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111)(1 / 2)

趙瑋在京時時關注西北的事,得到奏報,西征大軍這麼快就打下西朝核心地區,大部分部族歸附,他起先十分高興。

過了些日子後,他又隱隱感到不安,書穎在朝堂、在禁軍的影響力太大了。西北禁軍和京城禁軍是大周最精銳的軍隊,不是掌握在她的親信手中,就是她共事過的舊部。

這次科考之前,他抽空微服到士子中走動,才發現士子對書穎的文采也佩服得五體投地,就算有人諷刺她女子乾政的,也難以否定她的文才,更彆說寫出詩詞些超越她的作品。

趙瑋越發憂慮,憂慮時感覺背脊發涼,他卻不知道怎麼辦。他憂思抑鬱太過,難免感到疲乏,便服用術士給他練的“紅%丸”。

書穎隻會給他食補,引他鍛煉,反對他長期服用丹丸,連人參養榮丸這類常規基礎的藥都讓他少吃。但是趙瑋仍然背著她偷偷服用那些丹丸,因為除了他自己,無人可以真正體會精力不足、身體虛弱的痛苦。

書穎不在外經略時,兩人雖然常年相伴,可是同房次數並不多,因為書穎會委婉拒絕他的親近,讓他保重龍體。趙瑋明白她有作為醫者的考慮,可是時間久了,他也會覺得妻子看不起他。

趙瑋想不出剪除書穎的權力又讓她的才能發揮作用、不讓她翻臉的辦法。他近日把大部政務交給蘇、王等政事堂高官,這日午時休息一會兒後到禦花園走走,消一消他的憂慮。

忽見張映彩的步輦匆匆路過花園,張映彩雖然無寵,但因為她是太後娘家的人,不願出宮另嫁,趙瑋也一直沒有廢她的貴妃之位。

遇見趙瑋,抬輦太監連忙放下步輦,拜倒在地,張映彩也下輦來參見。

趙瑋因問道:“你這匆匆的去哪裡?”

張映彩常年住在占地廣闊、精英絕倫、另有花園的延福宮的一處屋宇,方便陪伴太後,不常來這邊。

張映彩回覆道:“我聽宮人傳來消息,廢後劉氏得了瘋病,所以趕去看看。”

趙瑋早將人遺忘了,這時想起廢後劉氏以及被他密令縊死的劉尚書,不禁生出歉疚的心理。

從前趙瑋隻想和書穎在一起,實現他少年時的夢,他自從被她救起,那一眼就已經淪陷。現在他已經三十歲了,與少年時的心態已經不一樣了。

趙瑋得到了少年時心念念的絕世美人,可是婚姻生活也不像想象中的美好。

這種不完美是多方麵的原因:

{第一個方麵:趙瑋的身體不夠好,注定無法與她有酣暢淋漓的激情。這種缺失不僅僅是書穎的不滿足,對於趙瑋來說擁有著天下第一美人而常常無能為力或者被她拒絕是一種心理傷害。

他有力時也不能多久多強,就算書穎不介意,他自己常常尷尬,或者他想親近時書穎還會勸他保重龍體。這種現實也常讓他想起當年他隱瞞身份追求書穎時,書穎怎麼也不接受,她說她喜歡武功高強的美少年。

這更會形成一種長期積壓的鬱悶和自卑。現代某電視劇中男人因為這方麵缺乏而家暴,趙瑋沒有家暴,麵對天下第一高手的妻子,他也無力家暴。但是他這種抑鬱心理也會如影隨行。

第二個方麵:書穎太過全才了,他對她除了存在迷戀私情之外,又用她的才能來實現家國太平,同時也想借權力的滋味彌補他並不是她少年時喜歡的類型的缺陷,用權力來吸引她。

可這不知不覺讓她觸及太深了,他覺得朝堂文武遍布她的人,這危及到他的皇權。他考慮用彆人來平衡,可是他的母族又如此不堪用,他也沒有其他妃子娘家人可用,因為他沒有納妃。

第三個方麵和第一、第二個方麵是相關聯的,趙瑋知道他和書穎並沒有深深相愛、心心相印,雖然也有情意不錯的時候,可是他身體不好的缺陷和在權力上彼此的提防都無法真正愛到深處。書穎不是一個無怨無悔全都對男人付出,不要求男人同等回報的賢惠女人。趙瑋在精神上從書穎那得到的愛也有所不足。}

因為婚姻生活的現實,這時怎麼不讓趙瑋對前任生出歉疚之心?廢後是失意人,而他又何嘗不失意?生出這種同病相憐之心,他便道:“朕也去瞧瞧她吧。”

張映彩怯怯看了他一眼,心底還是歡喜的。趙瑋當即令人傳來禦輦,與張映彩一前一後擺駕靜思宮。

劉綰綰住在靜思宮中要被逼瘋了。早幾年,她就得知父母在被貶路上病逝,傷心欲絕,但是她年紀輕、身體好,病了一場後也死不掉。

趙瑋當初為震懾書穎的退避之心,將劉綰綰接回皇宮幽拘,趙瑋沒有想殺她一個沒有能力接觸外朝的廢後。

書穎為了自己的帝王霸業雖然當上一個綠油茶,可她從來沒有興趣雌競,更不愛傷女子性命。安陽郡主是特例,一個強迫男人的女人,父母之仇,也不值得她同情和手軟。

書穎這幾年還讓宮中的好好養著她,所以劉綰綰除了被幽拘沒有自由之外,她的吃穿用度都不缺。

可是父母皆亡的傷心,不得自由前程的絕望,成年正常女人長期空虛寂寞的煎熬,都讓她瘋狂。

後來她從夢中慢慢預見了一些原來的軌跡,夢中的她也極慘,夢中的她被明妃掠奪了一切寵愛,最後她還被王知敏嫁禍。

趙玨也將她打入冷宮過餘生,那時的冷宮待遇比現在還要差。王知敏可不像書穎,王知敏沒有規避雌競的心理,傷害後宮妃嬪是她本身喜歡做的事。

如果人有兩世,她的兩世都是悲哀,全是煎熬,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

幾重負麵作用交加之下,劉綰綰的精神越發出問題了。

到了春夏時間,陰陽交合、萬物繁衍之際,俗話說“油菜黃,瘋子忙”,春天是精神病高發的季節。今年劉綰綰就發起了狂燥病,她這種情況,身心上並不能得到治療和舒緩,到了春末,她的情況才平覆下去。

可是平覆不等於治好了,昨天一夜雷雨,她再次夢回前生,到今天一早她又病發。有時冷不防就撲倒婢女咬人,又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發出陣陣吼叫。

趙瑋和張映彩來時,劉綰綰已經發作累倒被灌藥後睡著了。趙瑋看著靜思宮一切簡陋陳舊,宮中雖然不曾短她用度,但是太監宮女覺得在這裡侍候沒有前途,而劉綰綰又無從跟什麼靠山告狀,他們侍候她自然怠慢。

趙瑋因為心生歉疚,非要進她屋內看看,一進屋就覺得一陣黴味和腥臭味。趙瑋不傻,明白是下人沒有好好打掃和給她換洗,所以才有這樣的味道。

趙瑋忍著不適,到了劉綰綰榻前,就見她安然沉睡,頭發卻一片篷亂。趙瑋正要出屋去,卻忽聽她夢中囈語:“皇上……皇上……”

趙瑋轉過頭,垂著鳳目看她,隻見她閉著眼睛,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這笑容含著春情甜蜜,如癡如狂。

趙瑋見她如此,不由得也想起當年大婚之時的日子。當初趙瑋雖然思念書穎,可是與劉綰綰也並非天天橫眉冷對,和她做了些年舉案齊眉的夫妻。

甚至當年他為了天下安定、朝堂穩定,也不想讓劉綰綰沒有好下場,所以隻想尋回書穎,封她做貴妃。趙瑋與劉綰綰不算恩愛,同房得不頻繁,可是作為少年男子,免不了對男女之事好奇新鮮。

趙瑋是古人,又是帝王,他哪怕追求書穎出於真心,他也沒有什麼對書穎忠誠堅貞的觀念。

既然是為了鞏固皇位遵守父命立的皇後,他與她同房是權力也是義務。用她來探索未知的新奇,也是水道渠成之事。

劉綰綰的囈語讓趙瑋心中不禁一軟一憐,眼眶微濕,轉身出了屋子。然後趙瑋召集靜思宮的太監宮女問罪,太監宮女在廳堂跪了一地,磕頭求饒。

趙瑋念及連日的煩惱,這會兒思忖些事後,便下令:“將靜妃移去粹華宮,一切用度按四妃例,爾等好生照料。”

立在右下首的張映彩忽道:“皇上,把靜妃移出冷宮,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怎麼辦?”

趙瑋轉眸看著張映彩怯怯的模樣,早無初進宮時的得意,這些年為了將錢用於建神機營,張太後宮中大權都旁落。張家更沒有吃到采買上的好處,由龍三娘為首的皇商采買,節儉出很多錢用於軍事。

趙瑋因為覺得書穎和葉家威脅皇權,加上多重因素的感情問題,難免對張太後、張映彩也生出愧疚。

張太後沒有當太後之前並沒有那麼猖狂,她也曾好好照料他。趙瑋曾經因為張太後最關注的事不是他的安危和幸福,而是她一人之權利,偏她是沒有什麼真本事,所以才奪她之利。

這時看張映彩變成這樣,有心結的他覺得是書穎攬權,將他母族打壓得過分了,也難免陷於對她美化的回憶裡。

趙瑋鳳目微冷:“皇宮還是朕的皇宮,這裡宮裡宮外還是朕說了算!”

張映彩不由得低下頭,張映彩這些年也有些“前世”的回憶,她們這些炮灰妃嬪都是王知敏爽文主線上的人,難逃原著劇情的“反作用”。

張映彩和劉綰綰在原著中曾經一起被幽拘多年,冷宮歲月長,隻有彼此為伴,所以她現在才會偶爾去看她。

張映彩害怕王知敏,對比王知敏更加厲害更加美貌的書穎,現在也是刻骨的恐懼。

趙瑋回寢宮書房批折子,批完了折子想了很久。他必須打破目前這種現狀,他也想摸清書穎的深淺,她的內心到底有沒有反意。

過了兩夜,趙瑋服用了方士獻的“紅丸”、又喝了一碗鹿血後擺架延福宮,去和張太後、張映彩用了晚膳,就順著張太後的要求去了張映彩的寢宮裡休息。

張映彩由於記憶分不清王知敏和書穎,心中有所恐懼,侍候之前還一直不敢靠近,口中還說她會老老實實的,絕對不敢犯冒皇後。

趙瑋本有心結,見張映彩如此,更有一種擺脫現狀的心情,冷冷看著她,帝王威壓猶在。

“過來,替朕更衣!”

張映彩怯怯上前為他更了衣,他牽著她的手上了床去,將她壓在身下。燭火中,他還能看到她的模樣,感受她砰砰直跳的心臟。

趙瑋手拂過她的頰,勾了勾嘴角:“你的顏色確實比皇後差遠了。”

張映彩不禁自卑,說:“皇上,我……”

趙瑋冷笑一聲:“不過無防,女人就是這麼回事兒。”

人有兩麵,此時的他不是深愛著大師姐的小師弟,不是想拚命追上才華橫溢、文武雜學俱全的天才妻子的卑微丈夫。

這時他才是帝王,天下女子也任他受用,不需受任何人的牽製,江山也是他的,天下人應該臣服的是他,而不是她。

借著鹿血的補氣壯%陽之用和丹丸的藥力,趙瑋寵幸了張映彩兩回,表現不算太差。他正是靠著膳補和鹿血,與書穎同房後讓她先後兩回懷上皇子的。

張映彩入宮多年,如今都還是處%子,這又讓他想起了書穎跟他的時候不是處%子,當年她要對他斷情忘情而在民間另找一個男人破%身,一點也不顧念他。

劉綰綰嫁給他的時候,自然也是清白處%子,這世間敢背叛他的隻有書穎。從前的白月光,因為時移事易和帝王的矛盾,竟然也有蚊子血之態。

趙瑋寵幸了張映彩三日,聽說劉綰綰病情穩定下來,其實隻要她不發病時,看上去一切都和正常人無異。(注1)

過了些天,趙瑋去看劉綰綰,歇在她那裡,也寵幸了她,劉綰綰氣色也因此大好。趙瑋有意試探朝堂反應,便下旨冊封劉綰綰為賢妃。

就算皇後參與朝政,皇帝寵幸冊封妃嬪在這個時代是天經地義的,朝中大臣就算是皇後的人,也不能因此反對。強悍如呂後、武後,都不可能阻止漢高祖和唐高宗寵幸冊封彆的女人。

但是朝中一些敏感的不喜歡皇後過於把持權力的人聞著了一種彆樣的味道,隻不過此時沒有人會那麼傻去當出頭鳥。

趙瑋冊封劉綰綰做賢妃之後,因為她不發病時柔順眷戀著他,消去他許多煩惱,他因為歉疚和煩惱朝局,對她頗為寵愛。

張太後欣喜現在不是葉氏獨寵了,並且侄女終於得寵,心思不禁活泛起來。於是在中秋時宴請百官女眷,趁葉皇後不在,又選平章蘇沅的孫女蘇嬋兒、樞相韓平的庶女韓湘湘入宮,冊封為德妃和淑妃。

蘇沅在朝野威望極高,哪怕葉皇後和葉氏有很多黨羽,但是蘇沅在清流中門生廣布。蘇沅平時雖敬皇後的才能,可是人又怎麼沒有私心呢?

韓平原是葉家的姻親,但是現在庶女入宮,他也沒有必要偏向葉家,更不用為了支持葉皇後而造反。

趙瑋明白張太後此舉雖然是為了分書穎的寵愛,但是他從帝王的角度,這確實是防患於未然的好棋。

於是趙瑋就在鹿血和方士丹丸的支撐下,輪軸的夜夜留連於後宮四妃宮殿。

這四位妃子並不像書穎一樣,她們個個是清白之身跟他的,而且在床榻之上也不會以讓他保重龍體為由拒絕他,更不會說她們喜歡勤於鍛煉的男子。

趙瑋一旦用習慣了方士丹丸和鹿血就停不下來,一停丹丸和鹿血,他就覺得渾身沒勁。

這就像是對毒%品的依賴性一樣,同時讓他產生一種錯覺:他的身子並不像預料的那樣弱。

甚至他懷疑是書穎不愛他,才會常常拒絕與他同房。

帝王多疑十分正常,甚至他的多疑不無道理,書穎並沒有對他堅貞,還謀算著至尊之位。不過書穎無論嫁給他之前還是嫁給他之後,真的從來沒有害過他。

書穎就算明知他對她有所提防,也真心照料他的身子,想他活得長一些。她做好了準備,要中年以後才有機會登基稱帝。

劉、張、蘇、韓四位妃子受寵程度平分秋色,這事滿朝堂皆知,最被打臉的還是一直因為葉皇後獨寵的葉家。

葉世釗、葉書林、葉玉堂自然失望,可是為人臣子也不能強迫君王隻能寵幸葉家女。因為葉家父子也明白家中必有皇帝的探子,所以他們也都私下告誡妻子兄弟,禁止在人前議論君王。

書穎在西北經略,主持西北恢複生產生活,督辦新軍。到了深秋時,還率軍與北朝於燕雲邊疆小小交鋒。

北朝的試探沒有討得好處,又懼於南朝大軍火器、南朝原西軍各部、新組建的西北8000天雄軍和歸附各番軍的優勢,連忙派出代表表示南北兩朝是盟友,兄弟之邦。

書穎雖然誌在一統天下,可她並不是窮兵黷武之人,她每回打仗都很重視先修煉好“內功”,儘量減小對民生的影響。

冬月時,葉世釗已經基本操持完了秋糧入倉及各種商業、人頭稅的核算。他將總賬冊交給政事堂,親自跟政事堂的成員們彙報。

現在政事堂成員有:平章蘇沅、火箭速度提拔的參知政事王甫、樞相韓平、吏部尚書範敬仁、兵部尚書孫彥之和葉世釗這個戶部尚書。

幾位大臣也各有事奏報皇帝,相攜去福寧宮求見,卻因為今日不早朝,趙瑋到現在還沒有起。幾位大臣候在宮@門外,便有太監進內宮稟報,不久還遠遠望見淑妃韓湘湘的步輦出了福寧宮大門來。

顯然昨夜是韓湘湘侍寢的,這位韓家庶女,美貌與韓泠泠相當,又正值十六七歲鮮嫩年紀,趙瑋不管是為了平衡還是男人生理對她獲有幾分寵愛。

韓湘湘進宮後因為獲寵而自覺爬到嫡母和嫡姐頭上去了,十分能在趙瑋麵前溫柔小意,以他為天,崇拜他、敬愛他,讓他在書穎那裡得不到的男人尊嚴都彌補了。

蘇沅的孫女是嫡出,見地倒是不凡,幾年前就聽蘇沅提過葉皇後之全才。她知道葉皇後發明香皂、火器、改進冶鐵、紡織、印刷技術,還是一位少年成名江湖的俠女,她在閨中就崇拜不已。

到她入宮前還拜讀其詩詞集,放在枕邊,隻覺當世文豪無人能超越。所以太後懿旨讓她入宮,對她來說是晴天霹靂,可是皇命不可違。

蘇嬋兒入宮之後倒不愛在皇帝麵前溫柔小意媚寵,心中掛念將來如何與偶像共事一夫。趙瑋因為她端莊,似書穎有時候待他的冷淡,心底倒沒有那麼寵愛她,為了平衡,所以也沒有冷落她。

不過另有劉綰綰就是精神病的如狼似虎般要糾纏於他了,趙瑋因為虧欠感而多加憐愛,總不能落下她。

張映彩得寵後,一邊惴惴不安,一邊開始思考著現在與夢中不一樣,隻要皇帝不再獨寵葉氏,將來誰笑到最後也未可知。在張太後的督促引導下,她也想早點懷上皇嗣,所以極力討好趙瑋。

這些尚都是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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