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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中午找了飯店吃飯, 因為省城國營飯店的芝麻燒餅特彆好吃,一家人還打包了不少。
“如果我們能自己烤麵包就好了, 有時候還挺想念的。”小熊嗅著燒餅的香味, 忽然想起來剛出爐的麵包。
“我們還可以自己做果醬。”雲昭也發出了感慨,並且開始考慮如何實現這些。
他們有足夠的理論知識, 現在缺少的是材料。
因為大部分東西和小熊都在雲昭身上, 顧雨放鬆而慵懶地走在兩人身邊, 考慮的最多的是如何做那一堆豬蹄——他大概真的受這具身體原主影響了。
一家三口溜達著往農學院走的時候, 路過街邊一個理發店。
現在的理發店也是國營的, 還排了幾個人。
一個學徒出來叫了兩三個人進去等, 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 學徒露出明顯的嫌棄表情, “不用進了,馬上就下班了,去去去。”
小熊從美味中回過神, 看了看頭頂的太陽, 又看向那個胡說八道的學徒,現在才下午一點多好不好,他真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拒絕那位老奶奶。
難道也是爸爸說的服務員態度問題?他到底有什麼好驕傲的呢?
他給報社寫了好幾篇被編輯表揚的文章, 都沒拿一分錢稿費, 他驕傲了嗎?哼!
除了那位理發店學徒,還有另外一個發現讓小熊心情不怎麼美妙。
大中午的,陽光出奇得好,而他們沒有任何防曬霜, 要被曬得更黑了,qaq。
小熊不知道,顧雨卻挺清楚那個服務員為什麼是那種態度,那位老人家穿著打扮明顯是位農村老人。
一身衣服雖然洗得很乾淨,但是樣式,衣服上儘量同色布料的補丁,自家做的布鞋,都能體現出來。
顧雨還聽到那學徒自言自語了一句盲流,這年頭管進城的農村人叫盲流,農村地少人多,貧窮得厲害,有些人就想來城裡找活乾。
老人很是失落的模樣,退了一步,身形有點晃悠。
顧雨上前一步把老人扶助了,笑著說道:“大娘,您是要剪頭發嗎?我也會,我幫您剪吧!”
那學徒聽見這話,盯著顧雨一眼,用力將門關上了。
老人乾枯粗糙的手用力搭在顧雨胳膊上借力,眼睛卻有點茫然,“小夥子,你,你也是理發店的?”
“我學過理發,不過不是這個理發店的,您要是不怕我剪的不好,正好幫忙,讓我練練手。”顧雨笑著說道。
“不怕,不怕,小夥子,那咱們去路邊上吧,我的頭發昨天剛洗的,不臟。”老人不擅長拒絕來幫忙的熱心小夥子,連忙說道。
“大娘,路邊不方便,這太陽太曬了,我們住在招待所裡,您多走兩步,跟我們回去,我給您剪好了,您再出來,您看行嗎?”顧雨一指不遠處的招待所。
招待所離著警察局不遠,而且現在的人很少有犯罪的,老人絕對不會往那方麵想,她唯一想的就是跟去招待所太麻煩人家了。
顧雨一臉失落的模樣,“大娘,您就幫幫忙,讓我有機會練個手,你看看,我哥這頭發太短了,根本剪不了。”
雲昭瞥了顧雨一眼,自己給他剪還差不多,顧雨那審美,居然還想霍霍自己頭發?
老人家應了,“行,那我跟你們過去一趟。”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整理衣服,大概怕進招待所的時候被人家嫌棄,希望自己乾淨利落一點。
顧雨轉頭給了那父子倆一個眼色,雲昭知道顧雨這樣子是有事,也不提去見老專家了,抱著小熊跟著老人一起往招待所走。
“奶奶,你吃糖。”小熊遞給老人一塊糖。
“寶兒,奶奶不吃,不愛吃那個,你自己留著吃。”老人慈愛地看著小熊說道。
小熊硬給人放在衣兜裡,又扒著雲昭的肩頭湊過去問:“奶奶,你家是哪裡啊?”
“我家啊,是h市榮城馮家村的。”
“好巧呀,我們家也是h市的,不過是安南縣紅旗公社噠,奶奶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小熊繼續跟老奶奶八卦,打聽老人家的情況。
“是一個人來的,來看我女兒女婿和外孫子的,今天要回去了。”老人說這些的時候,眼神有點黯然。
老人一個人離開女兒家,也沒人送,小熊心裡立刻就不怎麼舒服了,“奶奶,你要不要明天和我們一起走,我們也往h市呢,奶奶你買票了嗎?”
小熊和顧雨一路打聽,老人家裡隻有她一個人了,老伴沒了,女兒嫁到了城裡,這是來看女兒的,來的時候是跟著村裡一個來省城的人過來的,今天也根本沒有買票,老人甚至不知道汽車站怎麼走,準備打聽著一路走過去。
老人自己說女兒女婿忙,但是顧雨和雲昭能看出來,這女兒對老人可不怎麼樣,否則老人也不會這麼狼狽和失落。
到了招待所,雲昭過去想辦法又開了一間房,讓老人先進去,顧雨給要了熱水,給老人家略微洗了洗頭發,“不是嫌您頭發臟,濕了好剪。”
顧雨給老人倒了一杯熱水,用的是他們的備用杯子。
洗完頭,顧雨拿出一塊剛買的布給老人圍上,隨意給老人剪了剪,他沒學過,隻是照著現在的發型,給剪的齊脖短發。
雲昭看不過眼,還指揮著顧雨給修了修型。
顧雨打掃了碎發,將布拿了下來,拿了鏡子放在老人麵前,“大娘,您看看,我這手藝怎麼樣?”
“好,好著呢!”老人眼睛有點濕潤。
顧雨按住剛想起來的老人,說道:“還得等等,我師父還教了我給人按摩頭皮的手藝,您再幫幫試試。”
顧雨的手穿梭在老人花白的頭發裡,輕輕按摩著,不大功夫,老人就睡著了。
顧雨和雲昭輕輕將人放在了床上,給蓋了被子。
出來之後,雲昭才問,“老人家身體出了問題?”
顧雨臉色不太好看,“有偏癱的征兆,她身體不好,血脂高,一旦發病就癱瘓在床上了。”
喪失生活能力,家裡又沒有人照顧,這對老人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顧雨之前因為修煉碧海長生訣,能治療修士,在地球的時候也特意學過醫,當時因為有靈力,對人的身體結構比多次解剖的人還了解。
“你能治?”雲昭問道。
“按摩,配合針灸和自身的鍛煉,應該可以。”顧雨低聲道,現在沒有功法,沒有靈力輔助,也許他應該找機會再多學學醫術。
雲昭對於做好人好事興趣不大,但是他樂於配合顧雨和小熊,這兩個明顯就很擔心那位老人。
“那行,我來說服她跟我們回村裡住一段時間。”雲昭想了想道。
因為有老人在這邊,去農學院就雲昭一個人帶著小熊去了。
到了農學院,找到了書信來往的張老,張老驚訝地看著雲昭,“看你的字,還有你說的那些理論問題,我還以為你是為老知青。”
小熊看著雲昭爸爸的大黑臉,偷偷笑,雲昭爸爸因為比顧雨爸爸大十歲,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老字。
雲昭也鬱悶,他這個身體也才24呀,哪有那麼老!
雲昭和張老一起探討了之前書信往來的問題,大部分是關於培育良種的。
老人帶雲昭去看了學院裡的試驗田,小熊還混到了一籃子草莓,及一包草莓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