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奧迪?”劉鳳女驚的瞪圓...)(2 / 2)

老三媳婦聽說婆婆要買奧迪的事,直驚的合不攏嘴,“媽現在真是不得了啊!真舍得!”

老三下巴一揚,“開眼界吧?”

“開!”老三媳婦斬釘截鐵一個字,拉開衣櫥給丈夫拿睡衣,“以前我常說我媽時髦,見天兒出去跳廣場舞,跟咱媽簡直沒的比。”

“咱媽現在興趣不在廣場舞上。”

“爸那邊兒怎麼說?”

“輪班兒吧。”老三把輪班兒的計劃跟妻子說了,老三媳婦把睡衣浴巾放一起,“也隻能這樣了。雖然爸是在大哥大嫂那裡,也不能全托給大哥大嫂。”

“那這星期就不能去看媽了。”老三媳婦把睡衣浴巾遞給丈夫。

“下星期吧。爸這麼病著,等爸好了,咱們再去,也讓媽放心。”老三心眼兒活動,“哪天不能去呢。現在小特去住校,家裡就媽一個人,多孤獨啊。等咱們下班,就帶著陽陽去媽那兒吃飯。”

“這也好。”自從婆婆住上大房子,老三媳婦特願意到婆婆那兒去,“陽陽也愛去。他喜歡媽那兒的大露台,去一回就掐一回花,去一回掐一回。”

“小孩子難免的。”

林晚照林特祖孫倆也早早泡澡上床,林特打個電話問大舅明兒早幾點上班,她提前過去。掛斷電話,林特見姥姥在看自己,說,“姥姥,你是在擔心姥爺嗎?”

“有一點。”林晚照雖然堅決拒絕去看劉愛國,卻也承認自己的擔心。畢竟一起過了四十年,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不過,林晚照道,“我算著他肯定有一病,意料之中。”

林特想了想,的確,“姥爺一個人日子過的很隨意。”

林晚照說,“記得以前林蘇姐胃口不好,買過蓮子、紅豆煮粥,明兒去看你姥爺時,到菜市場的乾貨店買些這東西給他帶去。”

林特乖乖應了。

拋開劉愛國這老東西,林晚照問林特在學校的事,同學們好不好相處,軍訓什麼樣兒。林特把自己被窩兒往姥姥那邊兒挪了挪,一直要倆人緊緊挨著,她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來。舍友可有意思了,有個老家在溫州的同學,竟然管饅頭叫麵包,管那種大包子叫帶餡兒的饅頭。

林晚照是頭一回聽說,也覺有趣。

林特又說了很多軍訓的事,教官還教了一套軍體拳。林特立刻穿睡衣到地下給姥姥表演了一遍,林晚照看她嚴肅著一張小臉兒,還自帶“嘿!嘿!哈!哈!”的音響效果,林晚照眼睛彎彎強忍著笑。待林特表演完,立刻大加表揚,“打的真好!”

“還好啦,一般吧。”林特假假的謙虛兩句,美滋滋的重新上床,跟姥姥說,“雖說是花拳繡腿,但也能鍛煉身體。”還有班裡的同學,基本帶手機的同學的電話號碼她都有了。

跟同學們相處的也好。

林特問姥姥考駕照的事,路考好不好過,林晚照道,“隻要認真跟教練學,非常簡單。”

林特也有自己的計劃,“這星期就算了,等下星期我再開始跟教練學開車。”

祖孫倆說話一直到深夜方睡去。

第二天沒做早飯,約了大哥一起出去吃。林晨陽昨兒就見過林特了,早飯後去菜市場,才知道劉愛國病了的事。林晨陽關心的問一句,“愛國沒大礙吧?”

“沒什麼事,胃炎。”林晚照說,“我讓小特買些蓮子紅豆給他帶去,煮粥對胃好。”林晨陽雖是西醫,也懂些養生,讓林特再買些薏米、紅棗、山藥,山藥薏米紅棗粥,便是養胃的。

待林特買好東西,就先走一步,打車去大舅那裡看姥爺。

劉鳳女十點左右開車過來,陪老媽去買車。買車不似買房,還能聯名一起買。車這東西貶值快,林晚照沒在意,也沒讓劉鳳女簽協議,就直接用劉鳳女的名兒買的。

先提交貸款申請,等銀行申請通過再正式簽約,這些手續的事不急,反正都一樣。

林晚照試了試車,沒買太高端的配置,落地價四十萬左右,說來也能抵一套房了。

劉鳳女看老媽跟買白菜似的買車,驚訝之餘對老媽佩服不已。

奧迪這種專賣店,要不是老媽買車,她來都不會來的。

看看自己的小夏利,五年前剛買時開出去也挺有排麵兒的,現在怎麼看怎麼寒酸……

劉鳳女去辦手續,林晚照拿著合約隨便看看,順帶嘗嘗店裡的咖啡和小餅乾。

待手續辦完,林晚照看眼時間,打電話給林特,問林特在做什麼。林特在給姥爺做飯,林晚照就沒叫林特回來,“那你中午就跟姥爺一起吃吧,多做倆菜,你姥爺能不能吃的,彆委屈自己個兒。”

林特的笑聲從聽筒中傳出,“姥姥,我知道的。姥姥你中午吃什麼呀?”

“帶你媽去喝粥,有家潮汕粥店不錯,好幾次經過都見有許多人,我們去嘗一嘗。”

“我跟姥爺中午也喝粥,就煮大舅姥爺說的山藥薏米紅棗粥。”

劉鳳女在一邊兒,“媽,您問問我爸情況怎麼樣了?”

“我不做傳聲筒。”林晚照才不管劉愛國怎麼樣,她已經聽到劉愛國在電話那頭兒嘀咕她買車的事了。

祖孫倆說幾句掛斷電話。

劉鳳女邊開車邊笑,“媽,您還生我爸氣哪?”

“我理他。”林晚照輕哼,“以後還有他受的。”

劉鳳女沒明白這話,以為媽牽掛著爸,見縫插針的給倆人往回拉,“媽,您要不放心,我帶您去看看爸。”

“行了,彆叫我堵心。”

林晚照就指揮著劉鳳女去潮汕粥店吃午飯。這粥都是一砂鍋一砂鍋的賣,一個人喝不了,正好有這沒心沒肺的閨女一起分擔,還能多嘗幾樣點心。

以前林晚照吃飯講究越便宜越好,最好不花錢在家吃。現在她都要求環境窗明幾淨,氣氛客似雲來,點東西不看價錢,主要客似雲來的這種店,肯定不是宰冤大頭的那種。

想吃什麼點什麼,許多沒吃過的也不怯場,問一問服務員就知道了。但也從不浪費,吃多少點多少。還有想吃的,下次再來。

她這樣的從容坦蕩,無形中倒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氣。

劉鳳女並不是個勢利性格,她有些大咧咧,父母都是她親爹親媽,當然是一樣親的。但其實,在劉鳳女心底是更偏父親一些的。

不過,不知怎地,此時與母親一起用午飯,劉鳳女竟生出一種淡淡的說不出的感覺。

以往都是她挑飯店、點菜品,現在都換成了母親主導。

母親是那樣自然的問她,“這個黃金糕有沒有吃過?味道怎麼樣?哦,一般啊,那我們換一樣。”

待母女倆商量著點好午餐,服務員拿起餐單離開,母親坐在窗邊的椅中,秋陽自玻璃窗灑落,母親明亮的臉龐上,是劉鳳女從未見過的輕鬆與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