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會議(林熹光沒有再繼續在飯桌上...)(2 / 2)

“那你費這半天唇舌是要做什麼?”林晚照實在懶得跟她這九曲十八彎的賣弄了。

林熹光拿出苦口婆心的口氣,用心良苦的神色,訴說起來,“我不是為我自己,大姐,我是為了咱們老爸。你看,爸爸都什麼年紀了,頭發全白了。”

秦特突然打斷,“小姨姥,我太姥爺頭發黑的哪。”

林旭輝撲哧就笑了,林爹特意撫摸一下自己揉過發膠做過定型的發絲,糾正林熹光,“年前剛染的。”

林熹光被這些拆台的家夥們氣出一絲火氣,“沒染就是白的!”

“白的白的。”林爹做個您請繼續的手勢,“指鹿為馬,指黑為白。你不該姓林,你該姓趙啊。”

有點兒不大確定的跟林晨陽求證,“指鹿為馬說的是趙高吧?”

林晨陽,“爸您記姓真好。”

林爹有點兒美,“還行吧。”

林熹□□的,“我都是為了老爸。”

林爹很不合作的做出個懵圈的表情,林熹光強行再次沉浸在自己一片苦心的情緒中,“爸爸在市裡這許多年,大姐離的遠,平時都是我跟大哥小弟照顧,大姐肯定也想多為爸爸儘一儘孝心。大姐,該我們的那些,我們不要,您直接孝敬給爸爸吧。給多少,爸爸也不挑您的理,反正就看大姐的孝心了。”

這話真是厲害。

配合林熹光的強盜邏輯,簡直無懈可擊,稍微軟弱一點就得被林熹光擠兌著。

不過,上輩子林晚照寧可把錢全給子女分乾淨,也沒叫林熹光得到一分一毫,何況是這輩子!

林晚照剛要說話,林晨陽製止了他,林晨陽問林爹,“爸爸,您覺著我和二弟對您的贍養還算儘心麼?”

林爹,“儘心。”

林晨陽,“那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林爹想了想,“還沒想到。”

林晨陽笑,“您想到的時候,隨時跟我和二弟說。您吩咐一聲,我跟二弟能辦到的,都給您辦到。”

林爹看看屋頂,“哦。”

對著林熹光,林晨陽徹底沉下臉,“第一,爸爸的養老,不需你和晚照操心。你們願意孝敬爸爸,是你們的心意,我不強求。第二,說話不要我們我們的,你代表不了我們。林家還有爸爸還有我,輪不到你來說‘我們’這兩個字。第三,熹光,告誡你一句,適可而止。不要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

林熹光被大哥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姿態,“看大哥說的,又不是封建時代,還講男尊女卑不成?我也是為了爸爸著想。”

林晨陽,“任何時代,貪婪都是卑鄙的行徑。你不必為爸爸著想,爸爸不需要。”

林熹光扭頭望向父親,林爹一幅我啥都不清楚我啥都不知道的無辜模樣,一指林晨陽,“剛回答過了。”

林熹□□苦,“大哥你就是偏著大姐!”

“你若與晚照易地而處,我一樣偏著你。”林晨陽道,“媽生病時,我們都在上班,照顧媽的事都是晚照在做。那會兒小舅也在病中,是她接了小舅一並照顧。熹光,那不是你的,那是晚照應得的。”

林熹光,“我是說從法律上該有我一份兒!”

林晨陽,“你去法院好了。但我有言在先,你從此彆登我的門,我也再沒你這個妹妹。”

彆看林旭輝說絕交,林熹光根本不放心上。但林熹光清楚,大哥是說得出做得到的,當下氣的眼圈兒一紅。

空氣一時膠著,三方分毫不退。

林爹一錘定音,“那就這麼辦吧。”

老爹突然橫插一杠,林旭輝沒明白,“爸,怎麼辦啊?”您老這是說哪兒啊。

林爹看他,“你沒聽到嗎?打官司啊。”

林旭輝因為是小兒子的緣故,性情有些不馴的,但即便活到這把年紀,仍能被親爹刷新三觀。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有看到支持兒女決裂打官司的親爹。林旭輝眼珠兒轉了轉,問他爹,“真要打?”

“恐怕還需要我們出庭作證。”林爹一本正經,“我還沒有做過證人,出庭作證穿什麼衣服比較合適啊?”

這一點,秦特很有經驗,“太姥爺,法庭是很莊嚴的地方,穿深色比較禮貌。”

林爹招呼兩個如同鬥雞的女兒,“開庭時間定下來後,先陪我去買兩件合適的衣服。我身為當年的賣房人,大約是要出庭的。”提前交待林晨陽,“老大記得給我準備車啊。去法庭得坐車,估計你也得去,你算是當年我賣房的委托經手人。”

林熹光看全家沒一個人幫她,眼淚都要下來了,看向父親,“爸,你就說這個!我不都為了你麼,爸你沒句公道話說麼?”

林爹歎口氣,“你看,你大姐突然從軟包子變成硬茬子,你大哥一直是個硬茬子。熹光啊,一竿子下去,打不下棗兒來怎麼辦呢?那就算了唄。人生啊,總得留點餘地。你要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你不是現在的位子。”一拍膝蓋,站起身,“走了。”

家庭會議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