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雙釘(1 / 2)

“我說黎知常,你就不能改改你背後誇人的毛病嗎?”白玉堂手裡提著一柄大刀,卻是身姿輕盈地從簷上跳下來,他身上氣勢未消,顯然是已經動過一場手了,“當著五爺的麵,誇五爺是個真正的刀客,這很難嗎?”

怎麼說呢,五爺這抓重點的能力,也是一絕。

黎望見五爺終於趕到,便將判官筆收入袖中,才道:“小生以為這是事實,並不是什麼誇讚之語。”

好家夥,這姓黎的會說話起來,當真是動聽極了。

五爺被人圍堵一番,本來心情不是很美妙,這會兒卻是好了起來,便也有興致同胡西霸算賬了。

“胡西霸,你的膽子可比你的名聲大多了,連五爺都敢算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腦袋長得很牢固?”

白玉堂顯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平白無故被人威脅了一頓,要真就這麼輕輕放過了,以後他還怎麼混江湖!即便是黎知常已經將人的左臉打青了,他也要把這人的右臉打爛。

就是包公在此,也不好使!

當然了,包公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胡西霸最是受不得江湖才俊的蔑視,這錦毛鼠白玉堂性格頑劣,卻名聲在外,不過就是靠著陷空島的名聲支撐著,還什麼真正的刀客,他心裡卻是不服氣的。

這會兒沒了判官筆的要挾,他立刻一個彎身將霸天刀撿起,然後衝著白玉堂殺了過去!

胡西霸這刀,看著氣勢恢宏,但實際上呢,那當真是——

黑豹從前覺得,師父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江湖人,所以他敢在通許縣橫行妄為,因為他有底氣,師父也從來不會為難他,叫他吃掛落。

現在,先後目睹師父被兩個年輕人錘爆,黑豹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師傅嗎?為什麼如此不堪一擊?怎麼感覺,隨便來個江湖人,都能將師父踩在腳底下?

黑豹滿臉疑惑,一整個懷疑豹生。

而胡西霸呢,他的刀太鈍了,鈍到與白玉堂的刀相斥時,他自己竟有些拿不住手裡的刀。

“你這刀,五爺十歲的時候,就比你使的好了。”

白玉堂頗為嫌棄地開口,使刀的速度卻沒有半分的減慢,胡西霸明明很想出刀,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打落他手裡的刀,一並打落的,還有他拿刀的心。

“沒勁,還以為你多厲害呢,原來不過如此。”五爺看著跪在他麵前的人,頗有些嫌棄地收刀,同這種人比刀,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寶刀,“早知道你這麼不經打,五爺就不急著回來了。”

就這種水平,黎知常要是動內力,就是一判官筆的事,就是不動內力,估計以某人的刁鑽打法,也能迅速將人擒下。

五爺收了刀,才有侯在一旁的衙差將一臉頹誌的胡西霸押到公堂之上,現下胡西霸、黑豹、潘媽媽和周吳氏都已到場,倒是方便了包公下判決。

當然四人之中,周吳氏的臉色最難看,從最開始見到胡西霸的雀躍開心到現在的難以置信和驚恐,不過短短半炷香的時間。

怎麼會這樣!西霸不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嗎?為什麼會被打得這麼慘?

某種層麵上來講,周吳氏或許和黑豹很有共同話題。

隻不過不論四人是什麼心情,都改變不了他們要上狗頭鍘的事實。

如果是隻有周青柏和王家的案子,黑豹確實罪不至死,因為王魁被救回來了,傷人並不足矣判人死罪。

但加上朱麗兒的證詞,黑豹替念奴嬌做過不知道多少陰司之事,再有方才的威脅朝廷命官、無視公堂之罪,數罪累加,且不知悔改,送上狗頭鍘已是綽綽有餘。

李城南作為通許縣的父母官,一年都判不了幾個人命案子,這會兒見包公一連下了四道鍘令,心裡頭又是膽寒又是羞愧。

膽寒於包公有如此魄力,執掌律法之判,如此對比,相形見絀,難免叫人心生羞愧。

他甚至比不上剛才出列與胡西霸對峙的年輕書生,難怪這位叫知常的書生能得包大人青眼,無論是口才還是能力,他一個當了幾年官的人,居然……都比不上。

“李縣令?李縣令!”

李城南激靈了一下,才聽清楚是包大人叫他的聲音,忙上前應話:“下官在。”

“你畢竟是通許縣的父母官,此案這般判決,你可有什麼異議?”

李城南當然搖頭:“一切謹遵大人指示,下官沒有異議。”

既然李城南覺得判得沒毛病,包公直接就教人抬狗頭鍘上來,那周吳氏見了,嚇得直接又暈了過去,不過貼心的衙差立刻將她踢醒,並且第一個送她上了狗頭鍘。

此時,胡西霸想要掙紮去救人,但很顯然,他沒能成功,甚至被貼心的衙差第二個拉上了狗頭鍘。

這連續鍘了四個人,李城南有些生理性地不適,但好在他克製住了,等到包公退堂,他才緊跟著離開。

王家母女見惡人伏誅,便要告辭去甜水巷照看王魁。

“瓶兒,快,跪下謝謝恩公。”王婆子一邊叫女兒跪下,自己也一並跪了下去,“黎恩公的大恩大德,我們王家無以為報,若恩公他日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隻管吩咐。”

……倒也不必這麼鄭重。

黎望將老人家扶起來,說了兩句寬慰的話,才叫護衛送兩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