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124)(2 / 2)

趙玨回思“前世”,她權勢通天那些年並沒有任何恩澤葉家的行為,也不再祭拜明妃了,所以她從始至終是個無情人。

隻是她知道他思念明妃,她也聽說自己長得和明妃極像,所以利用那樣的名義出位再憑表姐妹關係和一張臉獲寵。

“她無論做什麼,與你有什麼關係?欠你什麼了?她奪我趙氏江山也是她和趙氏的事,跟你沒有半分關係。”

王知敏看著他,忽然狀若瘋癲的笑起來:“哈哈哈,你是個可憐蟲,你一輩子得不到愛。你優柔寡斷,你什麼都想要,結果一無所有。你半生癡戀於她,這都快四十歲了,還在做夢!可是她寧願委身於男寵也不會看你一眼!”

趙玨沉默了一會兒,冷淡地看著她:“我比你幸運一點,我還有明天,而你沒有。”

王知敏驚道:“你要殺我?”

趙玨輕輕勾了勾嘴角:“我何須殺你?你沒有傲人的家世和才德,所依仗的隻有這張臉,你沒有了這張臉,二十六七歲被休回家去,你還能嫁什麼好人家?不嫁的話,你王家父兄你養你一個偷人又毀容的妹子到幾時?你家嫂子不嫌你吃白飯嗎?”

王知敏“前世”記憶中雖然天性有心機,但說白了那心機並不是多高明的,隻不過是靠臉玩替身梗開掛的設定。今生在趙玨這裡受過精神打壓,但是趙玨也沒有短她吃喝。

王知敏從小長得比彆人好些,又不像葉書穎原主少時有那樣的苦難經曆,所以王知敏從小得到的東西都是家族中最好的,每個長輩和少年親朋見她的臉都會更加善意,也養成她認為那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時的她一想到從此以後就比曾經最看不起的人還遭人嫌,她就極度恐懼。

“不……我不能回去……”王知敏抓住他的袖子,“你不能休我,如果你休我,那我們就都不要臉麵了,咱們同歸於儘。”

王知敏臉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這時她卻顧不上了。

趙玨不禁嘲諷:“同歸於儘?就憑你,我死後你能借兒子做點妖,我活著,你也沒有兒子,你能做什麼妖?憑你不被葉家承認為姻親的王家嗎?葉世釗這個太皇舅舅對你的情分還不如我呢!”

趙玨抽回袖子,從她一雙美麗狠毒的眼睛裡讀出了絕望,他反而愉悅了一些:“我是一無所有,但是我過得再不好,總有你墊底。

我們都是有前生記憶的人,我前生對不起太多的人,但沒有對不起你,也沒有對不起天下百姓。而你負了所有給你好處的人和供養你的天下百姓。我的人品不好,但比你好一點。”

趙玨抽出袖子,轉身離去,王知敏絕望叫喊,可是趙玨頭也不回,也沒有為她找大夫的想法。他隻想著放下了“前世”的執念,何時放下今生執念而讓家族傳承,一生還想做什麼。

……

書穎登基稱帝,除了準備二月開始的北伐之外,次重要的事就是安撫人心。安撫前朝宗室和前朝名門也是給天下人看的。

因為她的第一繼承人也是趙家的兒子,萬一兒孫想恢複趙氏也會因為她不誅殺趙氏子孫而無法敵視葉氏。至少誅殺葉氏子孫,會讓他無法令天下人信服,她對天下的功績是任何人都無法完全抹殺的。

如王甫、王逸飛等能乾的文臣雖然支持她,但也是極力反對誅殺迫害趙氏子孫。如果她像武則天一樣狠毒,也會像武則天一樣失去能臣,從而像武則天一下版圖收縮。

正月十五日白天舉行宮宴,書穎帶著兒女一起宴請了三家趙氏郡王府,兩位趙氏長公主府,一位大長公主府的人為主賓的客人。葉世釗夫妻、葉書林夫妻及側妃往利氏、葉玉敏夫妻出席宴會。

此外還有皇甫元均、李玄、她倚重的王甫夫妻、王逸飛夫妻,剛從大理回來的太傅柳墨卿夫妻作陪客。書穎沒有公開也沒有隱瞞的“情人”在場,僅坐在葉書林身後,這就更不言自明了。

整個大殿濟濟一堂,書穎穿著改良版型裁剪適合女性穿的龍袍,她的烏發簡單盤在頭頂,罩著一頂鑲著珍珠寶石的新樣式的銀質皇冠。

她嬌好立體飽滿的頭顱線條和五官都得到最大的展現,她的裝扮將簡單與高貴兩種品位結合,讓人忍不住心下讚歎她的風采當世無人可及。

開宴祝酒後歌舞大起,宮廷樂師們演奏了書穎改編了上個世界的音樂專輯中的一曲《戰國》。書穎前幾年就給出曲譜,宮廷樂師現在才能消化傳統民樂和她所譜的現代曲譜,理解“4”和“7”兩個音階和她所要的節奏。

這一曲《戰國》聽得在場的觀眾胸懷激蕩,一時熱血沸騰,一時不勝唏噓,等樂師們奏完,他們也久久難以平靜。

柳墨卿歎道:“臣從未聽過此曲,想必這曲是皇上的新作。”

書穎在龍椅上微微歪著身,慵懶隨性,微笑:“是朕的舊作。少時,朕在南陽學藝,師弟說朕的音律輕浮,後來他更了解朕,才知他沒有聽懂。我們大婚後,他時常找朕討論音律。”

柳墨卿笑道:“臣白當了這個師名,臣雖教過皇上武藝,卻從未教過皇上音律,皇上的音律之才遠在臣之上。”

書穎道:“當年朕才多大,師父成名已久,師父聽朕之曲卻能理解,從不覺得朕的音律輕浮。”

柳墨卿謙了一句,又說:“音律如其人,皇上少年時的音律有清麗雅致的,也有活潑激情的,臣隻聽出了赤子的生命力。

臣從來不覺得必須壓製少年的生命力,人的創造性和進取心都是這種生命力所鑄造的。人到中年穩重時有所成就隻不過是少年時的積累出成果了,而不是中年時期所作出的。”

書穎點了點頭,道:“人的容顏可以老去,赤子之心卻不能老呀。朕在江湖多年,很多人隻傳聞朕容貌不錯,卻少有人去傳言朕擁有常人不及的生命力。到底還是師父更懂朕。”

柳墨卿道:“現在很多人明白了,皇上想做什麼就一定會付出常人無法想象的努力和才智去完成。臣相信皇上將來的成就會超越秦皇漢武。”

書穎哈哈一笑:“師父知道朕不會謙虛,還敢這麼說。秦皇漢武雖然都是一個高峰,卻也是消耗儘了一個國家的精氣而不能恢複生機,之後的動亂前因在那時就種下了。”

王逸飛道:“皇上,隻要戰後好好休養生息,必定能逃脫這個詛咒的。”

書穎輕輕點頭:“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而政治最重要的目的是達到經濟利益。時常有人說收複失地隻是一種象征意義,耗費國力而沒有實際利益,是因為他們不懂經濟。

隻有大一統的大市場,才能實現更大的經濟循環,更好的資源整合與資源配置,南北百姓在經濟上都會受益。”

王甫讀過書穎的經濟、實業興國方麵的文章,他本身又是個超越時代的頭腦,他完全讚同她的觀點:“皇上所願必能達成。”

趙玨現在隻是一個前朝宗室閒人,就算王甫入閣多年,但他幾乎和這位她“前世”倚重的政事堂大臣沒有交集。

如今看他在書穎手底混得比當年在他手底還好多了,官位權柄不比“前世”小,可是白頭發比“前世”少。因為現在的變法改革沒有冒進擴大,而是在有用方麵深挖精耕細作,書穎還能給他減小矛盾和壓力。

趙玨道:“大一統是每一個雄主所期待的,可是漢唐守不住廣闊的疆域,皇上又如果守住呢?天下百姓對皇上期望極高,皇上能統一東南西北自然是好,可到時候若難守住,學武後收縮版圖,天下人可要大失所望了。”

趙玨有當皇帝的一生記憶,他當初滅了北朝後也為這個問題為難。他作為趙氏子孫雖恨“葉皇”登位改朝換代,但既然她不想學武後以殺戮唐室和唐名臣消除障礙而登位,他就忍不住要考她一下。

趙家宗族子弟聽了趙玨這話,都不敢當眾附和,趙家這兩代人性子都不剛強,趙瑋比趙玨精神上剛一點,趙玨又比餘下的人剛一點。旁人從來無實權,現在自然識實務者為俊傑。

葉家的人也不想出麵跟他爭辯,這本是招待安撫的晚宴,如果壞了女皇的政治目的,隻怕她心裡要怪罪。

王逸飛與趙玨少年時就有交情,可是他也做了女皇之臣,他既臣服於她的才能和魄力,也因為他是個癡情人。

王逸飛打圓場道:“世子到底想得遠,可是完成大一統就需要幾十年的努力了,守江山是後世人的事了。”

趙玨道:“臣於民間聽說,皇上乃是《易龍圖》所預示的天命之人,乃古今第一全才,倘若皇上都解決不了這千古難題,不知後世何人能解決,後人何人能守江山。”

書穎放下杯盞,笑道:“朕也早就想過這件事,大唐控製不住疆域,一方麵是武周的中斷,但是歸根結底是農業生產力決定的。

農業經濟生產力基礎所能集的財力、物力、人力所達到的疆域巔峰就是大唐盛世。大唐對西域和北漠也隻是名義上的所屬,那些疆域卻是外族藩王自治。

因為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西域北漠與內地的經濟往來也有限。朕所規劃的國家是一個先進的工業國、商貿活路、財源廣進而不傷民的大國。

就像是縫紉機、新式紡紗機、紡織機,一個織布、製衣的時間成本隻有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將來朕能將交通的時間成本降低到五分之一、十分之一。

洛京到西域不用馬,五天時間就能到,運物資不用廣招民夫,路上就不用怎麼消耗糧食。我們內部因為生產力提高,同樣時間裡生產了十倍的東西糧食、衣服、武器,那實際的戰爭能力就是大唐的五十倍以上。

隻要大夏兒郎精神上不慫,大唐五十倍戰爭能力,天下誰與爭鋒?這是很簡單的數學題,不是嗎?咱們漢人講究先禮後兵,槍炮還是玫瑰,朕都給他們自己選。”

書穎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既是表麵上對控製邊疆部族的方式,也是她對趙氏宗族的態度。她現在給的是禮,是玫瑰,但真的不識實務,她未必不會動槍/炮。

哪怕遭人非議,朝廷因為失去一些能臣,她有所損失,可有娘家和情人的基本盤,大夏未必就會亡國。

書穎臉上似在笑,又不似在笑,輕輕抬起美麗的眼睛,眸中閃過迫人的寒光,這片刻間帝王的狠辣殺機一現,片刻間卻消失了。趙玨卻捕捉到了,記憶中當過皇帝,所以他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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