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暗湧(1 / 2)

白冉還有些激動, 但是她沒詳說, 顧西祠默認彆人不說也不深問。

兩個人又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顧西祠問她:“你冷嗎?”

白冉縮了縮肩膀:“不然我們回去聊?”

“不用。”顧西祠起身拍了拍手, “你跟我來,幫我拿點兒東西。”

等兩個人再回來,白冉手上拿了一堆備用的乾柴, 顧西點火,從身上熟稔摸出來打火機, 有防風的裝置,不多時,兩個人麵前也升起一小團火光。

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白冉隻覺得氣氛有些微妙。

顧西祠也不說什麼話,往篝火中加樹枝,慢慢讓這一小堆燃燒穩定。

白冉目光看著他側臉,有些挪不開眼睛。

大哥白浩是屬於, 傳統的英俊長相。

顧西祠呢,說他臉帶點陰柔又不是, 他的五官更精致, 精致但不女氣, 從媽媽身上繼承下來的眼睛很有神采,鼻梁挺, 側麵能看到眉骨微微突出,眉眼的距離拉近更讓五官有神, 是亞洲男性的典型特征了。

白冉抱膝, 歪頭看著, 顧西祠也不說話,慢慢添柴。

驟然,視線中顧西祠指了指天上,說:“看。”

“嗯?”

“星星。”

跟著顧西祠的話,白冉抬頭。

篝火小了,隻有一堆在眼前燃燒,但是沒有光的地方更能看清楚星空,是城市裡沒有的風景,黑絲絨般的夜色,星子像是一把碎鑽,被神之手隨意一抓就灑在了天空之上,閃閃發光。

“漂亮吧,你的眼睛在發光。”

白冉露出笑來,並不看顧西祠,陳述道:“我發現你很少用問句。”

在白冉的習慣中,有些事情,很多人捉摸不定就會帶點疑問,顧西祠他不,他似乎在很多事情上都有超然的篤定和把握。

顧西祠從柴火堆裡撿了一根乾柴,在沙子上又開始畫,這種氛圍讓人放鬆,他手下出奇的穩,火堆劈裡啪啦作響,慢慢,世界又隻剩下眼前的一隅沙土。

寥寥幾畫,筆走遊龍,順暢的不可思議。

白冉沒等到回話,一轉頭,顧西祠手上捏著根樹枝在地上畫畫。

白冉看著顧西祠的手,想到他在自己臉上作畫時的顫抖,還有……夢裡麵淩亂且老舊的傷疤,一時沒出聲,心頭莫名難受,有什麼在堵著一樣。

畫的快,完的也快,顧西祠再抬頭就感覺到白冉的視線了。

隔著火光,女人輕聲問他:“畫的什麼?”

顧西祠低聲說:“你。”

白冉聞言眼睫震顫一霎,顧西祠對她招手:“來看嗎?簡筆。”

白冉湊近,真的隻有寥寥幾筆,但是輪廓一下子就勾勒出來了,長發的女人在望天。

白冉覺得畫的很好,問:“那我能拍一張嗎?”

顧西祠笑,將手上的樹枝扔到火堆中:“隨意。”

*

兩年都沒用過賬號,一旦發了第一條,第二條也緊接著到來。

這一張看起來,不太一樣,不是Linn向來直白的拍攝手法,也不是景物,就像是生活雜記隨手一拍……設計界有些驚動了,圈裡關注了的設計師紛紛互相在討論。

【你們看出來了什麼?偷拍了一個女性?!】

【……Linn你醒醒,你是不是該搞設計了,不要沉迷談戀愛不可自拔啊】

照片特彆朦朧,聚焦都沒準確,聚在火堆之上的,畫麵背後的女性五官有些模糊,能看出來拿了一罐啤酒在說笑,大家都猜Linn偷拍是有原因的,因為她說笑的那個人被擋住了,整個畫麵裡也隻有一個人。

看起來,頭發長度很像是上一條ins裡麵的女人,是同一位。

超模芭芭拉追了一條評論:【傷心了,你都沒這樣拍過人家】

超模安娜蘇附了一條:【果然沒勾引到的,才是你最難忘的】

這兩條ins迅速在時尚圈被轉發,不少追崇Linn的設計師都跑到他的照片下追問關係了,回複數比頭一條兩年後的複出高了兩倍不止,不過Linn還是老做派,不是朋友,任何的ins都不回複。

所以下方評論區腥風血雨,上方的發文仍舊看起來,一派歲月靜好。

白冉的圍脖賬號也發了一張圖,沒配字,隻是記錄生活。

發的是顧西祠畫的畫,她的圍脖才開了一天,來的都是在官博下求而不得嗷嗷待哺鐵粉,大家紛紛留言要求自拍。

隻有少部分人問了是誰畫的。

某些白冉和顧西祠還沒注意到的方麵,其實他們很像,比如,從來不回複。

朦朧中火光搖曳,白冉覺得畫麵似曾相識。

楚宜的聲音說:“你這兒支頭看半天找誰呢?顧少?”

“不在這兒,剛和孫雅走了,往大巴那邊去了,是拿東西或者找導演組說事情的吧。”

“你還站著乾什麼呢?過去唄?”

白冉愣愣:“我過去乾什麼?”

楚宜笑起來:“你不是想找顧少嗎,過去找他啊?”

白冉歪頭:“我為什麼要找他?”

楚宜喝口啤酒:“你不是喜歡他嗎?你的眼神出賣了一切?”

她喜歡顧西祠?怎麼可能!

楚宜換了個問法:“那你剛眼神是在看他在哪兒是吧?”白冉點頭。

楚宜推搡她:“那你去吧,想去找就去啊,免得在這兒和我說話都心不在焉的。”

白冉驚醒。

她是夢到了篝火晚會上,她去找顧西祠之前的事兒。

楚宜一直抱怨和她說話,她聽不清。

大巴車搖搖晃晃還在開,一車的人玩累了幾乎都睡了過去,白冉剛剛也不例外。

她伸手扶額,手還沒抬起來,近在咫尺有隻手放在她肩膀上。

白冉:……

她好像是躺著的。

感覺到什麼,白冉眼睫顫了顫,往上看。

顧西祠睡了,閉著眼睛,模樣也很端正。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趴他懷裡了,倒沒有直接睡他腿上,頭發下壓的是自己上車前,脫下來的外套。

眼前的手,就是顧西祠的右手,今晚也畫了畫,白冉看他畫的還算順利,就沒問,沒細問他手有什麼問題。

上次他說的,也是心理問題。顧西祠不說假話,所以再深入問下去,他隻是用話題岔開來了,白冉今天細想,又有點想知道。

莫名的,白冉伸手,輕輕摸了摸他手上的那條疤,很淡,幾乎摸不出來皮膚的凹凸感。

應該已經好很久了。

兩個人的姿勢,白冉不敢動,眨巴了幾下眼睛,心跳飛快。

咬唇想了會兒,白冉做了個大膽的動作,好奇嗅了嗅顧西祠的衣服,那股柑橘味被篝火熏得已經很淡了,但仍能聞出來一點。

視線又落回顧西祠的手上,腦海中幾年後的畫麵過於清晰。

白冉突然很想再夢到原身,或許她,下次可以問問,甚至求求她。

看能不能有點兒線索?

她這樣想,無異於瞎子摸象,恐怕是擋不住什麼。

設計師都很愛惜自己的手吧,學了這麼多年的畫畫,要是不能畫了,好可惜。

至少,她會覺得好可惜,顧西祠畫的山茶、玉蘭還有竹子,都挺好看的。

*

第二天終於開始收整行李回B市,白冉和楚宜身上都曬出來了衣服的印子,比如有些肩帶,鞋帶綁著,曬著拍久了,一天完脫下來就是一道自然的色差出現。

選手裡有個姑娘從來沒這麼曬過,久了,紫外線過敏,手上長了一片皮疹,看起來怪嚇人。

後續幾期都是在B市拍攝了,節目組租了一個彆墅給選手住,然後回B市拍了點選寢室的畫麵,沒說放不放正片,反正讓大家放鬆心態,不會發太過分太私人的內容的。

白冉仍舊和楚宜選了同一間臥室,每間臥室有三張床,剩一張,最後雲歌拖著行李進來,問能不能住。

楚宜皺了皺眼眉,克製道:“沒地方住了就過來吧。”

光雲歌倒是沒什麼,就是楚宜想到方荷還有左昊,心裡怕麻煩,所以口吻上帶了兩分抗拒。

昨天篝火晚會的一晚上,左昊都是緊跟著雲歌的,而方荷又跟著左昊。

看見的人心下都懂,自覺規避。

雲歌看向白冉,白冉微笑:“這個床位還沒人,想進來就來吧。”

雲歌怯怯道:“謝謝。”

“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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