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1 / 2)

阮妤回到房間才發覺自己竟又被霍青行惹得起了脾氣, 她自問擔了上一世的經曆,行事做派都算得上是沉穩,平時也很少能被什麼激出性子, 偏偏每次碰上霍青行都跟變了個人似的,總能莫名其妙被他惹出一頓脾氣。

上次是這樣, 這次還是這樣。

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十分無奈地歎了口氣,又坐了一會才洗漱睡覺。

等到第二天清晨, 她看著灰蒙蒙的窗外, 捏了捏還有些疲乏的眉心, 披著衣裳坐了起來。她是打算早起給哥哥開門,省得回頭爹娘看見他從外頭出來多問,穿好衣裳往外走, 就看見從外頭走來的兩個人, 正是譚柔和哥哥, 瞧見她, 兩人停下步子, 譚柔神色自若地和她打招呼,“阮姐姐早。”

又說,“我去準備早膳。”

說完就朝他們點了點頭往後廚走。

阮庭之卻一臉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 看著阮妤撓了撓頭,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喊道:“妹妹早。”

“哥哥早。”

阮妤朝人點頭,神色如常,“哥哥昨晚睡得如何?”

阮庭之輕輕啊一聲, 一時分不清阮妤是真的關懷還是話裡有話, 瞅了瞅她的臉也分辨不出, 隻好小心翼翼道:“還, 還好?”說著又忍不住嘟囔道,“就是霍啞巴的床板太硬了,屋子也冷,這人真不是人,大冷天的也不知道點個炭火,我早上在被窩裡凍得牙齒都在打顫。”

阮妤倒是不知道霍青行沒有點炭火的習慣,她自己是很怕冷的,冬日必須要點炭火,到了長安,那邊有地龍便要好些,他們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霍青行也從來沒有因此發表過什麼意見。

或許隻是舍不得花錢買炭?畢竟好的銀絲炭也挺貴的。

阮妤覺得這個倒是挺有可能,便又問,“昨天他跟你一道睡的?”

“當然不是,妹妹是不知道那個霍啞巴有多潔癖,彆說跟彆人睡一張床,就算跟彆人碰下都要去洗手,”阮庭之邊說邊朝阮妤湊過去,嘴裡繼續說,“我都懷疑他以後娶妻,是不是都不……”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話不好跟女孩子說,他忙住嘴,說起彆的,“他昨天睡在軟榻上。”

阮妤原本還在想阮庭之前麵那半句話,聽到後話又皺了眉,霍青行屋子裡那張軟榻小的不行,他人又高,估計昨天晚上隻能蜷著腿睡,昨天還對他氣惱得不行,今日卻又忍不住擔心他這樣睡一晚上不舒服了。

直到阮庭之往她眼前晃了晃手,她才回過神。

“妹妹在想什麼?”阮庭之詫異問。

“沒什麼。”阮妤收回目光,聞見他身上的淡淡酒香氣又擰眉道,“□□後不可再像昨日那般喝得不省人事了,你是要去戰場的人,絕對不能喝酒誤事。”

她知道忠義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喝酒誤事的人。

阮庭之也沒想到自己的酒量那麼差,這會不免有些羞赧,“知道了,我也隻在熟人麵前喝酒,若是生人麵前,我絕對不會多喝的。”

“熟人也不行。”

阮妤仍皺著眉,問他“哥哥可記得忠義王當年麾下第一大將宋義?”

阮庭之一向敬仰忠義王,自然對他的事了如指掌,更何況宋義也是大魏的一員猛將,可惜死的太早,這會聽阮妤說起便點點頭,“記得。”

阮妤沉聲道:“當年宋義宋將軍就是因為信任自己的好友多喝了幾盞酒,被他趁機套取情報賣給西狄,那一次戰役害得大魏折損不少將士,忠義王也差點沒能從戰場上回來,宋將軍最後更是自刎謝罪。”

阮庭之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也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喝酒誤事這樣的話雖然一直都有人說,但阮庭之從前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他對自己還是很有把握的,不貪杯,更不會做到誤事,但這世道最怕的就是人心難測和易變。

就像卓白。

他沉默了一瞬,最後鄭重點頭,看著阮妤保證道:“妹妹放心,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阮妤雖然隻跟阮庭之相處了兩日,但也能看出哥哥是十分重諾的人,見他答應才放下心,她自然不擔心霍青行,但其餘人呢?阮卓白,阮雲舒,這兩個一樣被他視做至親的人?若是有一日,這兩人使出詭計害他,那哥哥該怎麼辦?而且馬上哥哥就要跟著忠義王遠征北羌,山高路遠,就算他出了事,她也沒辦法幫他。

“你們怎麼起那麼早?”阮母披著衣裳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院子裡的兄妹倆,不由驚訝地問道。

阮妤怕阮母察覺到哥哥身上的酒味,壓著聲音和阮庭之說了一句“哥哥先回房換身衣裳吧”,而後便朝阮母走去,揚起一抹乖巧溫和的笑和阮母說道:“昨晚睡得早,今天起得也早。”

阮父阮母一向有早睡的習慣,自然不知道昨晚的事,阮妤扶著她去後廚,見哥哥一溜煙朝自己的房間溜過去,又問,“阿娘今天要去哪?”

昨晚阮母問她有沒有時間,打算出去置辦些東西。

“先去靈山寺給你哥哥祈個平安符,再去給你們買點東西。”最主要的還是平安符,阮母雖然沒再阻攔阮庭之去戰場,但到底還是不放心,就想著去靈山寺好好拜拜,求個平安符,心裡多少也能慰藉一些。

阮妤自然應好。

……

等一家人吃完早膳,阮父帶著譚善去書齋,譚柔坐上去金香樓的馬車,阮妤便又喊了一輛馬車和哥哥、娘親一道去往靈山寺。

靈山寺是在江陵府那邊,她從前也常去,這裡香火旺盛,齋菜也好吃,三個人在寺裡吃完午膳才離開,而後又到街上去給阮庭之添置冬衣以及厚實的鞋襪。

阮妤原本是想去從前常買的店鋪,後來想了想也沒必要,索性隨便找了一家店。

阮母是什麼都想買,要不是阮庭之一直說“路上帶不了那麼多東西”,估計要給人添置個七八套才好。

這會阮庭之陪著阮母在一旁試衣裳,阮妤就坐在一旁歇息,餘光掃見案上擺著的幾塊玉佩,被其中一塊墨色玉佩吸引。那掌櫃眼神尖得很,瞧見阮妤這個氣派還有阮母那個買東西的作風就知道是有錢人家,這會見她盯著這邊,連忙把一整盤玉佩都端到了人跟前。

“姑娘瞧瞧,這些可都是稀罕貨,來店裡還沒多久呢。”

阮妤一向識貨,自然知曉這些玉佩成色不錯,她拿起那塊墨色玉佩,通體泛黑的玉佩,也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後期打磨沒做好,竟有一條紋路從底往上,蜿蜒成一段青竹的模樣,倒有一段彆樣風趣。

掌櫃倒是沒想到這麼多玉佩裡,這位客人居然挑了這塊玉佩,猶豫了一會才說,“不瞞客人,這墨色的玉佩十分罕見,可惜就是這麼一條紋路壞了品質,客人若不介意,這玉佩我便便宜些賣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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