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計(1 / 2)

慌張不過一刻。

阮霧嵐很快的鎮定了下來。

盯著顧西祠和白冉, 眼神諱莫如深。

“你不是今天去江南分公司嗎?”

阮霧嵐還能思路清晰發問,過了最初見到顧西祠的慌張, 鎮定的不像話。

至少對於白冉來說,看見自己害的人沒害成,不會冷靜成她這個樣子的。

也是心理素質強大的不像話。

不過……白冉瞥了顧西祠一眼。

覺得身邊這位和眼前的女人,恐怕半斤八兩。

“原本是要去的。”顧西祠垂目, 不慌不忙,“走前不放心給醫院打了個電話,爺爺有問題之後, 我就不敢走了。”

“更巧的是,問了一圈, 有護士說早上有個女人過來看了爺爺,但是安靜坐在一邊, 她們也沒有留意過, 這女人不是白冉,我想應該是你。”

阮霧嵐眉目陰鷙:“看來你都打聽好了。”

“不是大事, 多問問總是能知道。”

阮霧嵐目光落在白冉身上,好奇:“怎麼你不覺得是你女友早上來的?”

“她和我一起去的機場。”

“原來如此。”

阮霧嵐笑起來,無遮無攔,和一貫的優雅相悖, 有幾分瘋癲。

顧西祠看著重症監護室內,眼睫一瞬不瞬。

莫名的,白冉有些害怕。

阮霧嵐的目光不像是做錯事慌不擇路,反而, 像是被揭破之後不管不顧。

既然警方介入了,便沒有顧忌,破罐子破摔。

白冉的感覺是對的。

阮霧嵐撫了撫頭發,眯眼:“你都知道了?”

“那要看你指的什麼。”

顧西祠轉頭:“和分公司的員工串通知道我的房間號,買通人給我下藥,刻意製造我強`暴彆人的景象,想把我送牢裡麵?”

“還是在江南分公司動手腳,刻意將賬麵製造的漏洞百出,讓我們東一頭西一頭查了好久,等你安排的人出現,透露消息,才知道關鍵在哪裡,引我離開,又或者……”

“是你兒子洞悉了你的安排,在牢裡雇人想對我動手腳的事情報複我?”

抬眼,遺傳自母親的狹長鳳眼和阮霧嵐四目相對。

阮霧嵐聽到最後一句,驚訝不過一瞬,馬上平複下來。

既定事實還沒有發生,顧西祠也沒有進牢裡,而賭博那件事她已經擺平,他們會遭殃,但是辰安不會有大事,他讓警方來帶走顧辰安,隻是攻心。

阮霧嵐皺眉:“你的眼睛和林芳菲很像。”

“我是她兒子。”

“顧辰安和你也很像,隻是可惜,他還有一半顧氏的血,不如你沉得住氣,也不如你狡詐。”顧西祠陳述。

阮霧嵐笑了:“我狡詐?”

“我不知道你怎麼查到的,既然查到了,又按下不發,隻讓白冉過來守著老爺子,順便給我和辰安做戲,不是想套我們的通話記錄和信息嗎?到底是我狡詐還是你更狡詐?”

顧西祠鎮定:“我沒有要害你的心思,我不喜歡你,僅此而已。”

阮霧嵐嘲諷:“僅此而已?你說得真輕鬆。”

顧西祠深吸口氣,手臂上肌肉賁起,他咬牙,強自按捺住種種衝動。

沉聲道:“你錯了,並不輕鬆。”

“接受自己奉為目標乃至偶像的父親,有你這種所謂的‘真愛’,我對你已經很寬容了,要不是看在顧淮的份上,你覺得你能進顧家,爺爺會認回顧辰安和顧月青嗎?以前的事情都是糊塗賬,我不想再追究,我媽沒有放下的,我放下了。”

“你看你和顧淮這麼多年,兜兜轉轉你還是舍不得這個男人,放下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阮霧嵐沉默了,聽完顧西祠的話,半眯著眼。

白冉隻想到一種動物,蛇。

頓了頓,顧西祠繼續道:“我想問你個問題。”

“嗬,一年難得見你和我說一次話,這是我技不如人,既然你都知道了,想問什麼就問吧,正好,本來這件事之後,我也沒打算再隱忍下去。”

“就算是我和你有仇,你嫁進顧家之後,爺爺並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麼連爺爺都不放過?”

阮霧嵐哂笑:“就這問題?”

“還有一個,顧淮始終是真心對你的,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阮霧嵐嘲諷的笑容僵硬,神色微變。

立刻反駁:“我們的事情,你不懂。”

聽見這話,顧西祠不由有些感慨,兩年過去,這句忘不掉的話,最終被當事人的另一個人說了出來。在另一個地方,以截然不同的形式,截然不同的內涵說出來。

“你知道嗎,這不是我第一次聽見這句話,不同的是,上次說的,是顧淮。”

“他說我不懂,因為我沒有喜歡或者真愛的女人,他說他的感受,我當時確實不懂,那年我唯一的感受就是痛,從骨子裡燒出來的疼痛,而顧淮,我想他也是在煎熬中的,不同的是,他煎熬的更久。”

“而現在,我想我懂了什麼是愛情……”

說著這個話,顧西祠看了白冉一眼,看得白冉有幾分不自在。

顧西祠轉頭過去,笑笑:“所以我更不懂顧淮和你了。”

“我以為愛情裡麵是揉不得沙子的,像是你們這麼多年過來,我媽在的時候,你們好歹還有個一致的外敵,她走了兩年了,你們真的就幸福嗎?”

“我從你對爺爺的所作所為來看,我不這樣認為。”

阮霧嵐嘴唇微動。

顧西祠繼續:“顧淮說你是很好的女人,隻是被他拖累了,他離不開你,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都是他的錯。當然,我不覺得真的沒有關係。”

顧西祠抿唇:“但是我已經失去母親了,我注定和顧淮之間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樣相處,但是他好歹也是我爸,不管兩個人關係如何,他也是爺爺的兒子,我曾經單純的認為,既然我媽不在了,我也不回顧家招人眼,你們就能和諧快樂。”

阮霧嵐咬唇。

“可惜人心不足,你是因為遺囑財產分配,才對爺爺不滿吧?”

阮霧嵐惡狠狠道:“顧辰安也是顧淮的兒子,月青也是顧淮的女兒,都是他的孫子,老二老三都有那麼多東西,為什麼他們不行?因為他們是我生的?因為他們見不得人?還是因為老爺子偏心??”

顧西祠正襟危坐。

“爺爺是偏心,但是爺爺也偏心爸的,不然你以為你能進顧家的門,你的兒女會被留那麼多資產嗎?”

“我不是沒有打聽過你,之前你家裡是高知家庭,但是因為意外你父母在國外遭遇木倉`擊案,我不知道他們惹上了什麼,你是回國避風頭的,如果你真的像是顧淮說的那麼無辜,我覺得在知道他是已婚人士的時候,你就該避開,或者離職,你的簡曆完全不愁找工作。”

“你是什麼都沒有再和顧淮相逢的。”

“再看看現在的你,你還記得當初回國時候的落魄嗎?”

“而給你這一切的,都是顧家。顧家的家產,大部分是爺爺打拚出來的,吃用著顧家的東西,還猶不知足,以怨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