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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雲昭繃著一張臉的樣子, 顧雨很快調轉了視線,他不想再討論關於蛇皮的問題了, “那個, 要出去嗎?你築基了對吧?我想你一定餓了吧?想想看,你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
雲昭不太情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默默收起蛇蛻, 對顧雨點點頭, 他得先讓少年帶他離開奇怪的這個地方。
看著高冷的雲昭, 顧雨因為愧疚感, 沒說什麼, 將他帶了出去。
雲昭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圍, 是間臥室,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裡麵是床鋪和蒲團,還有柔軟的毛毯, 拖鞋等小東西, 有種溫馨的感覺,簡直不像是屬於他的臥室。
看到雲昭依舊沒有笑模樣,簡直回到了剛見到他的時候。顧雨覺得鬱悶極了, 正常人都該為自己築基成功驚喜, 而不是為了那塊小到看不到的蛇蛻褶皺擺臉子吧!
鑒於自己是始作俑者,顧雨主動討好道,“你稍等一會兒,我去做點東西給你。”
雖然依舊麵無表情, 雲昭的視線卻悄悄隨著顧雨移動,見他去了廚房,才又開始打量周圍。
這是間洞府,煉丹室,煉器室,臥室,客廳一應俱全。
雲昭視線最後落在了自己腰間的儲物袋上,他之前隻查看了自己的儲物空間,這個空間小得可憐的儲物袋還沒來得及查看。
很快,雲昭就在自己的弟子玉牌上,發現了自己的名字。
還了解到這裡是太一宗,自己則是宗主宇文清的真傳弟子。雲昭挑了下眉,這樣看的話,自己混進了人類宗門,且地位不算低,但是為什麼會失憶?是有人害自己,還是另有隱情?
身上的衣服應該是真傳弟子服,那麼剛剛那少年也應該是真傳弟子,而且他的修為也不可能做自己的雜役。
等等,他為什麼親自去廚房給自己做飯?
很快,雲昭就發現了原因。同時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不討厭顧雨這個人類,他們之間竟然有靈獸契約。通過靈獸契約,雲昭也知道顧雨這個名字。
雲昭暗暗鬆了口氣,原來這倒黴家夥居然是自己製住的人形靈獸,怪不得那麼討好殷勤。
是了,有這樣一個生死掌握在自己手心裡的人,自己本體也不那麼容易泄露。
在洞府周圍轉了一圈,確定這裡很大可能是自己的洞府後,雲昭徹底放鬆下來。
他剛剛築基,靈氣淬體之後,本體更加強悍,靈力也不是往日可比,但是現在卻的確有些餓了。
築基之後,是不必食用普通食物的,所以,餓這個詞,也可以說他的身體渴求靈氣。
雲昭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小玉瓶,打開後聞了聞,是一品仙靈丹。
雲昭現在是築基期,最適合他的是三品丹藥,但是這會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吞下一顆,就在外麵打坐。
很快吸收掉仙靈丹,雲昭正打算再吞一粒,忽然聞到一股誘人的香味。
接著,顧雨從廚房搬出來一隻烤全羊,裡麵放了不少靈草和調味品。
顏色泛著金黃,羊身上還滋滋冒著油汁。
雲昭的丹藥吞不下去了,他愣了幾秒,站起來,儘量擺出一副主人的樣子坐到了餐桌旁。
除了烤全羊,還有一大鍋羊雜湯,飄著嫩綠的香菜和一種圓葉靈草。
一盤用靈羊油炒的菜葉,然後就是幾大盤餅了。
南瓜餅,蔥油餅,紅豆餅。
雲昭看了烤全羊兩秒,然後矜持地抬眼掃向顧雨,等著他自己退出去。
結果,顧雨直接坐在了他旁邊,那隻拖油瓶綠鸚鵡竟然也跳到了桌上。
顧雨沒有看到雲昭瞪著他的眼睛,給兩人一鳥都盛了羊雜湯,然後坐了下來。
在顧雨察覺之前,雲昭垂下眼,拿起刀子開始優雅而快速地切割烤全羊,自己對這個仆人居然這樣好。
這會兒倒是不急著調、教仆人,不然容易被人看出他失憶。
萬一這家夥趁著自己失憶反抗呢,雖然以他的實力來看根本不可能。
雲昭吃飯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功夫,大半隻羊都進了他胃裡,但是他的餐桌禮儀將旁邊兩個比到了泥地裡。
仿佛這是他骨子裡本能的東西,雲昭還發現,他很喜歡吃那些餅,給那兩個留出來一點之後,雲昭將它們都端到自己這邊。
這一刻,雲昭開始滿意失憶前自己的眼光,這個仆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吃過飯後,掌門派人來叫雲昭。
雲昭頓了一下之後,麵色如常地跟著傳話的小弟子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性格的原因,雲昭很善於觀察分析,而且通過所見所聞迅速理順出自己的一些人際關係,不同的人找出合適的應對之法。
那位掌門,也就是他的師傅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隻是察覺到自己徒弟築基後,欣喜異常,真傳弟子中,雲昭算是最年輕的築基修士了,不愧是九品資質的天才!
宇文清勉勵了雲昭一番,又給了他一件八品飛行法器,一隻紫色的葫蘆。
雲昭離開之後,宇文清摸著自己的胡須,久久不能平靜,隨即,又想到自己女兒,不禁歎了口氣。他看得出來,雲昭現在一心修煉,根本無心男女之情。
雲昭過來的時候,已經記住了路線。回去的路上,不少弟子向他行禮,察覺到他修為的時候,都是震驚和羨慕敬佩之色。
在一個路口,雲昭忽然停了下來,視線看向左側。
不大工夫,一個黑衣少年從左邊的山路上走下來。
那黑衣少年掃了兩眼,似笑非笑地說道,“喲,築基了?”
雲昭看著他,眼裡隱隱含著警惕的神色,這……也是一條蛇。
黑衣少年走進幾步,嗅聞了幾下,以隻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剛剛築基,蛻皮之後,你居然沒有虛弱期?還是說,你用了秘法,在強撐著?”
看雲昭的眼神,黑衣少年以為自己猜對了,嗤笑一聲,又說道,“我勸你找個地方,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度過虛弱期再出來。而且,築基之後,每次蛻皮期都要提前做好準備。放心,你的小仆人那裡,我會幫你罩著。”
雲昭冷著眼看了黑衣少年幾眼,看來,這是自己的熟人。而且,他還知道顧雨。
雲昭壓下心裡不舒服的感覺,衝黑衣少年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同時心裡默默想道,看那條蛇的意思,蛇類築基之後,再蛻皮會有虛弱期,而且時間還不短。但是,自己並沒有,他現在靈力充沛,各方麵都很好。
而不好的一方麵,是自己失憶了,難道這竟然是晉階後蛻皮的後遺症?
雖然沒有虛弱期不會有相應的危險,但是失憶卻更加糟糕。
而且這個失憶是永久性的,還是一段時間失憶,都不好說。
雲昭回到洞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因為剛剛築基,雲昭打算休息兩天,趁機了解情況,再開始穩定修為。
到了晚上的時候,雲昭臉更黑了。
那家夥居然在床上!難道他不該打地鋪嗎!
看著舒服地趴在床上的顧雨,穿著機器貓的睡衣——因為之前雲昭特彆要求,睡衣是長袖。
雲昭覺得自己可能真要重新判斷一下他和顧雨的關係了,沒有一個仆人能這樣放肆地爬主人的床!
而且,看顧雨那一臉坦然的樣子,顯然已經習慣了。
難道自己讓他當了鼎爐?不,這不可能,他知道自己還不能……
難道自己看上了他?這更不可能,對於熱愛蛇形的雲昭來說,顧雨沒有美色可言。
最後一個猜想,也是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仆人太過放、蕩,勾引了他。
雲昭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更加看不起這個仆人了。若不是簽訂的靈獸契約是不可以更改的那種,他都想解除契約,拋棄他了。
雲昭在床邊徘徊了一會兒,既不甘心和仆人睡在一起,又不想將床讓給顧雨。
顧雨在裡麵大搖大擺地睡覺,自己一個主人反而去外麵打坐,像什麼話。
最後,雲昭惱怒地站了很久,還是換了衣服,爬上床,不過,特意躺在離顧雨很遠的地方。
顧雨詫異地看了雲昭一眼,這家夥今天怎麼回事?強迫症嗎?一塊不完美得蛇蛻難道給他造成了這麼大的精神損傷?
好吧,這個月對雲昭好一些,算是彌補他吧。
顧雨閉上了眼睛,雲昭則有些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