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最近有點凶?你兒子都在直播中說你了,你都不考慮反省一下?”
顧雨快速隱入街道的黑暗中, 輕柔道:“我當然考慮了, 我準備找到他之後, 讓你們倆單獨感受一下來自我的關愛。”
“我就不用了……呃, 你其實也沒那麼凶。”
沉默了一陣子, 二號違心地又加上一句, “你特彆溫柔可親。”
為了不接受愛的教育,它可以說任何話。
“你知道就好。”顧雨柔聲道。
二號悄悄摸了把汗,繼續道:“好吧, 我跟你說, 這個黑色盒子, 它其實——”
二號忽然閉嘴了,顧雨的視線也落在前方。
拐角處, 一個和顧雨一樣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低頭急匆匆地走著。
任何一個不願意露臉的人大概都是這種打扮,顧雨隻注意了一下就不再關注了。
二號站在顧雨肩頭,安靜而儘職地扮演泰銀機械鳥。
顧雨和那個人側身而過的時候, 雙方都有默契地遠離了對方,中間至少隔著兩米遠。
無聲的黑暗中,顧雨忽然身體向後仰一百八十度, 躲開了從側方射過來的一排子彈, 然後左腳一點,整個人迅速朝著那個黑衣人滑了過去。
黑衣男人顯然沒想到顧雨有這種身手,至少他得到的資料上不是這樣。
他回去肯定是要投訴和加錢的——剛想到這裡,劇痛從腰側傳來。
黑衣男人一個踉蹌, 手中的槍從沒有停過,卻一次都沒打中過顧雨。
顧雨像是能在黑夜中看清他的動作一樣,不,或者可以說是預判,每次都提前做出反應。
他不是沒見過這種人,但那都是他們這一行最頂尖的自由獵人,強悍而可怕,但絕不是一個本該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
再次被顧雨一腳踹在身上,男人聽到清晰的骨裂生,已經疼得起不來了。
“你是誰?誰讓你來的?”顧雨將聲音做了調整,冷冷地問道。
黑衣人略微抬頭,張開嘴想說什麼。
二號忽然抓了抓顧雨的肩膀,顧雨整個人往後翻去。
空中交織出一道密集的子彈網,前後左右,四個方向都出現了人,拿著高頻粒子槍,正在朝著這邊掃射。
顧雨沒有猶豫,直接放棄了最容易的前後兩個方向——那兩個方向的人離得太遠——朝著左側牆上翻過去。
子彈在他身後如影隨形,到最後已經是朝著他的方向大麵積掃射了。
左側的人在3樓,這裡方便觀察地麵,距離又適合射擊。
顧雨往他這邊來的時候,他先是驚慌了一下,然後又覺得顧雨太天真了,他們絕對能在顧雨上來之前把他放倒,於是向往常一樣精準地瞄準射擊。
然而,事情的發展變化出乎他和所有人的意料。
顧雨很快就翻到了三樓,仿佛那些子彈和十米高的距離對他來說不存在。
這個人憤怒又驚慌,不敢相信隊友們居然這麼摸魚,三個人射擊,還能讓顧雨摸到他的樓上。
顧雨的手此刻就搭在他的脖子上,近距離之下,這個人看清了顧雨的臉。
即便在黑夜中,也美得讓人心驚。
如果是其他時候看到這樣一張臉,他可能會沉迷或者花癡,但是現在,那隻冰冷的手就握在他脖子上,他隻感到徹骨的寒意。
死神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然後,顧雨輕輕一動,已經將他擋在了身前。
這個人臨死之前,終於知道,他的隊友們其實挺儘力了。
無數子彈打在他身上,似乎恨不得將他打成篩子。
拖著那具屍體,顧雨退到了門口,然後毫不留戀地將屍體一扔,又隱入黑暗。
“狗屎!居然這樣都能讓他逃了!”
“他肯定穿了高級防彈衣,或者高級防禦球,不然不可能抵擋這麼長時間!”
“這次我們虧大了,獵狐還死了。”
“會有下一個獵狐的,我們回去和雇主要求賠償。”
“他不賠怎麼辦?”
“他會的。”
顧雨在二號的指引下,迅速離開了剛剛的包圍圈。
沒有任何攝像頭追蹤到他,二號還努力將顧雨的血都收集起來,沒在路上灑一滴。
是的,顧雨受傷了,而且不清。
他儘力避開了致命傷,為了儘快製住左側那個人,他的肩膀,胳膊,腰側都中彈了。
“現在已經足夠遠了,沒人追上來,你得停下來治療傷口,否則你會失血過多——”二號慌亂地低聲叫道,“我給你訂一家酒店?附近就有一家!或者我們直接闖進一家,借用房間一會兒也行。”
二號正著急地給出建議,顧雨忽然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二號嚇了一跳,隨即發現顧雨隻是暈了。
二號無措了,最後竟然要它一隻鳥承擔所有嗎?
正在二號準備去拿治療儀的時候,一隻手將顧雨拖了起來。
雲昭心裡一陣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
最後,雲昭從自己的洞口出來,朝著海邊飛去。
戰甲蟲們和大粉藍蝶在各處忙碌,收割稻穀,采摘藍莓和蜜桃,長車蟲一趟趟運輸貨物。
牧場那邊也有戰甲蟲忙碌著。
海邊有了更多蟲子捕魚,阿影在忙著製冰,確保值錢的魚類能在第一時間保鮮冰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