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宜放下電話，其實有些懵, 但是懵不過兩秒, 立刻積極行動起來。
先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
“最近公司有的重大節目計劃怎麼沒通知我？”
助理愣了愣：“楚姐, 你指的什麼啊？”
楚宜也不繞彎子，直說：“A家開的超模類真人秀《荊棘薔薇》，你不知道？”
助理囁嚅起來, 顯然是知道的。
楚宜不怎麼說話，但並不代表沒有氣性, 看自己的助理這個樣子，當下就問：“公司一共二十多個A模, 怎麼說我也能排進前十, 這是什麼意思？”
“我合同還有一年多將近兩年呢？就算是要換代理合同, 也不帶這麼看不起人的吧？”
“我走秀拍片的價格，我也沒看公司往低價標啊，給公司賺一樣的錢, 還能區彆對待了？”
助理連忙勸道：“楚姐楚姐消消火，您彆生氣，這件事我也在想辦法，沒想到今天開第一天的麵試您就知道了, 我……”
“我在圈裡麵混到現在，你覺得開始後幾天能瞞住我？我是朋友少，但是我朋友不是沒有, 就算我今天不知道, 怎麼, 公司還打算等麵試完了再告訴我不好意思，我錯過了？”
“楚姐，楚姐，不是，我們這邊是名額有限……”
“有限的名額怎麼說也有十個吧？沒我一個？”
楚宜今天說話難得的咄咄逼人，助理知道楚宜脾氣，心知要是不說清楚，楚宜是不會放過的了。
想了一陣，助理道：“高層的意思是，一方麵找A家多要幾個名額，另一方麵，想讓公司有潛力的模特先去試試。”
楚宜怒極反笑：“有潛力，這個詞你用的好啊！”
昆昕一個B模都在，潛力是什麼，不就是年紀小嗎？！
“楚姐……”
助理話沒說完，楚宜電話就掛了，雖然被掛電話有些懊惱，但是助理心裡同時也鬆了口氣，還好沒鬨起來，他將手機放下，準備先不接，匆匆起身往經紀人的辦公室趕，想在楚宜打第二個電話來之前，將妥善的說辭準備好。
其實助理心下有點吃驚，這個消息知道的人都不多，麵試也是品牌聯係模特公司，高層才知道，還是在《佳人》雜誌社搞的麵試，怎麼楚宜這麼快就知道了？
今天去參加麵試的模特其實名額也沒用儘，但確實裡麵沒有楚宜，前幾個名額都是高層直接指定的，其中就有公司大力培養的方甜甜，空出來的幾個，高層還在商量中。
而楚宜現在就知道了，助理頭疼，隻有先彙報了，給經紀人說，看高層怎麼做決定。
反正他是儘力了，能幫楚宜爭取的，他昨天也說過了。
掛了電話。楚宜定了定性子，給鄒心撥了過去。
鄒心那邊看是她熱情：“哎，楚小姐，你是來問合同的事情的嗎？我今天太忙了，給你補不了，你看後天行嗎？我們公司明天要出刊，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真是，太對不起了。”
楚宜：“鄒主編，我是……是想來拜托個事情。”
“嗯？你說~”
“Auooo來國內要舉辦模特真人秀《荊棘薔薇》，《佳人》雜誌是不是有內部的推薦位呢？這個推薦位，雜誌社是怎麼計劃的呢？”
鄒心眉梢一挑，明白了。
鄒心向來是痛快人，如果沒必要，說話從來不轉彎：“你想要我們雜誌社的推薦位？”
楚宜沉吟片刻，點頭：“……是的。”
鄒心想了想：“沒什麼計劃的，總編讓我定，我這兩天忙，本來想之後和嘉怡公司用來談合作項目，不過如果是你想要的話……昨天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可以直接給你。”
楚宜：“那昨天的拍片就全當我幫朋友忙吧，不收費，也不用做合同了。”
投桃報李，一個推薦位的分量有多重，楚宜心裡清楚的，要不是白冉，她也不會和鄒主編搭上關係。
鄒心笑著說：“那也行。”沒推辭。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這件事就定下來了，鄒心給楚宜發了個電子表，讓她打印填了，寄到雜誌社，她給楚宜弄好手續直接給A家。
楚宜想著是求人辦事，弄的都快，當天就把快遞發走了，心裡算著要是鄒心這兩天忙沒給她回複，她下次該怎麼委婉的問進度……當然，讓她沒想到的是鄒心收到的當天就給搞完並且還告知了自己，這是後話。
而同一時間，《佳人》雜誌社的方甜甜和昆昕麵試出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多好，看到外麵木凳子上坐的白冉，她低頭玩手機就像沒看到兩個人一樣（白冉重心全在另外一件事，還真是沒看到），方甜甜揚著脖子從她麵前走過去了。
昆昕跟著，一路到電梯。
走下樓了，昆昕才說話：“幾百上千的挑十一個模特，也太少了。”
方甜甜：“不是說雜誌社有推薦位嗎？你不是和《浣紗》雜誌編輯有認識的嗎？去問問呢，看有沒有可能啊！”
方甜甜說的容易，這種推薦位向來緊俏，要不是真朋友關係，表麵朋友沒什麼感情的，都是利益往來，哪有那麼容易拿到。
但昆昕也沒說什麼，隻附和：“好，我問問。”
“甜甜姐那你……”
方甜甜擺手：“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有路子，進應該沒問題，就是……”
就是突然白冉橫插一腳，她被白冉搶過海報，心裡總是不舒服的。
昆昕哪裡不懂，抱怨：“這種推薦位太破壞公平性了，而且白冉她還不是模特呢。”
方甜甜被昆昕這句一點，想到什麼，笑起來：“哎，你說得對啊！”
昆昕就看著方甜甜摸出自己的手機，她是華國名模，少說也有幾十萬粉絲的關注量，模特不像是演員偶像，公司掌握管理所有的賬號。
她們還是相對自由，基本上圍脖都還是真身上的。
但見方甜甜拿起自己的手機，敲擊不多時就發出一條短圍脖。
【@甜甜甜啊：參加了Auooo的超模真人秀選拔，交了報名表，全程隊伍排的好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眾多模特中被麵試官看中呢~哎，要是我也像是有些幸運兒，能有推薦位免麵試就好了~~】
果不其然，這條圍脖發出去沒多久，就有粉絲回複了。
【小姐姐你是最棒的，肯定能通過的啦】
【歹勢，我們甜甜都通不過，那華國豈不是大半的名模都沒資格過啊】
【我就想知道那個幸運兒是誰？這算不算是破壞規則啊，走內部渠道上的嗎？對麵試的小姐姐不公平哦~】
方甜甜切了自己的小號，精分在評論區回複：
【抱抱.jpg，沒關係，你是最棒的，至少我們是穩紮穩打的專業模特，沒彆人的背景，羨慕彆人沒什麼用的，做好自己吧】
又切大號，回複了這條評論，發了個抱抱的表情包，默認了。
不一會，評論區就炸了。
【推薦的人連專業模特都不是嗎，我的天啊，小姐姐求回複】
【什麼鬼啊，這種推薦位要是給人不該是華國的九個超模之一嗎，給走後門的，節目組腦子被啃了，還是高層被腐蝕了，該不是哪個高層的金絲雀吧？】
【我們甜甜拚死拚活去麵試，竟然有些人連麵試都不用就直接上了，《荊棘玫瑰》這個節目不是號稱隻有十五個名額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方甜甜又等了半個小時，看著評論區差不多了，讓昆昕內涵的在自己的評論區發了一張圖，發的就是白冉最近風頭正盛的天價華服的片子。
【@昆昕：大家不要激動啊！不是沒實力的，隻是本身不是模特罷了，本人還是很美的，甜甜姐隻是抱怨一句，不是引戰的，[圖片].jpg】
這圖一發出去，雖然是解釋的話，但是粉絲一下子就知道是誰了。
【心疼小姐姐】
【哎，官方爸爸牛逼哦】
【連級彆都沒有的野雞，仗著一張臉就上了，我就看她在節目裡麵會怎麼出洋相吧，哼，到時候開播我就要在彈幕給這個白冉好好的宣傳宣傳這件事！】
看著褒貶不一的話，方甜甜微笑，終於放下拿了一路的手機說：“可以了，嗬，設計師也想和模特爭，我倒是看看她要怎麼應付。”
真人秀拚的就是人氣流量，還沒開播就黑了，有推薦位又怎麼了？到時候還有其他大模特的粉絲diss，她仿佛看到了白冉灰溜溜回家的一幕，方甜甜覺得心情舒暢。
*
對於已經發生的暗流洶湧，白冉一點沒感覺到。
她在搜孫雅的相關資料，搜索的是英文名，主要看的是外網。
關於孫雅的事跡還是不少的，多是事業上的，但本人性格愛好方麵卻不好找。
白冉不放棄，堅持找到麵試完孫雅都出來了……愣是沒搜到幾條。
孫雅在門口和弗蘭克還有尼娜說再見，看到白冉驚訝，走過來：“你怎麼沒走？擔心推薦表嗎？”
白冉搖頭，如淑女端坐起來，拿出早就想好的說辭：“謝謝學姐今天麵試幫我解圍，我想請你吃頓飯。”
最後幾個字重重強調。
孫雅心頭有些怵，看了一眼手表，儘管晚上沒事，但是礙著白冉是白浩的妹妹，單獨吃飯，她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孫雅還沒開口。
白冉再次出擊：“雖然我被白家踢出門了，但是一頓飯還是請的起的，學姐彆擔心。”
說的有點可憐巴巴，生怕孫雅拒絕。
孫雅愣了愣，回想了下，終於在和白浩這一周吵架的空隙間，努力將白冉和白燦燦的相關記憶挖出來，哦，抱錯的，聽的時候沒怎麼關注。
現在想起來，是有點可憐，出身畢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這思考的片刻時間一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