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土坯房子,僅有幾戶是青磚房。
田寶全家是幾戶青磚房之一,顧雨他們到的時候,院子門大開著,不少人進進出出,往外抱著東西。
一位老人正臉色不好地說道:“你們牛家也不能把事做絕了,這還有兩個孩子得吃飯過活,你們都搬走算怎麼回事?”
抱著東西的中年漢子道:“怎麼回事?這是我妹夫家,家裡的東西都是我妹夫的,我們給他養孩子,東西帶走也是應當的。”
“那田牛娃和田狗娃呢?”老人又問道。
“那倆可不是我妹妹生的,跟我們牛家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他們那個兄弟,我妹妹和妹夫能蹲局子?”中年男人憤憤道。
“這話可不對,要不是你妹妹和妹夫故意犯罪,公安也不能抓他。”雲昭冷笑著說道。
中年男人立刻看了過來,看到高高壯壯正盯著他的雲昭,竟然一時沒敢接話。
老人走上前幾步,問道:“你們是?”
雲昭拍了拍小熊,“我是當年撿孩子的人,現在帶著孩子來看看。”
老人立刻低頭去看小熊,看看他胖乎乎的身
子,穿著也是乾淨利落,就知道這孩子跟著人家沒受半點苦。
這娃子運氣不錯,遇到好人家了,要是在這個家裡,和他那倆哥哥恐怕也差不多。
中年男人和幾個男男女女帶著田家所有的東西,包括農具,櫃子,鐵鍋,能拿的都拿乾淨了,隨著他們一起走的,還一個男孩,兩個女孩。
這三個應該就是田寶林自己的孩子了,穿著一般,臉上都是惶然的神色。
院子裡,還站著倆孩子,這倆孩子一個十一,一個九歲,比同齡的孩子高點,骨架子大,但都瘦得厲害,一身黑皮,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著補丁,鞋子明顯小了,開著口子,腳趾往外伸著。
這還是冬天,倆人還穿著單鞋。
看身上的衣服,也絕對不厚實。
小熊看到這倆人,心裡莫名得一酸。
這……應該算是原身的哥哥了。
他自己沒有親兄弟姐妹,香香哥他們完全可以填補這個空缺。
但是,麵對彆人的哥哥,他該怎麼表現呢。
小熊在爸爸們身邊站了幾秒,就朝著那倆男孩走過去。
老人欣慰地道:“去吧,孩子,那是你親大哥和二哥。”
那倆孩子之前聽到了雲昭的話,就算當時不明白,這會兒聽了老人的話也明白了。
兩人不知所措地站著,看著小熊慢吞吞走過來,大的那個手在衣兜裡動了動,最終掏出半塊帶著焦胡的紅薯,塞到小熊手裡,低聲說道:“走吧,跟著那個人走。”
兩個孩子看著那塊紅薯,都吞了吞口水。
小熊捏著那塊紅薯,回頭看著爸爸們。
雲昭視線淡淡掃過那倆孩子,在他們緊張的視線中,轉身朝著老人走了過去。
老人是上楊村的老村支書,雲昭說道:“老人家,到底是我兒子的親兄弟,知道這倆孩子沒人管,我也不能這麼看著。”
“我想收養這倆孩子,不知道行不行。”
老人有點為難,雲昭繼續道:“房子就給孩子們留著,寫他們的名字,我每隔兩年帶他們回來一趟。”
每兩年回來一趟,讓他們到時候看看孩子,也安心。
而且,莊昭的名字已經在公安局掛了號,那邊是知道莊昭的聯係方式的,不用怕他帶著孩子沒影了。
老人再看看那倆瘦得可憐的孩子,空蕩蕩的田家,還有黑胖的小熊,最終同意了。
全村過得好的沒有幾家,誰家也不願意多出兩張嘴。即便有人願意收留兩個孩子,萬一又和原來的田寶林家一樣隻是打房子的主意,對孩子不好,這不是造孽嗎。
雲昭跟著去開了信,明天去辦手續。
雲昭看向兩個孩子,說道:“以後,你們兩個就跟著我們,你們倆就叫我莊叔叔就行,看看有什麼需要帶走的,收拾收拾。”
兩個孩子又是忐忑又是不安,心裡隱隱還有些驚喜。
之前二叔家也說是要養著他們,結果,就有了兩天好臉色,之後就天天從早到晚乾活,吃不飽還經常挨打挨罵。
他們倆還得從自己的口糧裡省下東西給弟弟。
就這樣,半年之後,二叔還是把最小的弟弟給丟了。
兄弟兩個不知道二叔將人丟在哪裡了,那幾天在山裡找了很久,因為這事,又被二叔毒打了一頓。
沒想到弟弟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雖然不知道這位莊叔叔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有人養他們,至少不會餓死,而且,能和小弟在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老大摸了把臉,將大門關了,擋住外麵不少村民的視線,然後轉身往正房跑去。
那是之前二叔和二嬸的屋子,老大跑進屋裡,這屋裡已經空蕩蕩的了,炕上的席子都被帶走了。
老大將炕上的土坯翹起來一塊,露出裡麵的空間。
“是什麼?”跟過來的小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