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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雨霧接下來一整天都在想這個夢。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夢中那兩個孩子,她打從心裡就非常喜歡。

這個算是胎夢嗎?她也不知道。

直到第二天,傅夫人給她打電話,讓她回老宅挑料子,她這才開車回去,哪知道在家裡還看到了客人。

傅夫人見她麵露疑惑,隻好拉她到一邊,壓低聲音瘋狂吐槽:“你爸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說這位大師是世外高人,跟他那幾個老兄弟一塊兒去外地把她請來燕京,讓看看墓園風水,算算家族運勢。你說你爸是不是跟得了失心瘋一樣?”

佟雨霧微窘。

她跟公公接觸並不是很多,隻聽說曾經在商場上手腕厲害,雷厲風行,她在嫁到傅家時,公公已經退居幕後了,身上沒有一點點當年商界大佬的影子,就是一個會捏著兩個核桃、練太極拳的普通長輩,總是笑眯眯的,一點兒架子都沒有。

公公很信被傅禮衡私底下定義為“封建迷信”的這一套,大到房子的位置,小到花草擺放的位置,都極為講究。

後來佟雨霧也隱約聽說,那些退休了的大佬好像都很吃這一套,她也不懂這其中的奧妙。

隻是世外高人……

佟雨霧同樣低聲說道:“這種世外高人……能請得出來嗎?”

怎麼有點江湖騙子的既視感?

真正的高人能請得出來嗎?她很懷疑。

傅夫人歎了一口氣,“這位大師無兒無女,隻一位侄子,前段時間鬨出了點事,是你爸跟你那幾個叔叔處理好的,大師不願意欠人情,這才出山的,你不知道,你爸一直都想跟這位大師聊一聊,好幾年的執念了。”

佟雨霧對這種所謂的大師跟高人都不是很感興趣,可能是現在江湖騙子太多了,她第一反應還是持懷疑態度。

傅夫人最近得了好幾匹上好的料子,知道佟雨霧最近喜歡旗袍,便讓她過來挑,婆媳倆挑好料子,又討論了旗袍的款式後,傅夫人突然問道:“最近有什麼好消息嗎?”

隨著跟佟雨霧的關係越來越好,傅夫人說話就不會像從前那樣客套了。

佟雨霧有些不好意思,自從她跟傅禮衡都無意間透露出對懷孕生子的不排斥以後,傅夫人整個人氣色好了一大截,偶爾心情好了,也會問問她有沒有好消息,傅夫人為人溫雅,即便這樣詢問,也不會給人壓迫感。

想起那個夢,她遲疑了一下。

就這麼幾秒鐘,被傅夫人捕捉到了,她心裡一緊,趕忙問道:“是不是懷孕了?”

佟雨霧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真的沒有。我就是想到前天做的夢,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傅夫人追問道:“什麼夢?說給我聽聽。”

佟雨霧隻能將夢裡兩個小孩打架還有她能記得住的對話說給傅夫人聽了。

傅夫人聽了以後忍俊不禁,“這個夢可真有意思,我懷禮衡時也做過胎夢,還有朋友們也做過的胎夢,都沒你這個有意思。最後,兩個孩子還在爭吵,所以這個意思是,等他們商量好了,打架分出輸贏來了,就會懷孕?”

佟雨霧訕訕一笑,“……其實就是個夢啦,搞不好是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傅夫人卻不這麼認為,隻可惜對於解夢,她一點兒都不了解,正在思考時,突然想到家裡有大師,便道:“乾脆問問那個大師吧。也許她會有不同的見解。”

對於當奶奶這件事,傅夫人充滿了熱情跟期待,佟雨霧卻覺得因為一個夢特意找大師,有點兒大題小做了。

隻是她也阻止不了傅夫人,沒一會兒那位穿著樸素、一臉柔和的大師就進來了。

這位大師臉上都寫著無欲無求、無喜無悲,就跟女菩薩一樣。

大師穿著素色袍子,頭發也白了很多,隻是很奇怪,即便她臉上有著歲月留下的痕跡,但卻讓人看了隻覺得那是一種力量。

傅夫人雖然總是吐槽傅爸爸太過迷信,不過對於大師,她都是十分尊重的,這會兒親自給大師倒了一杯茶水,溫聲笑道:“文大師,叨擾你了,我兒媳婦前天做了一個夢,被夢困擾了,麻煩幫忙給她解解。”

文大師笑著點頭。

佟雨霧又將那個夢複述了一遍。

文大師算了一下,說道:“我看了你的子女宮,的確命中有一兒一女,前世的緣,今生的份,坦然接受便好。”

佟雨霧聽了這話也是一頭霧水。

倒是傅夫人一臉驚喜地問道:“有兩個孩子嗎?男孩子女孩子都有?”

文大師微笑頷首。

佟雨霧注意到文大師說的“前世”,她遲疑著問道:“是前世的孩子嗎?那還是我跟我老公的孩子嗎?”

文大師笑而不語,隻在最後起身離開時,說了一句,“有因才有果,沒有你與你丈夫的緣,也修不成孩子的份。”

等文大師走出房間以後,傅夫人見佟雨霧還陷入在沉思中,她突然有點慌,因為她丈夫年輕時候也不信這一套,有一天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回來後也是這樣的表情,結果從那天以後,開始沉迷“封建迷信”,再也無法自拔。

家裡有這麼一個“神經質”已經夠了,不能再有第二個了!

傅夫人趕緊坐在佟雨霧身旁,一臉嚴肅地說:“雨霧,大師說的話聽聽就算了,你不要想太多,這生孩子嘛,要順其自然。”

她對於這種大師說的話,好話她聽著高興,但也不至於真的往心裡去。有孫女有孫子,肯定是錦上添花的事,但有沒有……又不是看什麼子女宮,這得看科學,得看運氣。

傅夫人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大師如果不說前世,那她還會有一分信,這都牽扯到前世了,她便隻當是大師哄人開心了。

隻是現在見兒媳婦有當真的意思……她就很擔心,要是一兒一女成為了兒媳婦的執念,恐怕就不好了。

思及此,傅夫人又說道:“生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男孩還是女孩是由男人決定,雨霧,你千萬不要太在意了。”

這要是魔怔了怎麼辦?

佟雨霧回過神來,笑了笑,“恩,我沒在意,媽,放心吧,我知道的。”

直到佟雨霧再三保證,傅夫人才悄悄地放下心來,至於什麼孫子孫女……就沒想那麼多了。

佟雨霧回到家以後,想起在老宅的事情,隻當成一樁笑話說給傅禮衡聽。

哪知道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的傅禮衡竟然開始追問她細節。

“大師真的說我跟你前世也是夫妻,前世生了一兒一女嗎?”傅禮衡皺著眉頭問道。

“前世”“大師”這樣的詞彙從傅禮衡口中說出來,是很違和搞笑的。

佟雨霧撲哧笑了起來,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笑眯眯地看他,“你真的相信哦?”

傅禮衡追問,“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

佟雨霧還是第一次看到傅禮衡這樣急切,便點頭,臉上仍帶著笑意,“大師是這麼說的。媽跟我說,讓我不要信,我看爸爸很推崇這位文大師。”

傅禮衡突然很高興。

實際上那些夢也還在困擾他,偶爾想起來時,也會擔心在那個空間的“他”和“她”,現在聽到這麼一種說法,那他是不是可以認為,也許在那一個空間,最後“他”跟“她”還是走到一塊去了?

佟雨霧見傅禮衡笑得挺開心的,以為他是在為那一兒一女而高興,便推了他一下,故意逗他,“傅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唯物主義嗎?”

傅禮衡心情好,反倒還很有興致地思索了一下,一臉認真地回複她,“偶爾可以唯心,長期性唯物主義,選擇性唯心主義。”

對於他喜歡聽的又超乎科學與現實的,他選擇唯心。

***

再次見到柳雲溪時,已經是盛夏了,佟雨霧跟傅禮衡來市中心的一個商場吃飯順便看一場愛情電影,吃完飯以後,兩人像之前很多次一樣逛商場,算是飯後消食活動。佟雨霧現在最愛逛的是首飾店,以前她所有的珠寶首飾在市麵上都是找不到的,那種所謂大牌的珠寶首飾,也就是買來戴著玩,稍微重要一點的場合所佩戴的首飾,要麼是從拍賣會上拍賣下的,要麼是請知名設計師特意設計的。

她來逛首飾店,並不是以買為主要目的,而是想看看彆人的設計,從前隻是興趣愛好,現在是真正深入了解後,她會忍不住去比較一下,自己跟彆人還差多少。

佟雨霧走進店裡時,才看到柳雲溪正跟一個精神小夥在看鑽戒。

她沒有想到她還會再見到柳雲溪,不過柳雲溪能彆的年輕男人一塊兒來挑選鑽戒,這就代表著她沒有跟秦易在一塊兒吧?

這其實是一件好事,秦淮趕在自己去世之前,親自主持了秦易跟程煙的訂婚禮,這也是滿足了他的心願,為兒子娶了一個門當戶對又能給秦家帶來很多助力的妻子。

柳雲溪在這裡,佟雨霧就不願意久呆了,她挽著傅禮衡的胳膊,輕聲笑道:“前幾天才來逛,有點渴了,我們去買點喝的吧。”

傅禮衡自然也看到了柳雲溪。

他並不確定佟雨霧知不知道柳雲溪跟秦易之間的事,見她這樣,也隻是點頭,“好。”

夫妻倆外形出色,來到店裡就引起了關注,兩人又是一看非富即貴,早就有店員來到他們身邊笑盈盈地介紹了。

來的時候吸引了一波注意力,走的時候也一樣。

店裡還有其他的客人,一個女客人拉著男朋友的手,嘟起嘴巴撒嬌,“你看彆人,她手裡的鑽戒起碼有一克拉兩克拉……你要努力賺錢知不知道,以後給我換大的。”

男朋友笑著點頭。

柳雲溪試戴鑽戒,心思卻飄得很遠,早在佟雨霧發現她之前,她就已經看到她了。

她還是那樣的耀眼奪目,是人群中的焦點,她跟她的丈夫還是那樣般配,如同神仙眷侶,有一種人他們生活幸福,不隻是物質上,精神山更是滿足,從內有外散發的都是幸福的氣息,她就是那樣的人。

“雲溪,怎麼樣,喜歡嗎?”一旁的男人開口問道。

柳雲溪這才回過神來,側過頭看了一眼男友,語氣擔憂猶豫,“好是好,就是貴了。其實不需要買這麼貴的戒指,我同事說了,以後也戴不了多久的。”

“不貴不貴,彆人都是買一克拉呢,這才三四十分,我還覺得虧待你了。”男友笑道,“你放心,我今後努力工作,多賺點錢給你買更好的。”

柳雲溪心裡感到很充實。她回歸到了正常的生活中,擁有了另一份普通但溫馨踏實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