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佟雨霧跟傅禮衡把樂意跟清懌送到老宅後, 就瀟灑地去機場了。
本來佟雨霧醞釀出來的那一點點不舍, 也因為寶貝們的歡欣雀躍而消失了。兩個寶貝都很喜歡爺爺奶奶, 把老宅當成天堂。
樂意還特彆淡定地安慰佟雨霧：“過幾天就回來了，彆難受。”
佟雨霧：“……”
Fine, 她毫無心理負擔的去跟老公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了。
自從樂意出生以後, 傅爸爸對“玄學”似乎就沒那麼大的興趣了, 除了給孫子孫女們求平安符以外, 彆的老朋友組織的活動他都不怎麼參加了。
他鄭重其事的將平安符掛在房間門口，煞有介事的又很虔誠的念叨了一句。
大概意思是牛鬼蛇神都彆想靠近他的寶貝們。
樂意現在正是求知欲最旺盛的時候，她很好奇地問傅爸爸：“爺爺, 世界上有沒有鬼的？”
傅媽媽瞥向傅爸爸。
傅爸爸莫名感覺後背一涼, 雖然他很信玄學, 可也沒想過要帶著孫女進這一行啊……
他硬著頭發說道：“通俗的來說是鬼，但按照爺爺的理解, 應該是人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了, 也許有一天爺爺不在了, 你看不到爺爺了，但爺爺能看到你, 能守著你。”
清懌站在沙發上扭屁股。
傅媽媽擔憂的守著，生怕他一個沒站穩會摔下來。
樂意摸了摸下巴，又問道：“那爺爺不守著清懌嗎？”
傅爸爸回：“當然要守著，你們都是爺爺的寶貝。”
樂意哦了一聲：“那我爸爸呢？”
這就為難傅爸爸了。
他勉強的指了指妻子，“爺爺守不過來, 太忙了，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奶奶吧。”
夫妻倆並沒有真正地帶過樂意跟清懌，兩人為了讓寶貝們過得開心，將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滿，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買家秀趕不上賣家秀——
帶兩個寶貝去遊泳，樂意還好，畢竟四五歲了，平常大人跟她講道理她也是聽的，清懌就不一樣，賴在水裡就不肯上岸了，傅爸爸要將他抱起來，他在水裡靈活得很，一雙胖腿拚命地掙紮，撕心裂肺的哭，仿佛即將離開水的魚兒。
吃飯也是，樂意不願意吃飯，到了飯點宛如要上刑場一樣，耷拉著腦袋坐在飯桌前，一粒米飯一粒米飯的吃。清懌倒是很愛吃飯，可他有一個怪癖，那就是到了吃飯的時候必定是要拉便便的……
家裡有一個小孩是雞飛狗跳，有兩個小孩那是雙倍的雞飛狗跳。
一天下來，傅爸爸跟傅媽媽已經筋疲力儘。
明明家裡也有能幫忙的阿姨，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在寶貝的事情上都不願意假手於人。
半夜，傅爸爸睡不著，輕手輕腳的起來，披上睡袍來到隔壁的房間想去看看寶貝們。
過了一會兒後，傅媽媽也起來了，夫妻倆在房間的嬰兒床前相遇。
樂意睡在大床上，清懌睡在嬰兒床裡，都睡得很沉。
傅媽媽摸了摸樂意的後脖子，想試試她熱不熱，後又為她蓋好被子，突然說道：“你說我們現在為什麼願意花大把的時間在孫子孫女身上，當時為什麼就不願意花時間在兒子身上呢？”
對親子關係進行反省的並不隻是傅禮衡一個人。
“可能這就是一個循環。”傅爸爸笑，“不過這個循環應該到我們兒子這裡就結束了，他做得比我好。”
傅媽媽也點頭附和，“雨霧做得也比我好。”
夫妻倆看著兩個寶貝的睡顏，越看就越喜歡，竟然幼稚到開始攬功了。
“樂意真好看，以後絕對是個漂亮的小女孩，清懌也是。都說兒子像媽媽，這話沒錯，幸好咱們兒子長得像我。”
傅爸爸聽了這話不樂意了，“彆人都說禮衡跟我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禮衡跟雨霧的基因都好，我當年是一點兒都沒聽彆人的攛掇，說實話，我這個人彆的優點沒有，尊重孩子算一個吧？”
“得了吧，當年是我先同意的。”
傅媽媽忍耐：“說得好像你不同意他們就會散一樣。”
傅爸爸微笑：“這不是咱們兒子有主見嗎？他的有主見是遺傳我吧，你彆不承認，你自己都說了他性格像我。”
“…………”
***
佟雨霧跟傅禮衡到了東京以後，就跟工作室的員工們兵分兩路了。
故地重遊，此時的心態也變了很多，佟雨霧之前就依靠微博還有朋友圈的痕跡，重新規劃了路線，想要走一走當年的路。
第一站，自然是吃飯的地方。
佟雨霧一早就跟餐廳訂好了當年的位置。她挽著傅禮衡的手走進餐廳，想起當年她跟在他身旁來到這裡時，那種小心翼翼又處於半空中的興奮膽怯，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隻可惜當年他們吃的菜，菜單已經重新更新了，夜晚的東京很美，坐在這個位置可以看到夜景，她一手托腮，問他：“你覺得我跟當年比，變化大嗎？”
這個問題問直男，是不會得到滿意的答案的。
傅禮衡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她沒有變化，那也不是，說她有變化，他也說不上來哪裡變了，於是隻能險中求穩：“我不知道。”
佟雨霧被他這回答逗得撲哧笑出了聲，“那你還記得你當時的感受跟心情嗎？”
“感受？”傅禮衡側過頭看向落地窗，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憶，“說實話你會生氣嗎？”
佟雨霧溫柔一笑：“當然不會啦，今天的主題是回憶過去。”
傅禮衡便誠實地回道：“我當時在想該怎麼回一封郵件。”
“……”
氣氛有幾秒的凝滯。
佟雨霧痛苦閉眼，所以她當時喝水的時候都很小心，就怕不小心口紅掉了沾杯，以及找好角度讓自己看起來更美……都是徒勞無功，說不定一頓晚飯下來，他想的都是怎麼回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