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的網吧(方紅把事情辦好,還通知了...)(2 / 2)

老三唇角直翹,“不行,無功不受祿,吃人嘴短。吃了你們的請,萬一不好辦可怎麼拒絕。”

“好辦好辦,我們就谘詢一下。”

老三好笑,想到底是孩子,一問就說了。

舅甥倆商量好晚上一起吃飯的事,彼此掛斷電話。

老三沒讓妻子在家做飯,也沒讓林特定位,他挑的餐廳,定的位子,請甥男甥女吃飯。也不用什麼高級地方,家常菜就行。

陽陽坐在兒童餐椅上,不用爸媽喂,自己知道拿著小筷子小勺子吃東西。

林特打聽的是貸款的事,劉飛想開網吧,貸款金額在十五萬到二十萬之間。

老三奇怪,“二哥不是說早把錢給你預備出來了麼。”

劉飛露出慚愧神色,林特說,“先前劉飛就為這個事兒搬出來的,三舅你不知道,二舅二舅媽把給劉飛準備的錢借給劉飛他小舅了。二舅媽說,傅泉舅舅開網吧後叫人做局輸的精光,擔心劉飛以後也賭博不學好。”

老三譏誚,“那要按二嫂的說法,人都彆發財了,發財就有小人算計。”

“誰說不是呢。”林特也沒撒謊,她跟劉飛商量過貸款的事情後,劉飛跟她說的,因為有傅泉的事,他爸媽也不太支持他開網吧,還想他回自家店裡乾,以後繼承家業。

畢竟有劉飛在一邊兒,老三媳婦跟劉飛說,“二哥二嫂也是擔心你,飛飛,你大了,得學會體諒父母。”

劉飛說,“嬸子,我又不是傅泉小叔,平時我紙牌都不玩兒,哪兒會賭博啊。我是想正經做事。”

老三給侄子夾塊排骨,“多吃點。”

“三叔,貸款好不好貸的?”

“得看怎麼貸,你有抵押物麼?”

劉飛搖頭,“沒。”

“你家房可以暫時抵押。”

“我才不回去!”

“唉喲,你這不是簡單的搬出去,是離家出走啊!”老三笑著問他,“現在住哪兒呢?”

“我自己租的房。”

“跟女朋友一起租的?”老三噙著笑問。心道,雖則這個侄子性子略直,在這上頭倒是靈光。

老三媳婦桌下踢他一腳,“你這也是做舅舅說的話。”

劉飛這才明白三舅的言外之意,羞的臉都紅了。老三一見他這童子雞樣兒,心道,完了完了,一看就知道還純情童男子哪!再給侄子夾塊小罐牛肉,“多吃。”

林特給陽陽拆些魚肉,“三舅,我拆遷的房子,能不能給劉飛做抵押?”

老三微微驚訝,跟林特說,“你房子的房本兒還沒下來,銀行一般是不給辦抵押的。”“一般不給辦,”林特機伶,“那是不是也有不一般給辦的時候?”

老三笑,“有人做擔保就可以。”

劉飛不想跟父母聯係,也沒旁的人可求。林特跟他說,“我把房子抵押給姥姥,讓姥姥幫咱們做擔保。”

老三看倆孩子有情有義有商有量,跟他倆說,“飛飛你條件不夠。要以小特的名義跟擔保公司聯係,需要用小特的拆遷合約做抵押。這家公司是正規公司,無非花點兒錢,就彆驚動你姥姥了,你姥姥上年紀了,彆讓她為這些事操心。”

林特沒想到還能這樣,立刻道,“我們都聽三舅的。”

劉飛跟小特姐身邊兒點頭,“聽小叔的。”

老三又問劉飛準備把網吧開在哪兒,證件什麼的知道怎麼辦不。劉飛準備的還算充分,他找了個偏僻些的縣城,以前他爸中專畢業就分到縣城工商局做事,後來他爸下海,這才離開。

還有些先前舊關係在,劉飛小姨也住那縣城。

那縣城一般,還有些土,但現在郊區建了工業開發區,工業區離縣裡也不算遠。劉飛是想租工業區的房子,客戶主要麵對工業區打工的年輕人。

外地人很少隨身帶電腦的,但喜歡玩兒電腦的不在少數。

彆看生意還沒開始,劉飛頗是講究,他讓小特姐當做投資,給小特姐開的條件特彆好,要是賠了,算他的。要是賺了,就當小特姐入股。

小特姐也很義氣,“哪兒有那樣的,投資就投資,賠了賺了都算我的。”因為開店管理的事都靠劉飛,所以,儘管劉飛沒有錢投資,小特姐也分給劉飛三成股份,要是能賺錢,年底對半開。

老三這樣八麵玲瓏的人,聽著倆孩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商量開店做生意的事,都心下升起一種淡淡的驕傲感。儘管這不是他的孩子,可老三亦有一種,這是我劉某人甥男甥女的自豪!

待吃過飯,林特劉飛就打車走了。

老三帶著妻兒開車回家,路上老三媳婦說,“你看這開店的事兒能成麼?”

“能不能成的,租房子買些舊電腦也沒幾個錢。”老三道,“就當試試唄。小特還真有姐姐樣兒。”

老三媳婦笑,“也是。”又說,“你這幫著倆孩子貸款,可彆落下埋怨。”

老三眉角一挑,“二哥還敢埋怨我?看他乾的這事兒,先前還跟我抱怨他小舅子開洗車店賠了好幾萬,借的錢估計也不能還了。這又上趕著借十幾萬,彆以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老三媳婦尋思一二,看向丈夫,“你是說二哥……”

“這不是二哥的主意。”老三心下有數,“二哥無非是貪財,人不傻。這定是二嫂的餿主意,傻了巴唧的,這些年貼補她娘家沒了數,難道以後指著娘家侄兒給她養老?二哥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迷魂散,真容她?!”

殊不知老二現在也是一肚子火,自從兒子搬走,回家就夫妻倆大眼瞪小眼。以前覺著兒子在家事情多,現在人一走,空蕩的叫人難受。

老二就埋怨媳婦,“成天瞎算計,上回我都說了不許再借給你弟弟錢,那幾萬就當打水漂。看你這算計的,叫兒子怨咱倆!網吧開不成,耽誤飛飛終身大事!”

老二媳婦也滿肚子委屈,她娘跟她叨叨了一千兩百遍,親兄弟的事,能不借麼?老二媳婦道,“難道非得開網吧才跟咱飛飛好,那是跟飛飛好還是跟網吧好啊?!這種勢利眼的媳婦,愛好不好!”

“放屁!”老二一聲怒吼,嚇的媳婦一哆嗦。老二媳婦見丈夫是生了大氣,眼圈兒一紅,哭起來,“誰知道那小子氣性那麼大,我也是擔心萬一開網吧叫人算計了可怎麼好。”

老二不耐煩的一揮手,“哭有個屁用。家裡還有多少錢?”

“哪兒還有錢啊,就櫃上有點兒活錢。”老二媳婦覺著自己親媽主意不錯,跟丈夫商量,“要不咱們跟媽借點兒,咱們算銀行利息,不,比銀行利息還要高,咱們還還不行嗎?”

老二的心都在兒子的事業上,好容易兒子這麼認真有事業心,女朋友也談的好。沒想到媳婦背著他把錢借給那不成器的小舅子,那跟扔水裡有什麼區彆!

如今鬨的,兒子是真生他們的氣!

可錢已經借出去了,也要不回來。

房子車都是舊的,抵押恐怕也就十來萬。

老二一時真叫錢給難住了。

至於後來的事,完全是信息不對等產生的偏差。

老二不知道林特幫劉飛抵押貸款的事,一門心思想給兒子張羅錢。劉飛已經跟林特做好抵押拿到錢把門店租好了。

老二帶著媳婦到老媽那裡借錢。

順帶又把媳婦罵了一頓,老二媳婦低頭做懺悔狀。

這幾天,林晚照一直在幫著大嫂弟妹占國家便宜來著,既不知老二媳婦心裡的小算計,也不知劉飛林特合夥開網吧的事。

聽過老二夫妻的訴求,林晚照剪開裹著花的潮濕報紙,哢嚓哢嚓的斜剪去花枝根部,摘去外頭壞損的花瓣,根本沒看這夫妻倆一眼,很直接說,“孩子們有上進心,是好事,我是支持的。但是,你們得體諒媽。媽上了年紀,不願意冒風險了。你們把錢借給誰,是你們的自由。要是你們有個災啊病的,去醫院了,手頭緊,媽肯定給你們出錢。再或者上進想讀書沒錢,學費我願意出。做生意不行,自己想法子去。”

乾脆俐落的一分錢沒借,就把倆人打發走了!

老二媳婦沒想到婆婆這樣絕情,回家打電話給劉飛說林晚照壞話,還親奶奶哪,大孫子要做生意,竟然一分錢不借!

劉飛知道這件事直接給氣哭了,他不好意思跟小特姐哭,他是跟芳芳哭的,特委屈特羞愧,跟芳芳說,“你要是瞧不起我,拋棄我,拒絕我,我也不怨你。芳芳,我覺著有點配不上你。”

芳芳把紙巾遞給他,“你才覺著配不上我啊。”

劉飛擦擦眼淚,可想不通了,“你說我爸媽怎麼這樣啊!”

“小市民都這樣。”

劉飛抽抽鼻子,“我以後一準兒不這樣,我一輩子都不這樣!有手有腳的,乾嘛要去算計老人的錢啊!”

“你可得記著你的話。人千萬得有骨氣,倘是沒了骨氣,就落了下乘。”芳芳問他,“你想好怎麼辦沒?”

濕漉漉的睫毛沾染著晶瑩淚珠,劉飛一握拳頭,大聲說,“我已經在電話裡跟他們說了,他們再敢乾這種算計老人的事,等以後他們老了,我有樣學樣,也這麼算計他們倆!好叫他嘗嘗這被算計的滋味兒!”

芳芳好懸沒忍住,險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