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橫生(1 / 2)

“黎知常,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講話!”白玉堂氣得站了起來,他難道就不能誇讚彆人嗎。

黎望當即否認,端的是一臉嚴肅模樣:“聽著呢聽著呢,五爺此言有理,是那裴慕文不及五爺你覺悟高。”

兩人插科打諢,展昭也被衝淡了幾分憂思,就像白玉堂所說,包大人斷案向來公正嚴明,絕不會有所偏頗,慕文兄若真是因護佑他人殺人,應罪不至死。

五爺聽著這話,細細品了品,卻覺得滋味走偏:“你這話聽著像誇人,怎麼感覺起來陰陽怪氣的?”

沒有,他真的是這麼覺得的,黎望直想喊冤。

那裴慕文他就見過一麵,印象中隻覺得冷峻難以接近,就連裴老莊主與之對話時,都帶著很強的距離感,一看就是那種很執拗自持的人。

“算了,五爺氣量大不同你計較,權當你是誇人了。”白玉堂又坐了下來,見展昭一臉愁眉不展,便道,“那現在你準備怎麼做啊,當真順了包大人的好意,什麼都不管嗎?”

展昭搖了搖頭,道:“裴家莊於我有重恩,若此事我袖手旁觀,那我之後還有何臉麵去見裴老莊主。”

“那不就成了,與其在這裡擔心這擔心那,不如立刻出發去找人,你可是禦貓展昭,這名頭一日不去,五爺不許你這麼頹唐!”白玉堂的鼓勵,永遠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

展昭聞言,當即大受震撼,提著劍說了句多謝,竟直接從窗戶離開了。

白五爺見此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眉宇間儘是舒展:“那裴慕文有展昭這麼個朋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這話從五爺你嘴裡說出來,總覺得滋味有幾分怪啊。”

“哪裡怪了。”白玉堂卻覺得自己的邏輯很清晰,“我是很想同他較個高下,可展昭的人品五爺卻也是認同的,再說此事那裴慕文也沒做錯什麼,我相信包大人的判決。”

黎望見五爺一臉輕鬆模樣,顯然對方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此才能這般理性地勸人:“五爺你不會以為包大人會看在那裴慕文是為了救那石姑娘出火海,判他無罪釋放吧?”

“難道不是嗎?”白玉堂一臉詫異道。

黎望扶額:“你看展昭憂愁的樣子就知道了,即便死罪可免,蹲大牢卻是跑不了的。”

“為何如此?那石家夫婦騙人入那醃臢之地,逼良為娼,實數該死,裴慕文殺他們,難道不是他們罪有應得嗎?”白玉堂的想法,就是典型江湖人的思想了。

“是罪有應得,但裴慕文他又不是公門中人,裴家莊說穿了還是江湖勢力,俠以武犯禁,若誰都能為了公義出手殺人,那還要官差捕快衙門做什麼?找江湖人主持公道不就好了?”

話……好像是那麼個意思,可白五爺卻聽得直皺眉:“不對,殺該殺之人,乃我輩俠義之道,此次若不是裴慕文及時趕到,那石姑娘還不知會如何呢。”

“你怎麼不說話了?”五爺還想同人辯上一辯呢。

黎望抱胸抬頭,道:“五爺心中自有一番邏輯,此時我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怎麼就無用了呢?若你說的有道理,我自然會同意你的說法。”

這麼認死理的嗎?黎望一想,左右無事,說說就說說:“那好,咱們就先來說說這裴慕文是個什麼樣的人。”

白玉堂聞言也坐了下來,細細回憶了一番當日裴家莊金刀傳承大典的場景,如此才道:“便如同那展昭所言,裴慕文當得起江湖中人對他的讚美,除了他腳有跛疾,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個完人。若無此事,裴家莊必定在他手裡更上一層樓。”

“那你覺得以他的心思縝密,殺人之後會不作任何善後嗎?”黎望循循善誘,白玉堂也回味過來了,當即道,“五爺早說了,若我是他,怎麼會任由那收賭的和那石老頭活著!他既已殺了兩人,再多殺兩個該死之人,興許就沒今日這遭事了。”

“你說得不錯,但他為什麼又要放過這兩人呢?”

白玉堂一時也想不明白,便道:“看不透,不過若你想知道,咱們去開封府衙問問就知道了。”

黎望卻不急,隻道:“這是其一,不過並不重要,他敢放了兩人,不過就是覺得這兩人就算告上衙門,也於他無足輕重。這其二,他讓侍從馬雄替他認罪,五爺你覺得他不夠磊落,可我卻覺得他對律法頗為輕慢,覺得此事讓一個仆從到場已是足夠。”

五爺表示自己也不咋地看重律法這玩意兒。

“但包公最重律法,裴慕文他殺人在先,又讓他人頂罪,完全蔑視開封府權威,若你是包大人,你會隨便輕判嗎?”不存在的,包大人絕對邢獄十年起步。

“你可明白,包公擔開封府尹一職,乃是大宋律法秩序的守護者,不是放馬的。”什麼諒你情有可原,放你一馬,這等事不可能發生在開封府。

這麼一說,白玉堂倒覺得有理許多,畢竟若有人敢挑釁他的底線,他隻會更狠地報複回去。

“那遭了,展昭這一去,豈非要擔個不仁不義的名聲?不行,我得去把人追回來。”白玉堂說完,便也從窗戶飛了出去。

黎望看了一眼門,心想門多無辜啊,好好的開在那兒不走,非要走矮小的窗戶,可真是太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