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乘了馬車隨著太監的車駕匆匆進入紫微城,直接進入皇宮起居常住的長春宮。
此時宮殿外已經候著政事堂平章、參知政事、五房首要官員、京兆府尹、殿前軍都指揮使等重臣。
見陳公公、小安子及四個小太監簇擁著葉家父子、父女三人進宮來,一個個都不由得怔住了。
書穎隻穿著一身居家的藕色窄袖短襖和寶藍色百褶裙,披了趙瑋所贈的白狐裘,一頭烏發梳了兩根鬆鬆的麻花辮,頭上連支木簪都沒有。
但凡男子見了她的模樣無不心頭湧起一股激蕩,她沒有給人一個眼神,他們居然自作多情心生出一種春暖花開的情境之中。
直到葉世釗上前與各位官員見禮,定力好的男子才先回過神來。
還有從前也遠遠見過書穎的人不禁更覺驚豔:那曾經名動神京的葉二娘,現在已經出落成這般模樣了。
趙瑋突然走了出來,他們忙又朝他施禮,趙瑋輕輕抬了抬手:“不要多禮了,二娘來給父皇看看。”
書穎因為他當眾忍不防就這樣稱呼秀眉抽了抽,就由書林隨同下進了皇帝寢宮,隻見宮內有四個老太醫圍著,張貴妃正坐在皇帝榻前抹淚。
書穎走近一看,那皇帝雙頰削瘦、臉色臘黃,兩鬢已生不少白發,歎道:“殿下,皇上這病隻怕有些日子了,我也治不了。”
太醫們因為趙瑋提議讓葉二娘進宮為皇帝診治既鬆了口氣,也心生不服。一位老太醫道:“殿下既然稱葉姑娘醫術高超,葉姑娘何以連脈也沒有把就稱你治不了?”
書穎轉頭看去:“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那太醫道:“鄙姓孫。”
書穎朝他半揖,道:“孫太醫好。我雖然通些醫道武學,可也沒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我觀皇上本來就病在臟腑,從前應該有腹背疼痛之症。到了年前得了風寒,這才病重不起。”
書穎看皇帝的臉色、氣息,就像是得了癌的,而且不是早期了,這樣的病人,誰治得了?
眾太醫才驚訝,孫太醫訝然,問:“葉姑娘方才沒有把脈象,已然能看出皇上病在臟腑?”
書穎苦笑,已經是中晚期的病人,對於現代的醫生或法醫來說是看得出來的。
書穎雖然在現代沒有當過醫生或法醫,但她穿越前在一家大醫院做會計,往來的病人也看多了;穿越第一世自己是畫師設計師、老公是法醫,兩個人對人體都有超越常人的了解。
“若非病在臟腑,萬不至於這副樣子,我觀皇上病中仍然忍不住捂著上腹,那是病痛之處。”書穎輕歎一口氣,朝趙瑋揖手,“殿下恕罪,皇上這病,臣女治不了。”
張貴妃急道:“葉姑娘一點辦法也沒有嗎?”原來張貴妃見兒子身體較從前大好,就對葉二娘懷著一份希望。
書穎才上前把了好一會兒的脈象後輕歎一口氣,說:“臣女治不好皇上的病,但是估且一試,能讓皇上暫時醒來進食。”
既然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張貴妃也不能怪書穎一個不在其位、不領奉祿的人救不了皇帝。
張貴妃忙說:“好,好,皇上昏迷一天一夜,藥食不進,醒來該想吃點東西了。”
書穎又令宮女先備好鹽水和糖水,皇帝現在藥食未進已久,顯然脫水嚴重。
書穎示意:“扶起你父皇坐好。”
趙瑋點了點頭,依照她的指示扶起昏迷的皇帝,書穎坐上了龍榻,太醫們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趙瑋冷冷道:“你們不許出聲,葉師兄為二娘護法。”
書林朝他們點了點頭,書穎才深吸一口氣調運內功,運起真氣一掌抵在皇帝的氣海,溫和的真氣緩緩輸入,讓他虛弱沉寂的脈脈漸漸活絡起來。
皇帝的身體越來越熱,直到身上熱氣蒸騰,大汗淋漓,頭冒白汽。這內家功夫便讓遠處的葉世釗和太醫們個個瞠目結舌。
皇帝的肚子終於叫了一聲,因為殿內的人秉息不敢出聲,所以這一聲格外突兀,但是四位大醫都麵露喜色。
隻要肚子還能叫,吃醒吃點東西,多少能撐幾天。書穎也不想為皇帝多浪費真氣,收功調息兩周一聲清嘯,睜開眼睛。
這時候皇帝的眼皮也動了動,趙瑋喜道:“父皇!”
“瑋兒……”皇帝的聲音虛弱而嘶啞。
“先喂他喝點熱鹽水和熱糖水。”書穎姿態落拓提著裙擺下了榻,書林扶著她去一旁椅子上坐著歇一會兒。
葉世釗問女兒:“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