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和幫助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直麵遇到的所有困境和難事,是袁香兒的處事原則。她其實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依賴和眷念一個人的時候。
“我在這裡,南河,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她說。
一股難以言訴的情感通過彼此聯係的紐帶鋪天蓋地地湧過來,他甚至不用說話,袁香兒已經體會到他滿溢出來的幸福感激,和那恨不得插翅飛到的感覺。
袁香兒的心突然就鎮定了,沒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回去那個鎮子,把時複再撈出來。我可以辦得到。
她重新站直了身軀,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如果有誰攔著,我就燒了他們的樹,砸了他們的村子。
身後傳來了一陣風動,
袁香兒轉過頭,一道自己想念中的身影如風一般掠上山石。
那人踩在石頭上,銀發招搖,胸膛起伏,口中大口喘著粗氣,明亮的眸子在眼眶中微晃,死死地盯著她看。
阿香。
南河輕輕在心裡喚了一聲,向著袁香兒伸出手來,
袁香兒接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既冰又涼,觸碰到了袁香兒的指尖,狠狠地抓緊了,把她一把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那雙結實地手臂就箍住了袁香兒的身軀,微微顫抖地不斷地加大著力度,
“總算找到了。”渡朔從天而降,收起翅膀,落在袁香兒的身前。
“阿香,嗚嗚嗚嗚,你跑哪去了,急死我拉。”烏圓像炮彈一樣,一頭鑽進袁香兒的懷中。
九條尾巴的小狐狸出現在山岩上,飛快跳躍下來,化為人形拉住了袁香兒。
“可算找到你了,嚇死我們了。”
朋友們重逢相聚,激動地有哭有笑。袁香兒從大家的簇擁中抬起頭來。
“我們先離遠一些,這裡不安全。”袁香兒說,“帶上這個孩子,我有事需要大家的幫忙。”
南河在她的身邊蹲下身,“我背你走。”
他的頭發跑亂了,臉頰上掛著汗,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為了第一個衝到自己身邊,他跑成了這副模樣,甚至比飛在天空的渡朔還快。
袁香兒想起分彆之前,自己還拒絕了他的背負讓他心裡難過,不由感到愧疚,隻好接受了他的好意。
她趴在南河的背上,環住了南河的脖子,貼著他臉頰,可以清晰地聽見彼此蓬勃的心跳聲。
“對不起,南河,讓你擔心了。”袁香兒閉上了眼睛。
南河低著頭停了一下步伐,
“不,是我的錯。”
(阿香,我錯了)
他化成一隻銀白的天狼,拔腿在山林間飛奔。
是我錯了,我曾經以為即便你離開了,我也能獨自生活,如今我才發現我錯得多麼離譜。
重新相聚的一行人迅速遠離赤石鎮,來到一隱蔽的山坳處休整。
袁香兒將自己這兩日的遭遇大致述說一遍。
“時複是為了幫你才陷入敵手,我們一定想辦法把他接出來便是。”渡朔聽完之後說道,得到了眾人一致的認同。
袁香兒看了一眼清醒過來,低頭坐在一旁的時駿,安撫地握住了他的手,“抱歉,為了幫助我,害你哥哥陷入危險,我們會想辦法救出你哥哥。”
時駿搖了搖頭,“這不怪你,哥哥他這個人一向如此,看起來很冷淡,其實心特彆熱,但凡有人對他一點好,他總要想法子加倍報答回去的。何況,是我們自己也想跟著你離開鎮上。”
袁香兒在心裡歎了口氣,她一度很厭惡赤石鎮上的半人類。如今任何種族其實都不該一概而論,他們之中既有呂役那樣自私陰險之人,也有時複這樣古道熱腸的類型。自己在鬥獸場上隨手幫了他一把,他便這樣默默記在心中,拚著性命回報自己。
停在榕樹樹枝上的小小樹靈,提著裙擺飄落到了袁香兒肩上,“我請我的同族幫忙看了一下,那個鎮上的人帶回了一個傷痕累累的男子,把他捆在一棵巨大的白篙樹下,正在……折磨著他。”
時駿臉色一白,刷一下站起身來。
“你在這裡好好待著,等我們的消息。”袁香兒把他按了回去。
“不,隻有我才最熟悉赤石鎮的道路,我帶著你們回去。哥哥那時候,與其說是為了幫你,更是為了讓我順利逃跑。”時駿攥緊了小小的拳頭,低著頭,“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病在床上了,經常有人到家裡來欺負我們,哥哥每一次都是用他的蔓藤困住我,把我護在他的身下。如今我已經大了,我也要護著他一次。”
袁香兒看了他片刻,“那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我從正麵回去穩住呂役那些人。你領著南河和渡朔,悄悄潛進鎮子,等我的信號一起行事。”
南河反對:“不行,這樣你太危險。”
袁香兒摸摸鼻子,“其實,我是最安全的一個,他們對我有所企圖,不會要我的性命。我隻需要拖拖時間,在你們動手的時候,開動雙魚陣護著時複就行。”
南河皺眉:“他們對你有什麼企圖?”
“我剛剛沒說嗎?他們抓我回去,就是想讓我……”袁香兒莫名有了點心虛的感覺,“想讓我多娶幾位夫侍,好把人族的血脈留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