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繼武到底是紈絝子弟,對開封府有種天然的敬畏感,一聽要去開封府通風報信,臉色就是猶豫:“啊?要去開封府啊?”
晏崇讓見此,當即站起來道:“我去吧,展兄應當更信任我的話。”
黎望卻難得搖了搖頭,道:“不,晏兄,你得陪我去趟曹王府。”
好家夥,原來是有更危險的地方叫他去呢,晏四想了想,倒也沒拒絕,見丁繼武應下了這差事,便隨黎兄下樓去坐馬車。
等上了馬車,隻他們二人獨處,他才開口相詢:“黎兄,現下你還不同我說實話嗎?”曹王世子就算眼瞎得罪了黎兄,以黎兄的手段,有的是法子整治人,實沒必要去開封府通知展昭。
能牽扯到開封府,恐怕是跟案子有關吧。
可是,曹王世子,有這能耐招惹得起開封府嗎?晏崇讓心裡打了個問號。
黎望聞言,偏頭看人:“我也很想說實話,但現下我並不確定。”
畢竟展昭帶著人滿京城找林書善,卻是遍尋不獲,這吳玉貞連視物都困難,卻真的找到林書善了?這聽著,就很奇跡很宿命味道啊。
“我又不是官府辦差,要確定做什麼?你若是不說,我便不陪你去曹王府了。”
“你確定?”
晏四堅定點頭:“自然確定,你說吧。”
於是,黎望就說了。
好家夥,晏崇讓整個人都聽楞了,如果可以,他很想重金求一雙沒有聽過的耳朵。
“黎知常,你真的很瘋啊!”好半晌,晏崇讓才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黎望輕輕掀了掀車簾子,努了努嘴道:“若晏兄不願意去,現下可以下車去,就將這事爛在肚子裡,誰都不要說。”
真的,黎禦史知道你這麼能耐嗎?
“你……我……你叫我怎麼說你呢!你查到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何不告訴包大人?”非要自己單槍匹馬去曹王府,你還記得自己是個病弱嗎?
“小生自然是想說的,可沒有證據啊,沒有證據,你敢詆毀皇室宗親嗎?”曹王府以後就是再沒落,現在曹王爺還活著,連官家都得給曹王爺幾分薄麵,他一個連出仕都沒有的小衙內,豈敢張口就說宗親是非啊。
他雖然莽,卻又不是傻,就算是告訴開封府,也得看時機對不對。
晏四忍不住扶額:“……沒想到,你頭腦還挺清楚。”好家夥,這事情若是被他爹知道了,那他明年一整年都沒機會在家吃甜食了。
太慘了,他剛才哪是上的馬車啊,分明就是賊船。
關鍵是,他現在當真是騎虎難下,你叫他知道了這麼多下馬車,晏崇讓自問做不到。即便他沒有黎兄的武藝,可曹王府若真藏汙納垢,他還叫朋友一人獨往,這輩子他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晏兄,你可要前頭下車?”
晏四暴脾氣直接起來:“下你個鬼的車!趕緊去曹王府啊,這要是真出了人命,開封府今年直接完蛋!”
真的是,今天這碗白玉丸子紅豆湯的代價可太大了,明明出門的時候,汴京城還天朗氣清的,怎麼這會兒就開始陰雲密布,曹王爺好好一個宗親,不好好在家養老,居然摻和進了當初的狄青通敵案,現下還有可能窩藏朝廷重犯,圖什麼啊?
是嫌棄自己活得太長,所以緊趕著找死嗎?
晏崇讓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還是說,是因為曹王世子太過敗家,迫於無奈,所以才走上了這條路?
“這問題,你問小生,小生又去問誰嗎?世人入歧途,總歸不是無緣無故的,等下若真印證了小生的猜測,你不妨親自問問曹王爺。”
晏崇讓:不敢不敢.jpg。
“黎兄你膽子大,你問唄。”風涼話誰不會說啊,晏四表示自己也會,“不過,你的猜測若是真的,趙如恐怕就難做了。”
本該有大好前途的,如此一遭,恐怕就再難以拚搏前程了。
“晏兄,到了。”
黎望卻並沒有接朋友的話,馬車在曹王府門前停穩,他就直接拉著人下了車。
“這王府高門大院,你不會是想直接闖進去吧?”
黎望自是搖頭,不解道:“當然不是,晏兄你想什麼呢,你我二人方才同趙兄談詩論字,趙兄遺漏墨寶一幅,我們二人將之送上門來,乃是訪友來的,以你我二人的身份,曹王府絕沒有將你我拒之門外的道理。”
而若是帶丁繼武,那恐怕就不好說了,否則方才在巽羽樓,他早就叫晏四去開封府通風報信了。
“……都被你氣糊塗了。”都怪剛才信息量太大,以至於他恍惚間,還以為黎兄要提著劍直接殺進曹王府呢。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等此事了了之後,他一定要去廟裡同夫人一起燒香拜佛。
曹王府的門房認得黎望,他是老王爺的心腹,自然對此人上門心存警惕,但人好聲好氣來送還大少爺的墨寶,而且還有晏公之子作陪,他自然不能直接將人趕出去。
而等趙如收到消息出來,他也就沒了阻攔人的權利。
“多謝黎兄,多謝晏兄,這派人送來便是,哪好叫二位親自送過來的,快,裡麵請。”
趙如方才回府,聽到父親荒唐得帶了個女子回來,心情本來不是很好,可母親都不在意,他也不好管長輩的事,本在書房發泄寫字呢,卻聽得下人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