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抬頭看了雲昭一眼,顧雨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這怎麼還能為個男人打起來呢？”
前麵那個大娘頭也沒回，但是特八卦地應和他,“是啊,這咋還為小莊知青打起來了呢，他那個體型喲……你說這倆女娃都長得怪俊的,咋就想不開呢？”
顧雨再次轉頭看了看黑胖的雲昭,嘴角一抿,“這也不好說呢。”
“哎喲喲,你說說,這乾嘛在一棵樹上吊死呐,我家二蛋長得那是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除了太老實不會跟小姑娘說話，差哪裡了，你說是不是——小,小莊知青？！”
大娘本來是回頭準備尋求認同的,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一張胖臉，正用死魚眼盯著她,當下都要結巴了。
顧雨笑了笑,“是啊，二蛋哥長得俊，以後肯定好找媳婦。”
大娘怨怪地看了顧雨一眼，這死娃子也不知道提醒她一聲,於是尷尬地衝雲昭笑，“小莊啊，大娘不是說你，你看看你——你長得多壯實啊，這年頭，這就是有福氣啊！”
看雲昭依舊麵無表情，大媽隻好強行轉移話題，“我其實就是想說這倆姑娘，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為男人撕打起來，這多不矜持啊，那個，小莊啊，你不過去勸勸？”
雲昭隻眼皮撩了一下，嗯了一聲，越過她往人群裡走去。
大娘在身後悄悄鬆了口氣，看著雲昭那高大敦實的模樣，心裡啐了一口，本來就長這樣，還不興人家說啦。
不過，還彆說，這知青就是知青，雖然比他們鄉下人還黑，但人家那胖臉一板，就是有那種說不來的氣勢，還挺嚇人的。
顧雨和雲昭往前走了幾步，看清了院子裡的情況。
院子裡的知青也不少，都是剛下工回來的。
村裡人都圍在外麵，正中間是兩個年輕女人。
一個穿著紅色碎花的褂子，黑色直筒褲，褂子特意改了腰身，讓身材顯得窈窕中帶著一絲豐滿，一條垂在肩膀的辮子，油黑發亮，上麵還綁著一條素色手帕。
這個年輕女人不僅身材不錯，長相在這一圈人裡也算出挑了，眉毛彎彎，大眼睛，雖然在有些人心裡比不上知青點的美女夏欣，也絕對能算得上好看了。
女人打架本就吸引人，更彆說好看的女人打架了，這也是這裡圍了這麼多人的原因。
站在她對麵的，是個年輕知青，齊脖短發，白上衣，藍黑色褲子，正指著那女人憤怒地說道：“馬小菱，你還要不要臉了，大白天的，就往男人屋裡跑，怎麼一點不害臊呢！”
馬小菱將胸脯一挺，一手叉在腰上，“我進男人進女人屋子還得跟你彙報一聲？你怎麼管那麼寬呢，要是大家夥都得跟你說一聲，你還忙得過來不？”
“我為什麼不能管，這是知青院，你鬼鬼祟祟地連招呼都不打就想進屋裡去，誰知道你想乾什麼？”女知青反駁道。
馬小菱嗤笑一聲，“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打招呼了，我叫了兩聲沒人答應才準備敲門的，這才敲了沒兩下，你就揪著我不放，還說我往男人屋裡跑，我跑礙你什麼事了？你上趕著攔著我，是因為什麼，自己心裡沒點數？”
女知青臉騰地紅了，她幾乎下意識地往旁邊看了一眼，那裡站著夏欣，夏欣吃驚而複雜地盯著她。
女知青慌了一下，很快讓自己鎮定下來，又道：“我能有什麼心思，我又不是你，我就是看不過眼說幾句。”
“看不過眼？喲嗬，怎麼我剛敲那位男知青同誌的門打聽事的時候，你屁都不放一個，一聽我是來找莊昭的就跟我急上了，你這是哄誰呢？還說我想男人，你要不想，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想男人了？”
到底是沒結婚的，女知青被說急了，臉漲得通紅，眼裡泛紅，“你，你胡說八道！”
知青院的蔣大姐站了出來，“我說，這位馬同誌，你也彆揪著我們院子的小姑娘沒完，她也是好意，你找人就找人，人家不在你進去確實不合適。”
馬小菱撇了下嘴，“好話壞話都讓你們說了，好意就好意吧，我改天再來，我就不信呐，有人還能硬攔著我。”
村裡人正看得熱鬨，這會兒有眼尖地看到了雲昭，立刻叫道：“馬妹子，彆走啊，這不是人家莊昭知青回來了，你不是找人家嗎？”
馬小菱往這邊一看，看到了走過來的雲昭，立刻將臉上的諷刺一收，絲毫不見剛被正主看到自己打架的尷尬，笑容燦爛地走了過來，邊走還邊抿了抿自己的頭發，脆聲道：“你是莊昭同誌？”
人群中的會計媳婦翻了個白眼，你都將人家看了多少回了，還裝不認識。
因為會計妹子一直沒機會跟莊昭說這個事，馬小菱也是奇葩，自己著急，直接過來問了。
“我是，這位馬同誌找我有什麼事嗎？”雲昭平靜地問道。
馬小菱也不在乎大庭廣眾之下，直接爽快說道：“是這樣的，莊昭同誌，我之前過來顧家莊的時候，聽說了你□□的事，很是敬佩你的為人。”
“所以，我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和我成為革命伴侶。我呢，結過婚，有兩個孩子，都不大，以後誰養他們就跟誰親。”
“我也不是想指望著你幫我養孩子，咱不能乾那種事！我就是相中你這個人了，我自己有房子，能掙工分，自己也能將倆孩子養得挺好。”
“我聽說你24了，我23，我們年紀也差不多，我不在乎你養孩子還有孩子他姥姥，沒房住先住我家也行。”
“我知道你是知青，肯定想回城，你放心，要是到時候你回城，跟我沒啥感情，我們到時候再離婚也行。”
乾脆利落的一番話，聽得人們頻頻點頭，對馬小菱的印象都有了改觀。
雖然潑辣了點，但是人家長得好看，又能乾，有房子，不圖男人的錢，還善解人意，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尤其是莊昭這歲數也有點大了，自己又是那個模樣，還有一老一小的拖累，和馬小菱是有點般配的。
看到馬小菱的長相，那身段，村裡沒結過婚的小夥子都有幾分心動。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馬小菱印象好，一些女人就沒有感覺，甚至還會覺得反感。
剛剛打架的女知青則一臉憤憤地瞪著她，很看不上的樣子。
顧雨在心裡感歎，這馬小菱一番話說得很有心計，最先說自己的不足，結過婚，接著就一條條地擺出優點。
然後以情動人，男人嘛，誰不喜歡有個女人真心仰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