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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去找她,就是想重新分割一下財產,至少要讓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隻是卻看到了她跟那個姓隋的在一起拍照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坐在車上……好像那種悶悶的心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有的。

周遲見傅禮衡表情怪異,又問道:“怎麼了?看你心情不是很好。”

傅禮衡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扣子以後,這才舒了一口氣,“沒什麼。”

“那走吧,三缺一,就差你了。”

傅禮衡對打牌沒什麼興致,但也知道今天是好友結婚的日子,便隻能語氣低沉的應了一聲。

***

佟雨霧回到大廳環顧了一下,沒看到蘇韻,便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準備給蘇韻打個電話。

哪知道手機號碼都沒撥出去,她就被人撞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那人手裡的酒杯歪了,正好潑在她的禮服上。

佟雨霧錯愕不已,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子,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紅酒正順著禮服往下滴,狼狽極了,她從來、從來沒有在這種場合如此狼狽過。

撞到佟雨霧的是一個穿著紅裙的年輕女人,她站穩以後手足無措,想上前去,但又不敢,一副很怯懦的模樣,她急得眼眶都紅了,語氣不穩,好像下一秒眼淚就要掉下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地太滑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道歉的樣子真的很真誠,一個勁的鞠躬,語氣也很真摯,配合著微紅的眼眶以及柔弱的語氣,就連佟雨霧都想為她鼓掌了。

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這個人可能到她麵前跟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現在居然有膽量來撞她往她身上潑紅酒了。

佟雨霧輕輕地笑出了聲,她抬手將一縷頭發捋在耳後。

旁觀者即便有嫉妒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她真的美到了極致。

一些紅酒順著她精致的鎖骨滑下。紅酒的紅,皮膚的白,形成了一種視覺享受。

佟雨霧知道,這絕對不是無心的,也知道這個頗有小白花屬性的年輕女人是故意的。

隻不過這個圈子裡就是這樣,看破不說破,她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這件事不過是她跟傅禮衡離婚以後的初次試探,今天她在這裡,傅禮衡也在這裡,她已經無足輕重,彆人想試探的不過是傅禮衡的態度。

是想看看傅禮衡還在不在意她這個前妻。

關鍵是,想試探傅禮衡的人是誰?

是女人……還是男人呢?

她心口發緊,人貴在自知,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場,脫離了傅家的庇護,以後她碰到尚睿之流隻會越來越多,倘若是女人想試探那還罷了,如果是男人,她不得不好好想想該怎樣保護自己。

懷璧其罪,沒有背景的美貌也是一種罪過。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衣服都臟了,”穿紅裙的女人一臉擔憂跟自責,“對不起,我賠你一件禮服好不好?”

佟雨霧看向她,明明臉上是笑容,眼裡卻很平靜。

生氣嗎?憤怒嗎?

或許過去幾年裡,她頂著傅太太的身份得罪太多人了吧。

她聲音輕柔,“沒關係。”

沒有關係,我會記住你的。

其實有那麼一個瞬間,她很想一巴掌扇過去。

隻是她及時地想到了這是蘇韻的婚禮,蘇韻是她過去的好友,更是在她處於低穀時,第一個支持她生意的人,這份心她領了。她不願意去破壞這一場婚禮,她看得出來蘇韻有多幸福。

更何況……打了又怎麼樣呢?媽媽說過,無論貧窮富貴,無論麵對的是誰,都不能失去骨子裡的驕傲。

彆人已經是“不小心”的了,也許這女人就是在等待著她的一巴掌,試圖在她“棄婦”的形象上再加一個“潑婦”而已。

所有欺負過她的人,她都會記住,她就是這樣的人,風水輪流轉,現在不過是她運氣沒那麼好而已,人生這麼長,誰又知道哪一天這人不會落在她手裡呢?

她隻需要記住這個人就好。

紅裙女人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好說話,愣怔了一下,明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正在佟雨霧準備轉身走人時,突然感覺到肩膀一沉,一陣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她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原來是傅禮衡。

難怪這氣息這麼熟悉呢。

傅禮衡脫了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他隻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紅裙女人,便收回了視線,對佟雨霧說道:“沒事吧?”

一旁正準備上前的萬臨嘉停下了腳步,臉上仍然是那溫文爾雅的笑容。