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特原本想陪大媽找工作, 不過被孫梅拒絕了,孫梅說想自己試一試。秦特就送了個本子給大媽。
“大媽你翻開看看。”
孫梅翻開,是個空白本子, 但每一頁秦特都用尺子比著畫了日字格,日字格上麵第一行寫著:第一次失敗原因總結。下麵第一行寫著:第一次失敗經驗總結。
秦特給大媽畫了一百張,把姥姥傳授給她的經驗一點兒沒藏的全都傳授給了大媽,“我姥姥說,在家呆久了,就像一把原本很鋒利的菜刀生了鏽。找工作就像用磨刀石磨刀, 一次兩次三次,至多一百次,肯定能成功的!”
“大媽,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跑腿的也隻管跟我說, 我立刻就過來!”
孫梅摸摸秦特的頭,覺著這孩子真是孩子氣的讓人感動。
秦特看大媽的確情緒好了很多,也沒有一定要陪著大媽,就先告辭了。
秦特以為大媽肯定會先去找工作,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 大媽先起訴離婚。這是想娣姐打電話跟她說的,秦特問, “是請的褚律師麼?”“不是褚律師, 褚律師現在手頭上有案子,抽不出空來, 給我們介紹了呂律師。”
“哪個呂律師?”
“就是以前給你爸做代理律師的那個。”
“那人我覺著很壞的。”
“不一定哦。是褚律師親自介紹給我們的,褚律師可靠啊。”
“這倒是。”因為覺著呂律師人品不是很可靠的樣子, 秦特就更關心想娣姐,“想娣姐,他律師費貴不貴?訴訟費怎麼交的?”
“你都猜不到。”想娣姐又神秘又得意的賣起關子。
“這個都有比例的,還用猜麼?”
“我跟我媽現在手裡就幾萬塊錢,官司涉及分割財產,訴訟費就得上萬。我媽一分錢沒出,跟呂律師談的,除了現在我家麵兒上的浮財以外,呂律師能查到的,能確定的,法院最終分割給我媽的那部分夫妻共同財產,跟呂律師對半開。我媽說了,寧可把錢給律師,也不叫我爸得著一分!我們娘兒倆也不在這事上生氣浪費時間,都交給律師去辦!”
秦特大開眼界,“大媽可真有法子!”
“是吧?!我也覺著,我要想到這法子,就不用每天打那麼多工了。”想娣姐語氣中透出輕鬆,“我辭了兩份兼職,現在下午就能回家。我媽也開始找工作了。”
“大媽想做哪方麵的工作?”
“我媽說幾十年都是做服裝,想去看看服裝方麵有沒有合適的事。我想跟她一起出去找,她說自己逛就行。昨兒還去剪了頭發,做了個顏色,整個人都瞧著有精神了。”
“什麼顏色?”
想娣姐偷笑,“酒紅色。其實我覺著有點誇張,但我媽感覺挺美的。”
“大媽本來就很洋氣的啊。”秦特笑,“想娣姐,我家要辦安宅酒,時間定在這個星期六,你有沒有空?”
“我中午沒空,晚上我跟我媽一起過來。”
“好啊。”
“高考分數快下來了吧?”
“嗯,快了。星期六上午十點就能查了。”
“緊不緊張?”
“不緊張。這有什麼緊張的,考都考完了,而且我對過答案,我覺著考的還行。”
“應該問題不大,你小時候也不怎麼看書,考試都考的不錯。何況這狠學了一年多呢。”
“小時候知識簡單。不過我也覺著跟著我姥姥好像變聰明了一點。”
想娣姐直樂。
小姐妹倆嘀咕好半天才掛了電話。
秦特這存不住美事兒的,轉身就把大媽振作起來起訴離婚的消息告訴了姥姥。
雖然跟孫梅不熟,但想娣是個好孩子,就知道孫梅為人了。林晚照也替孫梅高興,“當娘的人,為了孩子也能好起來。”
那也得是大媽這樣的媽媽啊。秦特有些惆悵,不過,她有姥姥在身邊就夠了!秦特抖擻起精神,“姥姥,咱家安宅酒怎麼辦啊?”
“還沒想好。咱家人多,兩邊兒的親戚都得請請,還有你林蘇姥姥也要請。咱家說說話倒是沒問題,吃飯的話就有點擠,怕是借幾張桌子都不夠,恐怕隻能定飯店了。”
秦特剝個葡萄給姥姥,“我看現在人們辦喜事也都是在飯店擺席。”
“那咱們到時就在飯店擺席,在家說話,請大家來參觀下咱們的新居就行了。”
“也要提前定下水果招待親戚朋友。”
祖孫倆商量了一會兒,秦特看到茶幾上放著的時尚雜誌,問,“姥姥,你雜誌是不是看完了,我幫你再去換兩本吧?”
“好,去吧。”
秦特特彆會過日子,她把太姥爺的雜誌整理整理,跟姥姥說,“姥姥您以後不用買雜誌了,我看太姥爺那裡期期都有,咱們不用花兩份錢。”
正好,她姥姥就是這麼想的。
林晚照說,“把咱們周六舉辦安宅酒的事也跟你太姥爺說一聲。
“嗯!”
秦特下樓做小信鴿,說了星期六辦安宅酒的事。
太姥爺正在看他新買的玉,聞言放下放大鏡,“我還以為你們不辦了呢。”
“當然會辦啦。這幾天有些熱,我跟姥姥商量到時請大家來我們家參觀,晚上在飯店吃飯。”秦特也坐在太姥爺坐的長沙發上,跟太姥爺說話,順帶想聽聽太姥爺的意見。
“這倒是。”太姥爺說,“先確定人數,你們估計得定個宴會廳。”
“還要定宴會廳?”
“你算算光咱們這邊兒就多少人。你大舅姥爺家就是祖孫三代,加起來八個,精簡一下也有六個。你二舅姥爺家是十一個,精簡一下是八個,我這裡是兩個,這就快十五六口子了。還有咱們老家那邊,不得請請?”
錢阿姨拿冰淇淋給秦特吃,秦特連忙認真道謝,挖一勺冰淇淋,點頭,“得請。姥姥也有很多朋友呢。林蘇姥姥、仙兒姥姥,還有大姥爺、三姥爺、小姑姥,還有舅舅我媽他們哪。”
“你大姥爺不算數,他摳兒,怕隨禮,肯定不來的。”
秦特哈哈大笑,悄悄跟太姥爺打聽,“太姥爺您真是一針見血,您怎麼知道的?”
“我還不知道他?從小就愛多吃多占,輪到他出份子的時候跟要他命似的。”
“大姥爺也不全摳兒,他對超子哥就特彆大方。超子哥肯定來,他可外場了。”
“就是你大姥爺那長孫吧?”
“太姥爺您記性可真好,就過年時見過一回吧。”
“反正你們先把各家要來的人統計一下,多少人,定多大的宴會廳,還得提前跟飯店那邊擬定菜單,一席多少錢,這也不一樣的。”
秦特大開眼界,“太姥爺你懂的可真多。”
“還好啦,一般吧。”太姥爺謙虛著。
等秦特把挑好的雜誌告辭,林爹隨手把那塊玉牌給了秦特。秦特說,“這玉很貴吧,太姥爺。”
“青玉而已,不值錢。”
秦特就沒客氣了,“太姥爺您的心意比錢值錢,是無價之寶。”
太姥爺被她逗的一樂,待秦特走後,錢阿姨說,“這孩子真是又機伶又會說話,不像晚照,鳳女也沒這樣的靈透勁兒啊。”
“物極必反。到小特這兒可不就機伶了。”
錢阿姨嗔笑,“你就這張嘴討厭。”
秦特回家把雜誌給姥姥,把太姥爺給她的玉也給姥姥看。林晚照挺高興,覺著她爹終於有個長輩樣兒了,“你太姥爺給你,你就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