過一耳朵,心想這般磊落通透的家族,竟於坊間並無什麼聲名,真真是低調處世。”

展昭便情不自禁地點頭道:“不錯,裴家莊一向淡泊名利,若非江湖朋友惦記,恐怕連發名帖都懶的。”

於是這場小宴在融洽的氣氛中結束,當然晏四公子離開黎府時,手裡還提著個裝蜜餞糕餅的食盒,實在無怪他連吃帶拿,畢竟這滋味真的太好了,就是比城中的陳家糕餅都不差,甚至吃上去還有股怡然味道,可真真是戳中了他的喜愛。

哎,黎大郎果非常人也。

因為過於愛惜,晏崇讓拒絕了隨從替他拿食盒,然後回去後還特意繞開了花廳,誰知道竟在後頭的涼亭又碰上了作畫的父親。

晏殊輕輕嗅了嗅,便問兒子:“你手裡拿的什麼,味道竟如此香甜?”

晏崇讓隻得將食盒遞上去,然後理所當然的就……一去不回了。

“這鬆糕,竟如此宣軟綿密,細細一品,猶如那新雪初踏一般,甜而不膩,香而不奪人,回甘竟還有幾分餘響,無怪你藏得這般嚴實了。”晏殊笑著調侃兒子,畢竟他生了七個兒子,就這四子同他一般嗜甜。

“黎兄說這糕餅,沒有放一滴水,隻用蛋和麵,很是耗損力氣,就這一點兒,父親可給兒子留兩口吧。”

晏殊:……黎家養兒真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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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幾日,官家就下了對陳世美的處罰旨意,替其遮掩身份的官員一擼到底不說,更是抓出了不少國之蛀蟲,顯然官家也在借此清理官場亂象,推行新政。

當然這些,樂平公主是看不到的,她既沒有敏銳的政治嗅覺,也對這些毫無興趣,她隻知道自己的駙馬被判了死刑,不日即將行刑。

更甚至判的是“冒領功名、欺瞞皇家”的死罪,那該死的秦香蓮竟還得了節婦表彰,不僅有個六品安人的撫恤,朝廷還出錢送他們母子三人回鄉安置,簡直可惡至極。

她氣得在紫樨宮大鬨,砸得滿地都是碎瓷片,但即便如此,她還覺得不夠解氣:“皇兄竟為何偏袒一外人,如此旨意下去,本宮還有什麼臉麵在外行走!本宮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為何這般心狠!”

“公主慎言,還請公主慎言。”宮人瞬間跪了滿地,有些甚至還跪在碎瓷片上。

樂平公主聽了,卻隻惱這些宮人不夠機靈,剛要喊魏明去哪了,便見皇兄從外頭款步而來。她心中氣急,自然拿喬,打從出生起,她要什麼沒有,這次被落了這麼大的臉麵,她是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的。

“怎麼,連禮都不會行了?”

樂平公主自扭過身生悶氣,反正就是得皇兄賠不是她才勉強願意給個好臉色。

趙禎雖然是個好脾氣的皇帝,但絕不是真的沒有脾氣,他這皇妹真是被寵的太過,當初太後怕教得她過於強勢心計不好找婆家,如今看來,還不如懂點事,也好過這個年紀,還在發小孩子脾氣。

“魏明,已經下獄了。”趙禎輕描淡寫地落下聲音。

“什麼?皇兄你怎麼動臣妹身邊的人!他從小照顧臣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抓他作甚?”

官家繞過滿地瓷片上座,看樂平這幅模樣,若不是親妹妹,他真想不管算了:“當初若非這魏明膽大包天攛掇那陳世美欺上瞞下,你焉會嫁這麼個人!”

樂平公主一聽,完全驚了,這些竟全是魏明的主意?

“可……可他也是臣妹的身邊人,就算是處罰,也該是臣妹來啊。”樂平公主想起當初對陳世美的喜愛,魏明應是為了滿足她的願望才出此下策,故而便想保人一命。

“你來?這是朝廷重案,你還想私下放了他不成嗎?”官家氣得直想罵人,更惱的是,樂平公主這回是真懷有身孕,他連罵都得輕點,真是氣人。

樂平公主雖未答,但她臉上已寫了答案。

官家覺得再待下去自己就要心梗,故而站起來道:“你既懷有身孕,留不留全由你自己做主,至於那陳世美和魏明,你不用再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