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麼辦(中意是晚上急吼吼打來的電...)(2 / 2)

於是,哪兒還敢去兒子家吃飯,自己買菜自己做唄。

他一輩子沒做過飯,隻能瞎搗鼓著吃。倒是能叫閨女過來給做飯,可這不是心虛麼。當初因著分房的事,閨女也對他有意見了。

中意這日子過的,苦不堪言。

給劉愛國打電話,跟老友訴苦。劉愛國很理解老友,他是個實誠人,聯想到自己的現狀,即便二兒媳孝順,可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也不能跟林晚照在時相比的。

林晚照在的時候,做的飯菜就有葷有素、熱湯熱飯合口不說。買的衣裳也好,雖然老婆子總說是便宜貨,他又不傻,知道那都是好衣服,穿出去人人見了誇體麵。

還有,老婆子每個月都會叫他一起去理發店理發,染一染長出的發根。

現在誰陪他去啊?

劉愛國摸摸自己一頭花白短發。

哎,他這幾個兒女還是孝順的,總比老友家的那倆貨強百倍。劉愛國在電話裡跟老友說,“你穿戴好,買些仙兒愛吃的水果,我跟你一起過去,咱們再去接仙兒。這回你放軟乎些,不管仙兒怎麼罵你,給你臉色,你就聽著,先把人哄回去再說。”

中意嘟囔,“我什麼時候不聽著了,我都是讓著她的。哥,你不知道啊,現在的老婆子們啊,那簡直不得了,都要騎在咱們頭上來了。”

“我怎麼不知道。”劉愛國道,“就這麼著吧,明兒你早點兒過來。”

中意瞧瞧外頭的大太陽,“現在也不晚,我現在就過去,咱們今兒就去吧。”

於是,大暑天,倆人熱的跟從火焰山來似的,臉曬的發赤。

林晚照在午睡,說是午睡,上年紀覺少,她閉眼打個盹兒,聽到門鈴響,過去一開門,是這倆老貨。

“有什麼事啊?”林晚照站在門口,也沒讓他們進門的意思。

劉愛國先遞禮物,“有事,咱們進去說。”

林晚照也學的不好說話了,她看到禮物,才皺皺眉毛,讓倆人進來。中意已經來過好幾遭,但每次來心下都要嘖嘖兩聲,想著林嫂子真是不得了,自己個兒攥著錢過這逍遙日子,是半點兒不為孩子們考慮。

“仙兒不在啊?”中意走入寬敞的客廳,把水果放在茶幾上,隨林晚照坐了下來。

林晚照也沒要倒茶的意思,坐著說,“仙兒找著工作了,做保姆,一個月兩千塊,挺好的。你彆記掛她了。”

中意大驚,“給人做保姆?”然後立刻大聲道,“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啊?!”林晚照靠著沙發靠背,側頭看向中意。

中意麵有怒色,又重複一遍,“這怎麼行!”

林晚照沒再說話,中意的怒氣沒發泄的地界兒,緩了緩說,“這不行,她都什麼年歲了,怎麼能去給人使喚。”“你這話都是老思想。”林晚照有些口渴,拿著自己的馬克杯去接了些溫水,喝一口說,“去公司上班一樣是給上司使喚,去政府上班也是給領導使喚,哪兒還分高低貴賤了?”

“那也不行。”中意道,“我不同意。”

林晚照有些可憐的望向中意,跟劉愛國一樣愚蠢的家夥,這些人從來不將妻子看成獨立的人,從來不認為女性也有自己的想法。

或者,即便知道有,他們也不在意。

因為從老一輩兒開始,就都是男人做主。

這些從來不睜眼看世界的家夥,不知道社會已經變了,不知道世道已經不是以前的世道。

林晚照再喝口水,劉愛國看的有些口渴,他顯然有自知知明,知道林晚照不可能倒水給他喝,便自己過去拿了一次性紙杯,倒了兩杯,他一杯,老友一杯。

中意捏著紙杯片刻,一仰頭把水喝儘,多年勞作曬出的黝黑臉龐上,一雙黝黑的眼睛,無措的望向林晚照,問,“她去給彆人乾活,那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