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祠回來的時候, 和白冉想象中, 大相徑庭。
他給了她一個快遞封, 然後沒說什麼上了樓, 賽車停在了門口, 男人滿身的汗。
白冉看著快遞愣了愣。
打開來, 是一份文件, 看起來像是……合同？
原身在法國上的大學，法文白冉會說也能看, 去沙發上坐著翻閱，看起來像是一份, 代言的合同？
落款是Auooo？
白冉困惑，但是久等顧西祠沒下樓, 正想上樓去找, 顧西祠下樓來喊張阿姨了。
洗完澡的男人眼眉有些困倦。
“張姨, 給我換下床單被套好嗎？房間裡我沒找到乾淨的。”
白冉：“……”
張阿姨從樓上走下來，不解：“幾天前才換了的啊, 是弄臟了嗎？”
顧西祠默了默, 道：“香水灑上麵了，太香了，睡不著。”
白冉：“……”
她也就睡了一晚上！
“好好，我來了，等會兒。”
“沒事, 就是想睡會兒了。”
“又一晚上沒睡, 還當自己是二十歲出頭呢, 也快三十的人了！”張阿姨說著顧西祠，卻沒幾分責備。
顧西祠不說話了。
白冉不好意思，去幫張阿姨給顧西祠拿乾淨的床單被套。
顧西祠沒說什麼，白冉在裡麵給張阿姨搭把手，顧西祠背靠著牆站在房間外麵，單手覆額，那些燒灼成灰的睡意在經曆了十二個小時候，瘋狂的湧上頭。
換下來的被套，張阿姨看了看，皺眉嘟囔：“也沒多香啊。”
白冉耳根紅著不說話，就幫著張阿姨換就是。
張阿姨弄好，順便問了白冉一句：“你的房間需要換嗎，不然我一起了？”
“不不，才換了的，不用。”
“你怎麼臉發紅。”
“我……天氣太熱了。”
張阿姨困惑：“是嗎？年輕人火氣旺，你們都喊熱，不然把空調調低點吧，我個中年婦女是感覺不到咯。”
張阿姨聲音大，白冉覺得顧西祠肯定聽到了，耳朵又燒了幾分。
換好，張阿姨抱著床單被套在前麵，白冉腳步頓了頓，留了下來，顧西祠還站在走廊上抱胸看著地麵，兩個人相處氣氛十分的微妙。
等張阿姨下樓的腳步聲響起，白冉看向顧西祠，訥訥，聲音不自覺發緊：“換好了。”
“嗯。”
男人嗓子低，就回了一個字。
白冉也看自己腳尖，粉色的拖鞋上有兩隻羊，童趣十足。
昨天把腳指甲都染了紅色，可撕的甲油，還沒處理。
“你……昨天可以去我房間睡的。”
顧西祠呼吸一滯，長吐口氣。
“你床上……我可不想今天一天都睡不著。”
白冉鬨了個臉紅：“我說昨天。”
“我說的也是昨天的感覺。”
“……”
顧西祠走近一步，抬目，那平靜的眼波下壓著洶湧翻騰。
白冉不由害怕退了一步。
男人聲音放低：“你覺得，在全部都是你味道的房間，我睡得著？”
白冉臉紅，目光閃爍。
好半天，低頭開口說了一句：“你也可以回來睡。”
顧西祠呼吸低沉一瞬，胸膛大起大伏。
後牙咬起：“……能讓我先睡一覺再說這些嗎？”
顧西祠腳步不停，白冉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顧西祠再走近，男人身上的溫度炙熱，隔著空氣白冉都覺得存在感太高。
他低頭在她耳朵邊說了幾句話。
白冉臉徹底紅透了。
顧西祠轉身進門，果決，怕自己再待一會兒就不是一個人進門了。
沒多久，門口一陣小跑聲傳來，門口的顧西祠聽到了。
聽到了也放心了，把想將人拽進來折騰的心掐死。
白冉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將臉埋在被子裡滾，滾了好久都是燒紅的。
而顧西祠睡在床上，雖然空氣裡什麼味道都沒有了，但是恍惚的，他似乎還能聞到女人身上那淡淡的香，隻有一點點存在於意念之中，特彆的助眠，顧西祠眼睛一閉，睡了過去。
第四期明天繼續開拍，今天晚上要到小彆墅去。
白冉下午收拾好東西，照舊準備開自己的車。
沒成想從健身房出來時，顧西祠已經起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他手上拿著一些資料在看，像是工作上的。
白冉總覺得見他不好意思，和張阿姨說完，拖著自己的小箱子準備走。
最後和顧西祠說再見。
男人又恢複了淡然：“中午給你的合同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
他說完那些話，白冉是真不記得有合同了。
顧西祠快速的在手上的資料簽字，起身道：“我送你過去，順便在路上和你說吧。”
白冉支吾一聲，答應了。
顧西祠開的白冉那車，白冉有些擔心，建議道：“不然我開吧，你昨晚沒睡，現在是不是……”
顧西祠不看白冉，直接坐到駕駛位上去，陳述道：“合同沒看懂是不是？”
“……沒很仔細看。”
“那還是我開車吧。”
“唔。”
白冉對合同越發的好奇起來。
開出去，顧西祠眼睛看著公路，道：“是Auooo家的合同。”
“這個我知道。”
“我給它家畫了一件衣服的設計稿，就是天鵝，我們做出來的樣衣會在他家手工坊再翻新一次。”
白冉呼吸都停滯住：“然後呢？”
顧西祠笑起來：“然後恭喜你啊白小姐，你順利的拿到了這套衣服的海報封麵，官網發行用你的圖，今年走秀你恐怕要飛一趟法國，走這套衣服。”
“！！！”
身邊久久沒人說話。
顧西祠好笑：“傻了嗎？”
還是沒有回答，顧西祠眼神餘光往身旁看一眼，女人捂著嘴，眼睛晶晶亮的樣子，很容易就被討好了。
顧西祠莫名看得有幾分心疼。
“等我忙完清醒森林，你會有更多的機會的。”
顧西祠含糊的承諾道。
如果他給Auooo每出一套靈感的圖，都讓白冉來穿，那就會很快。他的名字也可以掛A家，當時合作就行。
“我不是在做夢嗎？”震驚完，白冉訥訥道。
“不是，我早上談的，在公園打的電話。”
其實為了談這個，顧西祠想了一段時間，把白天鵝這條裙子又故意的融了一些A家的常用元素，不然安德烈也不會一見就那麼喜歡，從自己手上買過去，他開價不便宜。
說到用白冉，安德烈剛開始當然是不同意的，不過顧西祠堅持，如果不用他中意的模特的話，也不將衣服授權給A家，才讓安德烈正視這個問題。
“那需要先拍片子嗎？”
“需要，不過真人秀正在進行，第四期已經耽誤了兩天，第五期又有設計師進來，我也不知道會安排在哪天。”
“那那合同我是直接簽署好了就行，寄到哪裡呢，我自己寄嗎？”
白冉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顧西祠嘴角翹起：“你簽完給我就行，剩下的我讓公司秘書處理。”
“哦哦。”
好久，白冉愣愣道：“我好想尖叫。”
“彆，饒了我，我腦子並不是特彆清醒，隻是我作息一向有數，睡不著罷了。”
“張阿姨說你昨晚畫了一晚上的畫。”
顧西祠垂目一瞬，點頭：
“對，我在畫永不隕落的星辰。我的下一根高端係列線。”
“畫好了嗎？”白冉記得這張圖他最近一直在修改，具體原因卻沒有和自己說過。
顧西祠轉頭若有深意看白冉一眼：“畫好了，昨夜靈感來了。”
說到靈感兩個字的時候，白冉覺得男人在打量自己。
“……”白冉訥訥，“是嗎，那就好。”
“嗯，你給我的靈感。”
白冉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半晌，輕聲問了句：“那漂亮嗎，最終成稿。”
“你穿上就知道了。”
“唔。”
“你昨天晚上，很漂亮。”
男人最終加了一句。
白冉隻覺得臉紅，沒說話。
沒睡好，顧西祠腦子發沉，也不願意多說話，剩下的半程車內一路沉默。
眼前風景變幻，上高速差不多半小時下高速，開到了彆墅區。
開的是白冉的車，顧西祠也沒有打算開走，將車停下後麵的停車區，讓白冉下車，難得的，顧西祠幫白冉拉箱子。
“你怎麼回去？”
顧西祠看一眼手表：“孫雅和弗蘭克今天也在彆墅，在說方荷那件事，順便和選手說一下真人秀期間應該注意的事項。”
顧西祠說的委婉，白冉卻一下子就懂了。
孫雅和弗蘭克是在和模特們說保密原則，不能將彆墅發生的事情外泄，首先對方荷不好，其次對真人秀的聲譽不好。
白冉點頭：“應該的。”
顧西祠和白冉走到彆墅側麵，白冉伸手：“我提行李箱吧，被看到不好。”
顧西祠卻沒將行李箱給她：“會猜的心裡早就有數，沒數的也不會在意。”
說是這樣說。
但是顧西祠提著行李箱一路上送白冉進彆墅，且送上她的房間，路過的模特都將他們看著，白冉尷尬，顧西祠今天顯然脾氣不太好，點頭打過招呼默認完成社交，拖著行李箱就走。
在白冉的房間前，顧西祠敲了敲門。
門內應了一聲，楚宜過來開門，見到顧西祠時，也愣了愣。
“我給她放下箱子。”
“額……”楚宜遲滯片刻，“顧老師您請進。”
背後的白冉哭笑不得。
顧西祠打量了一下居住環境，問楚宜：“孫雅和弗蘭克在哪裡？”
楚宜剛來沒多久，但她是看著孫雅和弗蘭克進來的。
“三樓的教室，和導演在說話吧。”
“行，那……”顧西祠看向白冉，又瞥楚宜一眼，終於將行李箱的拉杆收起，往白冉麵前推，“那我過去看看，你收拾吧。”
楚宜哪裡不懂的，立刻道：“顧老師你還沒來過吧，坐會兒呢，我去花園逛逛~”
白冉：“外麵太陽大。”
“剛好，曬曬，補充下維生素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