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案情(1 / 2)

包公是開封府尹,執掌開封府印,中牟縣為開封府轄區,即便中牟縣令顧清和還未開口,衙差聽到,也不敢不從。

而這被綁的婆子一掙脫繩子,便撲跪到包大人腳下,臉上帶著熱淚哭訴道:“民婦有冤,求包大人做主啊!”

“既有冤情,何不直接擊鼓伸冤,為何要鬨如此陣仗?”顧清和是他的門生,斷案為官自來秉公持正,包公想不出這婆子要如此喊冤的理由。

“包大人,老身並非為自己喊冤,而是為我那次子楊謝祖喊冤啊。”

姓楊?

無怪包公如此敏感,畢竟他此行雖是來視察中牟縣的,但也多多少少是為了那啞女一案而來。佛門重地,豈容宵小汙蔑,他定是要查清楚到底是誰擄劫婦女並毒人致啞的。

於是包公看向門生顧清和,顧清和當即表示道:“這楊謝祖確實在中牟縣大牢中,但學生依律法裁決,還請大人明察秋毫。”

這話音剛落下,這婆子便眼含著憤恨道:“顧大人,小兒決計不會殺人的,更不會殺害他的嫂嫂!”

這案情聽著,怎麼越來越古怪,包公的眉峰蹙了起來,縣衙門口也不是什麼審案的好地方,便道:“清和,本府自然相信你的裁決,但這位老夫人一番慈母心,何不再詳對一次?”

顧清和神色一暗,隨後當即應對:“老師說得對。”

如此,這位婆子便被請進了縣衙大堂,因不是公開審案,所以包公也沒著官袍,隻坐於上首問話:“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又有什麼冤情?”

“老身夫家姓楊,夫君早逝,膝下有兩個兒子,長子楊興祖三月前應征去攻打西夏,至今未歸,次子楊謝祖便伴在老身身邊。”

“可是七日前,我那兒媳婦夜半突然發了噩夢,夢到長子興祖在邊關遭了難,說什麼都要上黑風山拜佛祈福,黑風山自來是有徒步上山才虔誠的說法,我便叫次子帶著大兒媳婦王春香上山禮佛。”

包公看向顧清和,見對方點頭,才繼續讓這楊氏敘述。

“因黑風山上的庵堂不招待男客,興祖便等在庵堂不遠處,還將他大哥送給他的腰刀給了大兒媳婦防身,可他在外麵等到天黑都沒等到人出來,便托人去庵堂裡問,並沒有我那大兒媳婦的下落,如此他才下山來找老身,一同來了縣衙報案。他是個好孩子,絕不至會殺害他嫂嫂的。”

這後麵的話,就非常主觀,包公便問顧清和接下來的案情。

“回稟包大人,當日晚間確實是楊家母子來縣衙報案,稱大兒媳婦王春香禮佛失蹤,學生當即便派人去往黑風山,搜尋半夜才在黑風山狹窄地帶發現無頭女屍一具,其頭顱不翼而飛,砍傷她的兵器,便是這柄腰刀。而她身上穿著王春香去禮佛時的衣衫,手上戴著出嫁時的銅鐲,但當時楊氏為了撇清次子楊謝祖的嫌疑,便堅決不認這無頭女屍不是她的大兒媳婦王春香。”

“本朝確有律法,屍親不認,不能結案。那你之後,又是如何斷案的?”

顧清和又道:“這楊氏乃嫌疑人楊謝祖的母親,判斷難免有些偏頗,學生便派人去中牟縣外的小斬莊請來了王春香的母親王姚氏,經她辨認,此女屍便是楊家大兒媳婦王春香。”

“如此,人證物證確鑿,學生便判楊謝祖殺人罪名。”

楊氏聽完顧清和的表述,當即跪著往前兩步道:“大人明鑒,那王姚氏實在是意氣用事,又悲傷過度,難免是認錯人了。”

“那王姚氏是王春香的生身母親,難道會認錯嗎?”

“不是的,那真的不是老身的大兒媳婦!對,老身的大兒媳婦已經懷有身孕,仵作一驗便可知曉。”

顧清和卻覺得這楊氏信口雌黃:“那你上次為何不說王春香懷有身孕!必是你知道仵作驗屍後的結果,才如此狡辯!”

“當時形勢緊張,人命關天,老身哪裡還記得這等事啊!”

顧清和卻冷笑一聲,隻道:“家中要添丁,這擺在誰家,都是天大的喜事,你說你兒媳有了身孕,本官派人走訪過你家周圍,鄉鄰都無人提起此事,還說王春香晨起便要洗衣做飯,還要養雞養鴨主持家務,你家長子楊興祖遠赴邊關征戰西夏,次子卻在家中遊手好閒,嫂嫂若是有孕,卻毫不相幫,楊氏,你覺得這話誰會信?”

“再有,王姚氏說楊家兩子,隻有一子是你親生的,故而朝廷的征召令一來,明明長子習文,次子習武,你卻讓拿筆的長子去了邊關,倘若按你所說,你大兒媳婦已有身孕,那必是他應征之前就有的,如此你還叫文弱的長子去?分明就是你偏袒親生的次子,才謊稱大兒媳婦有孕。”

“包大人明鑒,民婦真的沒有說謊啊!”

包公斷案自來隻看證據,聞言便問楊氏:“既是實情,可有證據?”

“這……老身沒有。”

“你兒媳既有身孕,必然請過大夫,你可知這大夫家住何方?本府可以替你把人請來證明。”

中牟縣仵作給的驗屍報告不會作假,若王春香當真有身孕,那麼這無名女屍恐怕真不是楊家大兒媳。

“這……”楊氏有些支支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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