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花雲將軍非常委屈(1 / 2)

花文遜被花雲連按兩次腦袋,按得腦袋真的懵了。

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再次掙紮著想爬起來,就看見花雲單手拎著他的大戰斧,滿臉猙獰地衝了出去。

花文遜嚇得連鞋都沒穿,不顧身上傷口崩裂,急忙追出去:“乾爹!乾爹!斧頭放下!彆嚇著標兒!”

乾爹你乾什麼啊!標兒看到你拎著斧頭滿臉猙獰跑出來,肯定會被你嚇哭!

花雲衝得太快,重傷的花文遜沒跟上。

陳標坐在椅子上,小短腿懸空,無聊得腳尖一會兒翹起來,一會兒放下去時,突然聽到一聲雷霆咆哮。

“標兒!誰欺負你!我砍死他!!!”

陳標被這一聲咆哮震得耳朵嗡嗡直響,猛地抬頭。

一個皮膚粗黑、滿臉猙獰的彪形大漢,單手拎著一把比陳標還大的戰斧,就像是一頭人型凶獸一樣衝了進來。

陳標眼睛瞪得眼珠子快從眼眶裡蹦出來,手腳僵直,心跳如擂,意識出現了短暫空白。

李貞大驚失色,從座椅上一躍而起,橫跨一步護在陳標身前:“花將軍!止步!”

花雲被李貞一吼,一個急刹車,因為慣性撞到了李貞身上。

李貞很努力擋住花雲,但還是後退了幾步。

陳標在李貞後退的時候回過神,嚇得像一隻受驚的小奶貓,小短腿一縮,“嗷”的一聲站到椅子上,跳到桌子上,然後身手矯捷地爬到桌子旁的多寶櫃上,蹲在櫃子頂部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花雲張大嘴:“……”

聽到陳標的慘叫,李貞連忙轉身回頭,然後:“……”

其他親兵先“……”,然後默默轉過身體,肩膀微微顫抖。

花雲結結巴巴道:“標、標兒身手真敏捷。”

李貞焦急道:“標兒,快下來!彆摔著!你怎麼上去的?”

花雲和李貞看向多寶閣側邊突出的雕飾。

嗯,這個突出的雕飾有點像木梯子。

花雲立刻道:“我現在就把這個雕飾削平!”

陳標保持著蹲著的姿勢往後退,背後緊緊貼著牆,抑製不住顫抖。

好好好好好可怕!就算我是穿越者也頂不住!

這是猛張飛還是猛李逵?張飛還是李逵曾經大喝一聲把人嚇死的事,可能是真的!

陳標那小心臟啊,跳得耳膜都疼了。

李貞罵道:“花將軍,請你閉嘴吧!你在戰場上嚎這麼一嗓子,都能把敵人嚇死。你認為標兒能經得住你一嗓子?你還拎著斧頭來,要是標兒被你嚇出好歹,我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

花雲看著滿臉驚恐,背部緊緊貼著牆壁的陳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斧頭,恍然大悟:“啊,我嚇到標兒了?!”

李貞:“……”

瑟瑟發抖的陳標:“?”

你現在才發現啊!

花雲手一鬆,斧頭“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他作為一個黑臉猛漢,居然眼淚飆了出來:“對、對不住啊,我沒想嚇唬你。我就是聽有人欺負你,有點著急……”

花雲結結巴巴,手足無措,連肩膀都縮了起來,看上去可憐極了。

陳標身上的顫抖漸漸消失。

不知道為什麼,陳標看到花雲這滿臉頹然、連連道歉的模樣,心裡有點難受。

他在褲腿上擦了擦手心嚇出來的汗珠,小心翼翼爬到櫃子邊緣:“花、花叔叔,我下不去了,能抱我下來嗎?”

陳標對花雲伸出手。

李貞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無奈又自豪的笑容。

花雲愣了一下,使勁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不敢置信道:“我抱你下來?”

陳標點頭:“麻煩花叔叔了。”

花雲看向李貞。

李貞道:“標兒讓你把他抱下來,你愣著乾什麼?怎麼,單手抱不了?”

被嚇得失去了正常判斷力的陳標,這才意識到花雲有隻手吊在脖子上,立刻懊惱道:“抱歉,我沒看到花叔叔手受傷了。我自己下來……唔……”

陳標看向自己爬上來的地方,腦袋一懵。

我是怎麼爬上來的?!那小小的雕飾真的能爬嗎!!

陳標尷尬極了。本來他隻想找個借口緩和氣氛,結果真的自己下不來了?!

好丟臉……

陳標心中的小小陳標蹲在地上,沮喪地畫圈圈。

李貞道:“花將軍不方便,我來吧?”

花雲趕緊屁股一扭,把李貞撞開:“單手怎麼了!單手也能穩穩抱著標兒!”

花雲雖這麼說,但沒有托大。

他先站到了桌子上,待櫃子頂隻到他胸口處的時候,才伸手去抱陳標。

陳標抱住花雲的脖子,小心翼翼避開花雲傷著的手臂,從櫃子頂部跳下來,小屁股正好落在花雲沒傷著的手臂上。

花雲感受到陳標貼著他臉頰的臉蛋軟乎乎地觸感,腦子有一點點眩暈。

他連自家三歲的兒子都沒敢抱幾次,因為兒子每次看到他都嚎啕大哭。

陳標小聲道:“謝謝花叔叔。”

花雲又想流淚了。

標兒真是個好孩子!兒子!學著點!

花雲從桌子上跳下來,抱著陳標顛了顛,樂嗬嗬道:“不謝不謝。剛真的對不住,嚇到了吧?”

陳標先搖頭,想起自己剛剛竄到櫃子頂的動作,紅著臉點頭,誇讚道:“花叔叔像猛張飛,那一嗓子嚇壞標兒了。花叔叔在戰場上一定很厲害!”

花雲聽了陳標前半句話,剛想繼續道歉,就聽到陳標誇他。

猛張飛花雲那一張粗黑臉黑中透著紅,很是不好意思:“還好還好,我就這把子力氣比較強。”

花文遜在兩個下人攙扶下跌跌撞撞跑到大廳的時候,花雲正抱著陳標不肯撒手,使勁吹噓自己在戰場上的功績。

陳標聽得津津有味,李貞則在扶額。

花文遜走近一聽,花雲左一句“一斧頭下去腦漿崩出來”,又一句“一斧頭下去腸子流出來”,頓時臉色更加蒼白:“乾爹!你和標兒說戰場上那些殘忍的事乾什麼?標兒才幾歲?你不怕把標兒嚇得晚上做噩夢?”

陳標看著花文遜虛弱的模樣,趕緊從花雲身上跳下來,拉著花文遜的手道:“文遜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花文遜道:“花雲是我乾爹,我和乾爹一起在義父府上養傷呢。”

陳標點點頭,擔憂道:“你的傷沒事吧?趕緊坐下。”

雖然陳標和花文遜隻有一麵之緣,但他知道花文遜和自家堂哥表哥同為朱元璋的義子,也就是感情很好的義兄弟。愛屋及烏,陳標對待花文遜也較為親近。

花文遜見陳標還記得他,十分高興。

他先揉了揉陳標的頭,然後繼續抱怨道:“乾爹,彆和標兒說那些話!你自己也有孩子,你敢和你兒子說這些嗎?”

被隻比自己小不到十歲的義子訓了,花雲訕訕道:“我哪知道能不能說?我那個兒子一見到我就大哭,然後我就被夫人拎著羽毛撣子攆出來,哪有機會和兒子說話?標兒,再讓花叔叔抱一會兒?”

花雲第一次見到和他近距離接觸不哭的小孩,對陳標稀罕極了。

陳標聽花雲的話,有點可憐花雲了。

對小孩子而言,花雲確實有點嚇人。

呃,可能不隻是小孩子覺得花雲嚇人。

陳標在花雲的強烈邀請下,再次爬上花雲的膝蓋,端坐在花雲的懷裡,手扶在花雲的手臂上,把花雲當椅子。

花文遜嘖嘖稱奇:“標兒不害怕?”

陳標老實道:“花叔叔剛拎著斧頭跑進來的時候,我嚇到了。現在不害怕。”

花文遜坐到椅子上,沒好氣道:“乾爹,幸虧標兒膽子大。”

花雲“嘿嘿”傻笑敷衍。

花文遜又道:“乾爹說戰場上的事,你不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