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這樣子,很明顯就是想找卻拉不下麵子去跟展昭開口,黎望當即衝旁邊的書箱努了努嘴,一臉無奈道:“小生也很想幫你,可你看這一箱子的作業,不知要寫到什麼時候去,若不小生修書一封給展昭?”
白玉堂當然也聽過國子監教學嚴苛,便一臉狐疑道:“你會認真寫作業?”
當然不會,能躲的他絕對躲過去,但這話怎麼好讓五爺知道,況且若是縱火案,開封府肯定有卷宗,他們去實地探訪,肯定是直接去找展昭問個究竟更快啊。
“這上學才幾日,就算是要原形畢露,也得過幾天吧,否則這出頭的隼子,很容易被針對的。”黎望雖然答應親爹來上學,但他絕沒有當尖子生的意思,等過上一兩個月混熟了,他就能快樂地當條鹹魚了。
這話說得倒是在理,白玉堂倒也不再追問,撇著頭道:“那你寫信吧。”
……嘿,五爺這臭脾氣,還挺可愛。
黎望等針灸完,還真給展昭端端正正寫了封信,五爺拿了信,連門都沒走,直接踩著屋脊就離開了,看得葉老先生嘖嘖稱奇。
“這年輕人啊,活力就是好,不過老朽家這屋脊可脆著呢,若是壞了,可得你這後生來賠。”這話就是打趣了,黎望自然聽得出來,聞言就一拱手拜倒,“這個自然。”
等他起來,一老一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葉青士看著旁邊的書箱,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你的身體可不能勞累,真有那麼多課業要做?”
“老先生想聽實話還是場麵話?”
葉青士便道:“這實話如何,場麵話又是如何?”
“場麵話就是國子監不愧為大宋第一學院,不論是經學博士還是助教,都很認真負責,每個老師都會預留相應的課業解讀。”簡單來說,就算是不需要書麵作業,但想要成績不退步,就得拚命學。
“實話就是,小生的記性和悟性還算不錯。”
葉青士:……嗬,現在的年輕人根本不講武德。
於是不講武德的年輕後生黎某就被老先生客客氣氣地請出了門,黎某拎著書箱晃晃悠悠回到家,剛好碰上下值回來的親爹。
“噢喲,今日怎麼沒坐馬車回來?”
黎家住在汴京內城,而國子監在外城,過龍津橋出小南門才是,很有一段距離,這會兒天氣還很寒涼,黎母怕大兒子身子骨受不住,特地準備了一輛馬車,比黎爹的要精細許多。為此,黎爹一直酸溜溜到今日。
“回父親的話,今日下學早,去葉老先生處針灸,距離不遠,便讓馬車先回來了。”
黎爹看了看兒子身後,倒也有些擔心:“你怎麼出門,連南星都不帶了?”
“國子監不讓帶,乾脆就讓他替兒子管巽羽樓去了,況且兒子會武,天子腳下,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
“哼,你那三腳貓功夫,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黎爹看了一眼兒子這堪稱扶風弱柳的小身板,眼裡滿是存疑,算了,還是回頭跟夫人說,添個護衛才是正經事。
再說另一頭,白玉堂終於堵到了展昭。
展昭剛從外頭巡查回來,看到五爺忍不住挑了挑眉,這位主最近可跟他鬨脾氣呢,怎麼這會兒找上門來了,不會又是要找他比試吧?
想到這裡,展昭就忍不住想躲,但五爺眼睛多尖啊,他也不喊人,隻一個縱躍跳到人麵前:“展護衛當真是好大的架子,看到了朋友都不打聲招呼,喏,黎知常托我帶給你的信。”
展昭略有些狐疑地接過,隻見上頭隻寫了一行字:展兄,五爺有事找你幫忙,你哄哄他唄。
……就,交友不慎啊,這都什麼驚心動魄的用詞啊。
“他寫了什麼,你臉色這麼難看?”
展昭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消滅信件,然後才麵色如常道:“沒有,剛才巡街回來,餓了而已,五爺你有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嗎?”白玉堂嘖了一聲,看人一臉端正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好歹也是個四品帶刀侍衛,怎麼天天出去巡街?”
“職責所在,不敢怠慢。”展昭硬邦邦地說完,又想起黎兄這封驚心動魄的信,排除用詞驚悚,他倒是有些好奇白玉堂能有什麼事需要找他幫忙,可直接問又不大好,便換了種措辭,“五爺倘若沒事,不如進裡麵吃點東西?”
“你們這種清水衙門能有什麼好吃的,能有黎知常做的好吃嗎?”
展昭是個麵食愛好者,當即就道:“彆的比不上,但開封府李廚娘的臊子麵,那是一絕,任憑你走遍汴京城所有的館子,都比不上李廚娘的八分。”
“謔,好大的口氣,那五爺可就要嘗嘗了。”
臊子麵,南方人看來就是乾拌的蓋澆麵,隻是澆頭是炒製噴香的肉臊子,這作法倒是很北方,五爺當然也吃過臊子麵,但拌蔥油的卻是頭一遭,彆說,這味道還真是夠香的。
“如何?”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