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現代男白蛇(42)(1 / 2)

幸福的人千篇一律,付出都有回報。陳靜就是這樣的幸福的人。

臘月二十五小年夜,快遞都不發貨了,陳靜回老家時已經變得十分自信,走路帶風。

陳父、陳母跟葉父、葉母是一樣的心情,女兒這麼出息,讓他們笑得合不攏嘴。

吃飯的時候,陳父還嫌棄地看了當了小律師的兒子陳錚一眼:“妹妹比你聰明能乾,你畢業實習那一年一分錢也沒有賺到,畢業後兩年還要家裡資助的。”

“你們要不要這樣?行業不同,怎麼相提並論?”陳錚覺得飯都是酸的。

還是嫂子賴莉莉奉承著小姑子:“靜靜這麼能乾,你當哥哥的不能嫉妒。”

陳錚不服氣:“靜靜不就是遇貴人嗎?”

陳母笑道:“遇貴人也是一個本事,不然你去遇個貴人試試。”

陳父在一家國企上班,陳母長期在杭州做二手房售樓工作,這幾年炒房售樓火熱,陳母年收入都達百萬,家裡才有資本在杭州市中心買房定居。

陳家父母為了女兒的未來,教育她眼皮子不要太淺了,不要因為閨密夥伴有錢而總白占人便宜。

陳母一邊剝著堅果,一邊說:“社會上很多好朋友都因為合夥做生意反目成仇,歸根結底大部是因為在分錢的事上存在分歧,從而產生怨恨。”

陳父久在職場,也給女兒傳些經驗:“千代集團的老板娘,這種人物一般人都夠不上,你要不是她貧賤之交,她都不會看你一眼。你不要拍她馬屁,但是做人儘管大方一點,她那樣的人,多得是人想巴結,可惜沒有門路。”

陳靜懶在沙發上,嗬嗬一笑:“我說,爸、媽,你們把我當成什麼白癡?葉子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平時嘻嘻哈哈,大事上從不糊塗。”

陳父陳母笑了笑,不說大道理了。現在大兒子事業小成、結了婚,最小的女兒陳靜前途不可限量,陳父陳母心情大好。

……

肖瑤不像陳靜那麼早回老家,她12月進劇組出演一部流仙俠劇的配角。她演的是男女主曆練時遇上的一隻可愛的小狐妖,最後為了救男女主角而死。

女主角正是現在的紅透電視與歌壇的趙丹妮。

肖瑤的戲份不算多,人設比較討喜,但是這是她頭一回真正拍戲,開始兩場戲有些生疏和害羞,被導演罵了後,她才豁出去了。

肖瑤在臘月底回家團聚,這時候已經瘦成一道閃電,形體氣質眼神都與素人不一樣。肖父肖母看她瘦成這樣,心疼不已,就像養胖她,給她做了許多大魚大肉的菜。

肖瑤費了好大的勁才說服他們,要當演員的話,她這個還不是最瘦的。要是沒有這麼瘦,上鏡沒法看的,臉部的線條顯露不出來。

肖瑤接到高中同學的熱情聚餐邀請,左右沒有事一直推托也不好,將來她真的有點名氣時,這種事就要被人亂說了。

肖瑤也隻穿了軍綠色的寬鬆的羽絨服,長褲、短靴、白毛衣,臉上也沒有任何妝容,可是她一到,就能吸引男生女生所有的目光。

肖瑤沒有想到會在裡再見羅友俊,羅友俊並不是他們同班的同學。看他和班長張建坐在一起肖瑤才反應過來,羅雄俊和張建是發小,張建要出來聚會聯係他也不奇怪。

張建熱情招呼她:“肖瑤大美女來了!快來,這裡坐!”

小型宴會廳訂了三張大圓桌,到在到場了二十七八位同學(校友),這也算人比較多的高中同學聚會了。

肖瑤如在公司訓練和觀眾打招呼的儀態一樣大氣卻溫淡地招了招手,在曾經相對熟悉的女同學劉悅身邊坐下,沒有坐張建和羅友俊那一桌。

“哇!肖瑤,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有兩年沒見了,你漂亮了好多!”

“太漂亮了,我都不看認了。”

“不愧是學藝術的呢。”

女生們嘰嘰喳喳議論,肖瑤樂嗬嗬的,也誇了誇彆的同學們。忽然有幾個男同學過來和肖瑤打招呼,接著張建親自過來邀請。

肖瑤隻好去招呼男同學們,直到近距離看曾經的男神,她心中的執念忽然消散一半。

原來肖瑤已經見過白逸衡、荀少青那樣不像人間門之色的美男子,也在劇組看了好些帥哥,這時再看羅友俊,再沒有中學時代迷戀。

現在一看,連劇組的男配角都比他帥一些。少女時期的迷戀始於顏值,朦朧情愫就暗自生起。

張建想請肖瑤在羅友俊身邊坐下,肖瑤見還有空位就坐一坐。席間門大家聊起各自大學生活和專業,以及未來的規劃。

張建學的是會計準備畢業後考公務員;餘下的男生也有準備考公務員、老師的;還有醫學生要多讀幾年;讀工程類的正在實習和準備考證。

羅友俊在學的是金融,他正準備考研,MBA等專業不適合應界生考,得有商場實踐作為論文的基礎,但是金融研究生是開放給應屆生的。

男生問肖瑤畢業後工作還是讀研,肖瑤淡淡一笑:“我當然選擇工作,以後再考慮進修的事。”

“我記得你是學美術的,實習單位找到了嗎?”張建追問。

“都乾了快半年了。”

又一個男生問著實習地,看到這樣的美女,男生們都想多跟她說幾句話。

肖瑤大大方方地說:“在上海,我朋友介紹我去娛樂公司做練習生。”

“練習生?你要明星嗎!?”張建都吃了一驚。

肖瑤哈哈笑道:“沒有啦,就是一個演員。”

男生們麵麵相覷,又有人說:“那也是娛樂圈了,聽說娛樂圈很複雜的,不給副導演回扣或者不陪酒都上不了戲。”

肖瑤看了說話的男生一眼,她並不想讓同學哪天在電視上看到她時認為她是潛規則出名的,於是說:“我們公司不是這樣。公司的人對我挺和善,我們老板非常嚴厲,近乎苛刻,行程表排成996。但老板從不讓我出去陪酒,我私下自己喝都不行。”

一個輕浮油滑的男生目光中顯然不相信:“娛樂公司沒有這麼單純吧?將來遇上了那些導演、金主還是要小心一點。”

也許這個男生是有幾分好意,但是他這目光中帶著一種男人對美女的想入/非非,讓肖瑤渾身不自在。肖瑤覺得他那意思就是她為了上戲而去陪導演怎麼樣了,心底十分不悅。

“我們老板就是大金主,隻要我聽公司的安排好好努力,老板不會讓人欺負我的。”

又一個男生笑道:“你們老板是煤老板?煤老板投資娛樂行業,沒有彆的要求,隻要求女演員陪酒陪夜。”

肖瑤頓了頓,想了想等她出道後,大家也都會知道,便說:“他不是煤老板。我老板趙熙在國內商圈年輕一輩裡有點名氣。商場爾虞我詐的事我不懂,但是趙家在這方麵的家教比較嚴格。”

肖瑤說出這句話時,忽然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從前還吐嘈老板周扒皮和惡魔,原來她是這麼篤定他的人品,不會讓她經曆那些肮臟的事,他自己也不去潛規則彆人。

同學們都吃了一驚,張建追問道:“趙熙,趙鴻慶的兒子?”

肖瑤點了點頭,又聽一個同學說起風涼話:“他們有錢人的生活你想象不到,你怎麼知道他們家教怎麼樣?”

“趙總是個有尊嚴和原則的男人,用他的話說:‘不會用生理上的事來決定商業判斷,那很不專業;也不能用資本來逼女人跟他怎麼樣,那是醜男才做的事。’他確實也是這麼做的,好幾回有漂亮女藝人想鑽他車裡去,他都把人趕走了。”

張建奇道:“你這都能看到?”

“看得到。”肖瑤經常坐他的車參加聚會或者去健身,遇上這種事自然看得到。

肖瑤對曾經執念的羅友俊卻沒有靠近的企盼,也不會感到心酸,當大家質疑她的職業和公司時,她本能就要維護,然後想到趙熙的好。

肖瑤心底生出一股異樣,羞怯、甜蜜、慌亂、無措,曾經的男神羅友俊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樣,她也顧不到了。

……

優揚的鋼琴聲和笛聲清如幽穀中流淌出了一股山泉,清麗婉轉,又似春風微微拂過山穀,讓人為之神爽。

書穎終於談到最後一個音符,做了一個深呼吸,她的鋼琴水平是業餘中的業餘,現世時在少年宮學過幾年,穿越的角色小時候學的是電子琴。

書穎嘟囔著:“怎麼練都沒有你彈得好。啊……我彈琴還不如蟒,接受不了。”

蟒原來沒有手,他化形長出來的手指比她天生的手指更靈活,她不服氣呢。

白逸衡輕輕一笑,走到她身後,一隻手還拿著碧竹笛,一隻手撫著她的肩膀:“那你要不要再練一會兒?”

“不練了,不練了,手都抽筋了!”書穎揉著自己的手,“還是刷劇去吧。”

書穎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她的假期生活閒中帶忙,上午去健身了,下午畫了一幅畫,晚飯散步後就在練琴。

白逸衡攬著她回臥室去,長長的睫毛垂下,看她好一會兒,說:“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啥事?”

“我們去京裡過年吧。”

書穎愣住了,因為她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還沒有想過到京城去過年的事。白雪峰上他上個身份的養子,白逸衡在經濟上、社會地位上完全獨立,他們不去京過年,白雪峰應該也命令不了白逸衡。

“是白家想要我們去嗎?”

“我雖然常住杭州,但是我現在這個身份‘小時候’畢竟是京裡上學。按照人間門習俗,我得帶著你回家。”

白逸衡頓了頓,又說,“雪峰知道我和常人不一樣,但是張苪不知道,張苪的娘家人也不知道。過年去親戚家吃頓飯能解決的事,就不用弄得更麻煩。還有逸年要明年才能畢業回國,我不帶你回家,白家就比較冷清。凡人人生短暫,轉眼間門,我這個‘好兒子’和‘好父親’人到中年。”

——他又能看白雪峰幾年呢?

上回書穎過生日時,白逸衡也沒有請白雪峰的嶽父、大舅子、小姨子,畢竟書穎是個小輩。雖然有親戚名份在,實際上白逸衡自己跟他們沒有親厚的關係。當時張家的小舅作為張家的代表來了。

白逸衡剛被“領養”時,張苪不太理解。張苪看到丈夫總是“偏心”養子,還懷疑他是丈夫外麵的私生子,張家人為此找了白雪峰鬨了一通。

當時以去山莊養老為名還未徹底讓上一個身分消失的白長卿才出麵說明,白逸衡是他的親侄孫。後來張苪為了彌補他,也彌合與深愛的丈夫的感情,待他都很好。但是白逸衡和她娘家就不太親近了——也沒有必要太親近。

“其實,你從前很疼愛你的人類養子吧?”書穎抬眸打量著他的神色。

白逸衡眼神悠遠,回憶往事:“我‘上輩子’年輕時當醫生,遇上過很多人。雪峰從小是個孤兒,他七歲時跟了我,小時候很可憐又很機靈,我很喜歡。鴻慶的父親是我當時的同事,受到一些風波衝擊失去雙親,我收養了他。建國的父親是烈士,是一個讓我尊敬的凡人,他母親是工人,死於鍋爐爆炸。”

書穎腦子轉得快,奇道:“你未婚男人的身份能收養三個孩子?條件不符吧?”

白逸衡咳了一聲,神色有一分尷尬,默然一會兒,才說:“是我的徒弟‘周小瑩’扮作我的……妻子。”

書穎果然吃了一驚,她不由得想起原劇情後期一直回山閉關的周小瑩回到人間門社會。周小瑩第一次見到她時露出的厭惡遠遠超過荀少青這種小打小鬨。

書穎想到小藍說過,這部很多讀書想給女主寄刀片,周小瑩厭惡她也很正常。原主聽信剛剛認識的喬墨三胡言亂語,也不去看白逸衡對她用情至深。她真的依從喬墨三的話騙了白長卿入‘天魔七煞陣’,白逸衡還為了救她舍了一身道行。

“穎穎……”白逸衡拉著她的手,“你彆亂想。進入現代社會難免失去很多自由,小瑩才扮我的妻子。我們都是妖,就算彆人看我們在同一間門房留宿,那都是假象。”

書穎掐了他一下:“這麼重要的事,現在才告訴我!”

“我覺得那是‘上輩子’的事,不重要。”

書穎哼哼一下,看他是真有些急了,才不想在這個話題上作下去。她這時作得嚴重了,以後白逸衡見了這個徒弟會態度大變,引起內部的矛盾。

“不談這個了。既然要回京過年,你還是準備一些禮品吧。”

白逸衡鬆了口氣,衝她討好地笑:“我直接向補品店訂了,貨送到北京家裡……”

二人回房的時間門尚早,書穎正橫躺在主臥套間門的私人起居室沙發上刷劇。

新款的數字液晶電視屏幕上播放著一部趙丹妮出道時演的仙俠劇。

趙丹妮的顏值自然無可挑剔了,但是這是一部男主視角的仙俠劇,男主有點小癟三的性格,書穎就不喜歡了。

“男主太醜了,根本就配不上丹妮!”

“丹妮居然愛他至死,太受不了了。”

“男主一副我很帥的樣子真的好討厭!”

“他居然親丹妮,不可原諒!”

白逸衡放下一本醫學雜誌,看向膝蓋上的女人,溫言道:“不愛看就不看,你咬牙切齒掐我乾什麼?”

書穎奶凶奶凶地鬨著:“我就掐你了,怎麼樣?你是豆腐做的嗎?”

白逸衡無奈地搖了搖頭,書穎爬了起來:“現在還早,要不你變成蟒扮烏龜玩兒,好不好?”

白逸衡鳳目眯了眯,起身就往裡間門去,書穎嚶嚶一聲叫,撲上去抱住他的大長腿。

“長卿~~”

白逸衡看著腿上的女人,輕輕搖了搖頭:“當一個斯文秀氣的淑女不行嗎?”

書穎嘟嘟嘴說:“可是人家就想玩沒有玩過的……”

白逸衡拖起女人,嚴肅地說:“穎穎,你沒有修煉過,跟我修煉好不好?”

“我說了我不練!”白逸衡勸過她很多次,可是書穎總是推辭。

白逸衡默然好一會兒,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如果幾十年後就要死了,不足以讓我看破,我可能會跟靈歌一樣。”

“什麼?”書穎驚呆了。

白逸衡目光幽冷:“為了保住你的命,除了讓你修煉一途之外,就剩下吸無辜的精氣度給你續命。”

書穎不由得退後一步,咽了咽口水,對這個可能性感到一絲寒意。

書穎搖著頭:“長卿,你心地善良,一直修煉正道,不會做這種事的。”

白逸衡勾了勾嘴角,看她的眼神帶著些許邪氣:“白娘子比賢妻良母還賢妻良母,但她還水漫金山。妖擁有人性,但還是妖,力量本質跟人類不同。為了讓你活著,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書穎不禁想到原著中原主臨死前白逸衡冒著重傷用兩千多年的修為來救她。為了讓她活著,他自己兩千多年的修為都可以不要,何況是用彆人的命來為她續命。

人類尚且自嗟:【人生苦短,歲月不饒人。】

對於妖來說,人類的壽命如曇花一現,他等了一千年隻有幾十年相伴,他真有可能黑化,激出蟒的凶性。

“我……我怕我笨,學不會。”

“你不笨,有我教你,一定能學會。”

書穎覺得有些沉重,忽說:“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好好跟你學。”

白逸衡鳳眼蘊含著精芒,喜道:“你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

書穎沉吟片刻,抬起頭看著他:“我就算修煉了,也不知能活一百年、兩百年,還是五百年、一千年。我到時候若過不了劫數,真的緣分已儘,你好好麵對新的階段,飛升仙界。”

白逸衡默然半晌,歎道:“那時縱我想改變,也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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