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而生畏(老二張羅的壽宴很熱鬨,還...)(2 / 2)

“可這也不是媽自己拿。”

“非要我把話說明白麼?”老大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媽認為,小特比我們這些兒女更可信賴。明白了嗎?”

老大媳婦心中憑中生出無限委屈,哽咽起來,“媽也不知怎麼了?也就那麼一回,又不是你起的頭兒。這幾年,咱們對媽怎麼樣,哪個星期不去看媽,過年過節,哪回不去問候。媽這心,怎麼就暖不過來了?!”

“行了,也是叫老二把媽嚇著了。老人家心思窄,想的多,把房給媽,媽自己看著放心。”

“小特是女孩子,難道還跟媽一輩子,以後早晚嫁人。放小特那兒能穩當麼?”一想到這房要寄在林特名下,老大媳婦便忍不住焦慮不安。

“已經讓律所出了代持協議,老三拿到銀行給律師看了,協議沒問題。”

老大媳婦不知是不是冷笑的牽起一邊嘴角,“說到底,媽也沒有太信小特。要真的深信不疑,簽什麼協議?”

老大皺眉,“你這叫什麼話?當初媽也讓咱們一樣簽了代持協議。”

老大媳婦情急之下說話不察,一時語塞。老大繼而道,“是小特主動提出要擬代持協議的,你彆想偏了那孩子。”

這話一出,更顯老大媳婦心胸狹隘,枉作小人。

老大媳婦當下被噎的心頭一緊,臉色煞白。

老三回家說到這事,老三媳婦心裡也不情願,可轉念一想,“要是代持協議沒問題,也無所謂。隻是原本咱們跟大哥都有幫媽代持,說句不好聽的,這也是互為牽製,如今都在小特名下,媽不再想一想麼?”

老三歎口氣,“奈何媽心似鐵。”

老三媳婦道,“那也隻有隨媽了。大哥怎麼說?”

“大哥向來清高,一口就應了。彆說,媽就是精明,當初特意讓大哥代持幾套,一則套數少,一則大哥的性情,媽一說,大哥肯定立刻答應。大哥一點頭,我能怎麼說呢。”老三打疊起精神,“沒事,我看媽還是最信咱們。慢慢來吧。”

這事既然商量好,也沒費什麼事。

林晚照特意跟林蘇姐借了財務經理、褚律師那裡請了個律師,老三名下的房子最多,林晚照先將老三名下的房子過戶到林特名下,最後才是老大名下那些。

因為都是專業人士,攏共半天就辦好了。

老大媳婦老三媳婦都一起到了,因為這也涉及夫妻婚內共同財產的問題。倆兒媳不知道心裡怎麼想,麵兒上是看不出來的,都挺配合的辦了手續。

辦完這些,林晚照在飯店定的餐,也謝一謝人家財務經理和律師。

吃飯時,老大媳婦玩笑著舉杯,“咱們得多敬小特兩杯,小特現在是大財主了。你現在年輕任務重,以後好好孝順姥姥。”

林特已經升入大三,人情世故這些事挺熟了,再不是以前戰戰兢兢、瑟瑟縮縮的時候,林特舉杯跟大舅媽乾一個,笑道,“舅媽,孝順姥姥是應當的。大舅媽,我不過是代姥姥持有。也是我誤打誤撞跟劉飛一起開網吧,這兩年我們生意還成,月月交稅,不然也沒這資格。要不我年輕,當初姥姥買房直接用我的名兒,貸款年頭兒更長。”

老三媳婦道,“這也沒事,今年房租又漲了,媽,您現在房租還貸應該綽綽有餘了吧?”

林晚照笑著夾了塊煎的杏鮑菇,點頭,“大有富餘。最早買的那幾套,還款都是一個月一千多,現在兩居室的房租起碼2000。咱們都是電梯房,電梯房方便,好租。”

老三不改銀行本色,“媽,您要有富餘,買點兒銀行理財,國債很穩的。”

林晚照道,“不買那個。我還有車的貸款要還哪,一年好幾萬。”

老三道,“那也是分月還。媽,您要不要買股票,我有幾支不錯的股票,推薦給您。”

林晚照,“不買。我買也買茅台。”

大家一聽這話就樂了,林晚照偶爾愛喝兩口,不喝彆的酒,就是茅台。跟經銷商都熟了,在家裡存了好些。

老三道,“媽,您說的是茅台酒吧。”

林晚照道,“茅台不是也有股票麼?我說的是股票。你要買股票,不如買茅台。”

輩子唯二有關經濟方麵的記憶,除了房子漲到天價,就是茅台股票漲到天價。林晚照會記得茅台股瘋漲,是因為後來聽說人們辦喜事,飯店都會有這種貴的嚇死人的酒。

老三道,“茅台股也不錯,03年跌過一程子,現在不錯。”

聽到婆婆這話,老大媳婦唇角當真是狠狠抽動兩下,天天喝茅台,手裡有的是錢,就那麼兩套房在兒子名下還不放心哪!

這把年紀,也不知道霸占著那些個產業做什麼使!

房子順利過戶,林晚照眉眼間的喜悅顯而易見,與大家說話都很和氣,財務經理與律師的禮物也都準備好了,一人兩瓶茅台,這是提前從家拿出來的。林晚照偶爾愛喝兩杯,存了很多。

至於兒子媳婦的心思,林晚照並沒有太關心,這原本就是她的東西,寄放幾年,從沒說過要給要送,如今要回來,理所當然。

林晚照對兩個配合的兒子也很好,一家一箱茅台,老三應酬多些,老大雖然用的少,放家裡送人送友都是好的。

林晚照比任何以往都更加理解兒女,通情達理,但以往那些母子間密不可分的感覺也似乎淡淡消散。

沒有任何時候比此刻更讓老大老三覺著,母親似乎與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這種距離不是很遠,但足夠阻隔彼此。像是生命的臍帶被剪斷的那一刹那,兒女與母親終於徹底的,從精神到□□成為獨立個體。

從今往後。

兒女隻是兒女。

母親也隻是母親。

這是一種足夠讓人望而生畏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